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医术虽粗浅,诊脉却有几分把握。
她竟吃过避子药?!
何时吃的?谁喂她吃的?
一息之间,宋玉光心思百转,他与她什么事也没有过,自然不会是她自己吃的,只可能是她屋里那几个服侍之人。
极大可能,便是那位回过一次伯府的老嬷嬷!
她自己可知晓?宋玉光不确定。
戚凤箫没察觉到宋玉光的异样,连连摇头:“不用,我的丫鬟秋芙在外头呢,她学过些按揉的手法,正想与世子说,叫她进来替我捏捏呢,也不耽误世子考我,两全其美。”
扣在她腕间的手虽松开,贴在她颈侧的指腹却仍在,当戚凤箫摇头时,宋玉光分明感受到她的动作何其自如灵活。
嗬,小骗子。
宋玉光不动声色,移开放在她颈侧的长指,拿起腿上的披风,放至身侧:“小事,既是你带来的人,叫她进来便是。”
言毕,他率先起身,走出镂刻松竹纹的落地罩,端身坐到明间太师椅上。
他日常在室内活动,屋内陈设未变,从哪里到哪里需要走几步,已然了然于心。
看到行云流水的动作,戚凤箫愣了愣,随即跟出来道谢:“多谢世子。”
一时根本没察觉,自己装落枕之事早已露馅。
而宋玉光,听着她走出去的脚步声,唇角悄然弯起一丝弧度。
她故意假装落枕,处心积虑把那丫鬟带进来,是想做什么?
越是猜不透,宋玉光越是起了兴致。
秋芙进来见礼时,眼睛瞟了宋玉光一眼,顿时红了面颊,垂首站到戚凤箫身后,假装替她捏颈。
那两本茶经,宋玉光少时便记得纯熟,向戚凤箫提问时,信手拈来。
戚凤箫自问几乎全背下来了,可她反应没那么快,应对起来仍有些吃力。
好在宋玉光问的,她最多想几息的时间,都能答上,没出丑。
等宋玉光冲她面露赞许时,戚凤箫狠狠松了一口气。
“答得不错,还算用心。”宋玉光轻赞。
戚凤箫状似得意:“世子说要考我,我便日夜书不离手,连睡觉也把书放在枕边。世子既赞我答得好,我可否向世子讨一套烹茶的器具?”
怕被宋玉光拒绝似的,她又急急补充:“不白拿世子东西,我先亲手替世子烹一壶茶,世子若喝着好,觉得我有长进,再送我,可否?”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若不同意,未免太不近人情。
宋玉光莞尔:“我应你便是。单单书背得好也无用,若是烹茶没有长进,可是要挨罚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秋芙第一次瞧见世子含笑的模样,闪了闪神。
原来世子爷并非一直冷若冰霜,面对喜欢的女子,他也会网开一面,也会笑,会打趣,与寻常人家的男子并无不同。
不,还是不同的,他有权有势,生得还尤为俊美。
秋芙想成为他心里特别的人。戚凤箫都可以,她为何不可?
戚凤箫容色是比她好看,可世子又看不见,只要她伺候得好,等他离不开她的时候,她便告诉世子实情,必能博得怜惜,比逃跑过又回来的笙小姐更得宠。
“若我失手,被世子听见动静,恐怕又要笑话我,待会儿我让长风引我去茶房,避着世子,等烹好了我好先尝尝。”戚凤箫嗓音柔柔,语气透着几分笨拙的精明。
是想自己先尝尝,若不好喝,便重新煮一壶?这样不加掩饰的小聪明,叫人莫名心情愉悦。
宋玉光语气颇为纵容:“由你。”
听他应允,戚凤箫连忙扶住他,欢喜道:“明间冷些,我扶世子去内室歇着,等茶煮好再出来不迟。”
她语气欢喜,言辞间却处处透着对自己茶艺的不自信,看来她是有意多花些功夫,叫他刮目相看的。
眼下无事,陪她玩玩也无妨,宋玉光从善如流起身。
将他扶进内室后,戚凤箫带着秋芙出来,问清茶室所在,便亲自生起风炉烹茶。
茶水选的是宋玉光喜欢的石泉水。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成不成全在你,你且捧着茶水进去,记得别开口。”戚凤箫嗓音压得极低,凑到秋芙耳边叮嘱。
她语气极有耐心,还透着几分恰如其分的关心,俨然一副尽心尽力为秋芙谋算的姿态。
可秋芙不止,当她离开茶室,往正房去时,戚凤箫看她的眼神便如看秋后的蚱蜢。
秋芙被送回去的时候,伯夫人的表情定然精彩,只可惜她看不到。
戚凤箫眼眸里泛起清浅笑意,顷刻又恢复平静。
她收回视线,认真回忆书里的内容,以及宋玉光曾教她的手法。
戚凤箫:真巧,但这个称呼听起来顺耳多了。
宋玉光摸摸狐狸尾巴,但笑不语。
求预收《纨绔前夫贵极人臣》,文案如下:
梅泠香温柔端庄、知书达理,为救病重的父亲,嫁给城中有名的纨绔章鸣珂。
成亲一年里,泠香多得章家太太照拂,与时常不着家的章鸣珂却是同床异梦,形同陌路。
直到一日,章鸣珂怒冲冲提剑出去,与人逞凶斗狠,自己反折了一条腿,从此没个人形儿,平静的生活就此打破。
朝廷腐朽,异兵涌起,梅泠香死在逃亡路上。
仿佛大梦一场,再睁眼,竟回到成婚第二日清晨。
敬茶前,想到前世章家太太的恩惠,梅泠香决定伸手拉章鸣珂一把,至少别叫他再折了腿,乱世中能护一护家眷。
好在这一世,他渐渐学好了些,虽则私底下时常叫人着恼,倒不再与外头的狐朋狗友来往。
泠香以为他能立起来,谁知,出门送一趟货,饶是泠香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是把货弄丢了,货款分文未收。
这对章家损失不算太大,可对泠香打击很大。
再加上父亲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传来,泠香心灰意冷,不再期待能改变章鸣珂的命数,她写下和离书递给他:“郎君,往后我再不会管束你。”
章鸣珂正要出去找人算账,手中长剑铮铮落地:“你要与我和离?我不和离!昨夜是谁在我怀里……”
听他要说诨话,梅泠香羞极也气结,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住口!这一巴掌,是我替母亲打的,她身子不好,郎君该长大支撑门庭了。”
世道突变,闻音县被乱贼闯入,泠香带着爹爹灵位和阿娘避居他乡,记挂章家太太安危,却始终打听不到其消息。
三年后,新君上位,江山初定。
未经战火的云州,泠香收起脂粉摊子,准备回家给女儿做好吃的,一抬头,装脂粉的箱笼咚地一声落地。
“梅娘子,这小娃娃管本王叫爹,你说我该不该答应?”章鸣珂拉着在他颈上骑高马的女娃娃的手,望着妆容妍丽的梅泠香。
男子气度轩朗桀骜,眼神锐利,除了一张脸,余者皆与从前判若两人。
梅泠香沉住气,将小女娃抱在怀中,温柔教她:“玉儿,叫叔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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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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