来人一看便绝气韵不凡。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近前,看了一眼晏白薇,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笑将起来,“想来这位便是弟妹吧?”
令沛点了点头,“荆室晏白薇,”说罢又看向晏白薇,“这是益王,当朝三皇子。”
晏白薇看着他着一身蟒纹袍也猜到了些身份,连忙福礼道,“妾身见过益王。”
益王笑着摆手,“诶——弟妹不必如此见外,我啊,同元直一向交好,到了我府上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着。”
晏白薇见皇子是头回,见这么没架子的皇子也是头回,轻轻点着头。
“对了,弟妹,我啊,同元直有些话说,我让人带你去后园?”益王继续道。
晏白薇看了一眼令沛,“好,麻烦了。”
益王见晏白薇说话细细柔柔的,还这般听话乖顺,不由朝着令沛若有深意地笑了笑,“弟妹随意些,我这园子哪里都可去得。”
晏白薇朝着二人蹲了一礼,这才和云夏跟着小侍女往后边园子去了。
她这边前脚一走,后头益王一把就搂过令沛的脖子,只是身量差点不免有些费力,“我就说你这么晚还不过来,原来是沉溺温柔乡啊?”
令沛看了他一眼,将他手扔到一边,往前去了,“别胡说,不过是早起处理了点军中事情。”
说到这里,益王脸色一转跟了上去,“下毒的人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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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白薇这头被小侍女引着进了后园,“令少夫人,这里便是女眷们待的地方了,左边是千香园,最近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尤其以那绿梅最为难得,夫人若是喜欢可过去赏赏看,右边是夫人姑娘们喝茶歇息的地方,园中种了不少芍药和牡丹,如今虽是冬日却也难得得开了些。”
晏白薇朝着那小侍女点点头,“多谢,我自己走走就是了。”
小侍女朝着晏白薇福过礼,这才退了下去。
沿着游廊往左边而去,果然就见着好大一片梅林。
红的、白的、粉的,以及独有的一片绿色,在一片红白之间格外耀眼。
正准备过去,就听见有人唤自己。
“这不是三弟妹吗?”
她转头,见令宜正往这边而来。
晏白薇低了低眉,点了点头,“二姑娘。”
令宜看了一眼园子里的绿梅,“都说这益王府的绿梅最是特别,三弟妹这是来赏梅来了?”
未等晏白薇接话,又道,“也对,像三弟妹这般庶女出身的想来也没多少出门的机会,这绿梅啊于你而言也算稀奇了。今日既是来了,不如就多看看,这可是从江南移植过来的,听说还是皇上特赏的呢。”
晏白薇哪里听不出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她见识少,身份低,朝着令宜道,“确实未曾见过,如今也算是见着了,就不叨扰二姑娘赏梅了。”
说罢就要走。
忽然园子那头又一道声音响起来,“这位就是令沛哥哥的夫人?”
晏白薇扭过头去,就见着一位姑娘立于廊头处。
浅粉蓝丝琵琶袖的印花海棠衣裳,外头配着一件白色堆绫机匠花锦短袄,下身是浅紫绒线绣方形小花绮挑线裙,披了一件月白色紫刺绣璇玑图锦披风。
精致的云鬓里点缀蓝白色绒花,上头是白玉簪子,耳上挂着织丝水钙铝榴石质玉玦。
细腰曼妙,模样虽说姣好,但终究是不如这身打扮惹眼。
因着这一声,园子里其他赏梅的也都看将了过来。
撇去那传言不说,单从家世、相貌、才学和功勋来讲,令沛绝对是世家贵女们个个相争的对象。
只是因着那一处短处这才让各家女眷望而兴叹了。
这会儿听说令沛夫人在这里,自然是都想看看是何等模样。
女人嘛,就喜欢干些吃不到葡萄也要说说葡萄酸的戏码。
只是这么一来,晏白薇倒是不好走了。
令宜看了一眼晏白薇身后 ,朝着后头刚刚唤她的人热情地招呼着道,“游妹妹,早听说你也来了,还正说去寻你呢。”
游宁娟朝着令宜道,“这不都来赏梅来了吗,倒是宜姐姐怎么这个时辰才来?”
令宜哂笑道,“早上多睡了会儿,不曾想就来得迟了些。”
游宁娟一听,随即笑着打趣道,“都说宜姐姐嫁了个好夫君,如今看啊,果真般,真真是羡煞了旁人。”
令宜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更是止不住地上扬。
两人说笑间,周围人已经聚拢了过来,朝着晏白薇就是一番举头论足。
“这就是令三公子的夫人?模样倒还行,只是瞧着这打扮,果真是庶女出身,浑身上下就没什么值钱的。”
“可不是怎的,我就说这不是正经的嫡出终究是不一样。”
声音不大,却像长了脚般都入了晏白薇的耳朵。
恰在此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阵惊叫之声,“哎呀,郡主,真就找不见了,刚刚您换下的外衫,我确实是放在这里的呀,怎么这会儿功夫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众人听见这咋呼生,纷纷都往一旁看去。
晏白薇身后不远处,一个着鹅黄色侍俾模样的女子正一脸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晏白薇也顺着众人看过去,正好与那侍俾的目光交汇在一处。
忽的,那侍俾朝着晏白薇道,“刚刚我好像就是瞧着这位姑娘站在我放衣衫处的,莫不是?”
后头的话没说完,但大家的目光一转,带着或是诧异或是鄙夷的目光往晏白薇身上瞅。
方才那侍俾明显是在找东西,而刚刚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怀疑是晏白薇拿了东西。
晏白薇一愣,正要解释,却见着刚刚被那侍俾唤为郡主的女子从一旁走了过来。
且不说那一身精致的衣衫,华丽的妆面,单就是那通体的贵气也是在场之人难及的。
众人中,有人率先开口道,“见过临安郡主。”
随着这一声,其他人也纷纷请安,“给临安郡主请安。”
女子轻轻看了众人一眼,“都起来吧,今日是益王的开府宴,也不用这般拘束。”
说起这临安郡主,其实也并非哪位王爷家的。可虽是如此,但这临安郡主的出身却也不比那些个王孙贵胄逊色。
父亲是豫国公贺兰卿,贺兰家往上三代皆握着朝廷兵马大权,母亲更是当阳侯独女,这当阳侯曾为当朝太傅,学识极为深厚。但要说最显贵的还是要数其乃是当朝太后的义女。
太后膝下无女,对其极为宠爱。
今年年中的时候更是由皇上亲自赐婚,嫁与了皇后的亲弟弟,房家最小的幺子,房越。
这般出身,除了皇家,京中再难找出能与其相左右之人。
因着这般,提起京城第一国公府的贺兰家,除了贺兰卿,更多人首先想到的怕就是这位临安郡主贺兰飞雪了。
这样的人丢了东西,那侍俾又是那般着急模样,怕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贺兰飞雪皱了皱眉头,看向晏白薇,眼神里露出一丝轻蔑,“你刚刚在这儿?”
晏白薇点点头,“刚刚确实在这儿,不过,我并未拿任何东西。”
令宜听见这话,连忙道,“临安郡主,这是我家三弟妹,虽说是刚进府,但好歹也是侯府出来的,想来也不会平白地就去拿别人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侯府?侯府又算得了什么?
贺兰飞雪眼神从令宜身上轻轻瞟过,很是不屑,待落到晏白薇身上之时,轻蔑之色更甚,“原来你就是那位替嫁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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