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闻言脸色有些震惊,伸出食指和中指,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二两银子?区区二两银子你一个太子还要回来?”
陆清择不为所动,只淡淡的望了一眼云弈,说话的话如同腊月刺骨的寒冰:“孤可以拿去喂猫。”
“不是,你给猫都能花,给我花怎么了?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那只猫吗?”云弈睁大了双目,伸出手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势必要比较一番。
陆清择嗤笑一声,薄凉的开口:“知道还问?”
云弈气急,在一旁暗骂一番,但最后还是窝囊的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桌案上。
随后抬手为自己顺了顺气,平复一下心情。
片刻后,云弈又像是刚想起什么一样,收起刚刚不正经的模样,面色变的严肃起来:“谈一谈正事,听说那位秘密回京了?”
陆清择眸中毫无波澜,似是不怎么在意应了一声:“嗯。”
云弈一听眸光一亮,嘴角不自觉的染上几分笑意:“这对你而言是件好事啊。”
陆清择垂下了眸子,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未必,宫宴上人多眼杂,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时机。”
云弈摸了摸鼻尖,双臂环抱胸前,悠长的叹了声气:“我可搞不懂你们皇室的弯弯绕绕,算着今日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回济善堂去喽。”
陆清泽沉思片刻,开口拦住正欲离开的云弈:“等等,晚间的时候你再过来一趟,孤有一件事需你去办。”
“什么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你要我偷偷给谁下毒吧?虽然我是个不正经大夫,最擅长的就是下毒,但我是有底线的。”云弈略微眯了眯眸子,似乎真的在思考。
眼看云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陆清择冷冷扫视过去,云弈立刻住了嘴。
沉默了片刻后,云弈回想起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张开嘴巴,开口道:“你不会是怀疑你的太子妃是装病,然后想让我去一探虚实吧?她现在可是认得我这张脸的。”
“孤知道。”陆清择显然不欲废话,只是淡淡道。
云弈见此自知陆清择已经有想法了,心里妥协,只是弹了弹袖子准备离开:“也罢,全听你安排,我先回去了。”
陆清择看着云弈闲散的模样眉头微蹙,提醒道:“装的像些。”
云弈闻言理了理衣领,随后端好站姿,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随后转身有模有样的对着陆清择作揖:“是,太子殿下。”
打开门的那一刻,云弈嘴角立刻上扬,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书香门第的儒雅气息,直到身影渐渐远去。
在云弈离开后不久,谢晚颜也抱着吃饱喝足的雪团子朝书房走来。
不料想陆清择也正从书房内走出来,抬眼便看到这一幕,下意识的看向谢晚颜怀里的雪团子。
谢晚颜也没料想自己来的这样巧,只是愣了一瞬便抿抿唇解释道:“刚刚臣妾瞧殿下要议事,便没有打扰,带雪团子去花园里用了膳食。”
“无妨。”陆清择抬眸应道,看了一眼身旁的亲信。
后者会意上前接过谢晚颜怀里的雪团子。
因为雪团子相比较之前已经轻巧了许多,之后便不必刻意节食了。
谢晚颜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侍卫怀里的小猫,转而又对上陆清择的视线,交代道:“如今雪团子已经和正常小猫差不多大小,殿下日后注意一顿不要喂太多即可。”
陆清择目光依旧冰冷,只浅应道:“嗯。”
谢晚颜见差事交完,陆清择也已经应了下来,心里安心不少,随即不再言语,浅浅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只留陆清择眼神似若有所思的看着缩成一团的雪团子,良久,一把提起雪团子的后脖颈,转身走进书房。
傍晚时分,晚风不时裹挟着花木的幽香,天边晚霞绚丽,整个府邸仿佛渡了一层金边。
谢晚颜正用晚膳,门外有丫鬟禀报陆清择过来了。
谢晚颜闻言放下碗筷,还未曾走出去,陆清择便已经一脚踏进了门槛。
