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叫陆叙昀夫君?
这是...什么意思?
姚玉卿怔在原地。
眼前这副郎情妾意的画面迅速取代了姚玉卿之前的甜蜜想象,脑海中那携手和夫君一同看花、赏月、读诗、分享日常中的大事小情、互相吐纳对方的一切的人,变成了那貌美女子。
不再是她。
姚玉卿突然又开始觉得头疼了,心苦得像是要直接呕出来。
她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栗,两眼瞪狠着盯着那女子看——
然后姚玉卿猛然意识到,她是认识那女子的。
原来那女子并不只是和她记忆中的那刚买来不久的小丫头相像,那貌美女子就是当初那嫩生生、脆秧秧的、即使粗布麻衣也我见犹怜的那小丫头本人。
姚玉卿心中的苦涩中便又夹杂了一丝更为复杂的震撼。
此时,面前的陆叙昀也已完全揽过那女子的肩,他竟是一眼也没看见身后匆忙赶来的姚玉卿般,只是满心满眼地对着怀中的佳人娇卿道:“嗯,玉蕊,咱们走吧。”
玉蕊?呵,姚玉卿心中的那股子怒火霎时间烧得更旺了。
那名字还是她给那丫头买来后新起的呢!
此时,当初过官私奴婢印时那人牙子的话,突然无比清晰、却又不合时宜地在姚玉卿脑中反复响过:
“哪家主母会留下她呀?都生怕自家夫君被这小狐媚子勾了魂呢!”
算是一语成谶吗?
姚玉卿伸手扶住身旁的那廊柱,铁着脸勉强支撑住自己。
“主母?您没事吧?”身旁有跟上来的下人迅速搀住她。
主母?是了,姚玉卿眼下觉得这个称呼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难怪十二年后的这群人一直唤自己主母,原来是多了“次”才需要区分“主”。
“你们!”姚玉卿想要冲上去拂开两人之间相连的手。
偏玉蕊此时回头探了姚玉卿一眼。
然后似是很是顾虑姚玉卿的心情感受似的,玉蕊并没有继续跟着陆叙昀的步伐离去,而是又停下转身朝她福礼。
姚玉卿的动作便被这一眼和这福礼的一下止住了。
她没来由地感到心软。
玉蕊已经全然长成了一个端庄俏丽的美妇人,可行礼时的那姿态却仍是有些怯弱、不舒展的,这倒是和姚玉卿记忆中那像是任一阵风都能把她折倒的可怜可爱样儿微妙重合着。
然后姚玉卿就像意识到她的姐姐根本没办法和她真心生分了一样,意识到她自己也根本没办法真心地去恨玉蕊。
哪怕玉蕊已经成为了他夫君的娇妾新宠的这事实如此昭然若揭。
可她曾是那样一个可怜女子。
姚玉卿心中复杂着回避了玉蕊的那一福身。
没办法磊落地去恨另外一个女人,姚玉卿只得半痛半怨地狠狠剜了一眼一旁仍不愿转身看她、似乎完全当她不存在的陆叙昀。
“算了,”然后姚玉卿也转头不再看陆叙昀的背影,强顶着一口气吩咐周围的下人道,“就说我身子实在不适,让姐姐直接主持那诗会吧,我便不去了。”
管什么不体面不恰当不应该的,姚玉卿受不了了。
姐姐希望她一定要去参加诗会,是出于为自己身为主母的名望和国公府的脸面考虑,可这些,当下、此刻、现在的姚玉卿,都不在乎了。
难道真还能有比自己的夫君已经不爱自己了更像是天塌了的事情?
记忆停留在美好的十八岁的姚玉卿悲哀地想着。
偏眼下的愤怒也不够纯粹,姚玉卿反而更感到一种委屈来。
她似乎直接被陆叙昀此时的冷漠击溃了。
她强装不下去了,或许那个拥有这十二年间的全部记忆的自己能更好地处理此刻这残酷的心痛?
姚玉卿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没人的角落大睡一觉,好赶快找回这遗失的十二年来。
她没办法哪怕只是出现在那高朋满座、却也虚与委蛇的诗会上了。
自己到底是如何走过了这十二年的?
从容还是狼狈?舒心还是煎熬?
姚玉卿知道自己这是又在逃避,可她还是扭头就要回屋。
身后的陆叙昀听说姚玉卿不去诗会了,此刻倒也不装看不见姚玉卿了,他冷哼一声,别过去脸丢下一句冷冷的“随她!”,便也直接负气拂袖而去。
他还生气了?姚玉卿越发觉得荒谬可笑。
玉蕊手足无措地站在廊中,踟蹰了片刻后最终也只能追随陆叙昀离开。
姚玉卿一股气再次冲上心头,攥紧了拳往旁边的廊柱上砸了一下。
然后“嗷”一下疼得收回了手。
好疼。
姚玉卿在心中哀嚎,不过这国公府的长廊到底是用什么又贵又好的“破”木头搭的?这么老硬?
国公府可真有钱。
不对,她可真有钱。
这么想着,刚才的那一腔怒气被这插曲一搅,倒平白消散了不少。
周围的侍从众就这么看着身为国公府主母的姚玉卿难得地又怒又笑,格外形于色的反常样子,不敢吱声。
良久,才有一从衣着上看就职位不低、平日里能说上话的内宅女侍壮着胆子上前来问姚玉卿:
“主母?您刚才说让替您暂时主事的‘姐姐’,是指许府的姚夫人,还是蒋府的陆夫人...?”
许府的姚夫人?蒋府的陆夫人?
哦,是她的姐姐姚珠卿,和夫君嫡姐陆柔韵。
姚玉卿再次发觉这其中的好笑来。
十二年后,怎么人人都成了带有繁复前缀的“陌生人”?不复从前的简单、直接、亲近?
姚玉卿扫了一眼那女侍,那女侍便作势一副“奴婢不该多嘴”的样子诚惶诚恐地伏下身去,姚玉卿只能无奈地连忙搀住她,将刚才的话说到足够明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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