“殿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曾用膳?”谢晚颜端着笑,与陆清择对上视线。
陆清择垂眸扫了一眼饭桌,随后将视线落到谢晚颜身上:“孤寻了一位名医为太子妃诊治体弱之症,待太子妃用完膳便着人请来。”
谢晚颜面色如常,轻咳两声婉拒道:“臣妾这病咳咳……多年未愈,瞧过的大夫皆说无法根治,殿下不必如此费心的。”
“既是多年未愈,还是瞧一瞧为好,太子妃说呢?”陆清择眸光深邃,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晚颜见状也只能应下:“殿下有心了。”
陆清择还是对她起了疑心,此刻药不在身上,还要寻个由头去屋里拿药才行。
默默的用完膳后,谢晚颜忽的捂住腹部,神情变的有些窘迫。
随即咬了咬下唇:“殿下,臣妾忽感不适,去去就来。”
未等陆清择回话,谢晚颜便快速的起身,捂着腹部走了出去。
人有三急,陆清择再怎么疑心重也不能不让她去。
陆清择只望着谢晚颜匆匆离去的背影,到底没说什么。
谢晚颜避开众耳目,悄悄回房里找出瓷瓶,随后快速的吞下药丸。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谢晚颜才开始慢慢往回走。
踏入宫殿内,陆清择果真还等着她,见到她回来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太子妃倒是快。”
谢晚颜露出一个笑,体贴般的道:“臣妾怕殿下着急。”
陆清择自是不信这副说辞,只移开目光,示意身旁的侍从去请人。
室内用了一个巨大的屏风隔开,谢晚颜坐在屏风后,将手腕伸了出去,与上次在皇后宫里的情景甚是相似。
屏风另一端的云弈感受到谢晚颜的脉象,愈发觉得古怪起来,变化了声音开口道:“娘娘可曾服用过什么药材?”
谢晚颜将袖口的瓷瓶藏了藏,放缓了声音:“都是些滋补身体的药。”
云弈也没有多问,只是如常叮嘱几句:“娘娘平日里需多注意身体,莫操劳过度,在下先为娘娘写副方子,娘娘先服用着。”
上次皇后命人送来的药材还放在仓库里吃灰,这次又要多一批药材了。
谢晚颜收回手,依然在表面上客气道:“有劳大夫了。”
云弈微微颔首,恭敬道:“娘娘言重了。”
收起药箱出门的那一刻云弈面色有些凝重。
看向陆清择的目光中也夹杂着一丝复杂,语气很是不解:“这脉象瞧起来的确是体弱,但我总感觉有一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陆清择剑眉微微蹙着,心里没由得生出一股烦闷:“怪在何处?”
云弈来回走了几步,手指摩挲着下巴,分析道:“我对药材极其敏感,刚刚我为太子妃把脉时闻到了一股药味,但那股药味不似平常滋补身体的药材气息。”
“不过太子妃有体弱之症应当是没错的。”云弈郑重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道。
陆清择没有接话,只是向着屋内看了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许是看陆清择有些迟疑,云弈拍了拍胸脯,将手放到陆清择的肩膀上很是骄傲的道:“我的医术你就放心吧,正所谓毒医也是医,在这京城里你找一个比我厉害的人试试?”
陆清择瞥了一眼云弈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毫不留情的皱起眉头,开口道:“你可以回济善堂了。”
云弈面色一变,伸出颤抖的食指指了指陆清择,哆嗦半天开口:“过河拆桥啊你!”
望着陆清择冰冷的眼神,云弈挺起胸脯怒瞪一眼,随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屋内,谢晚颜起身从屏风后走出,眼神愈发的深邃起来,陆清择的疑心太重,这几日怕是都不能有所行动了。
谢晚颜走到门前,刚将手覆上去将门打开,迎面一阵寒光闪过,空中飞来一把匕首,谢晚颜面色一惊。
下意识要躲开,但脑子比身体先一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谢晚颜站在原地紧闭双眼,匕首紧贴着谢晚颜的脸颊而过,偏差分毫都会伤到谢晚颜。
匕首飞入屋内,紧紧的嵌入柱子里。
谢晚颜缓缓睁开眼眸,装作惊恐的模样,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清择。
“殿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晚颜脸色仿佛都比平日里更苍白些。
良久,陆清择带着探究的眼神微微松动,开口道:“孤刚刚瞧见了刺客,没想到险些伤到太子妃。”
说话的语气仿佛再说今日吃什么一样简单,但凡失误半分都有可能会伤到谢晚颜的性命。
谢晚颜知晓陆清择是故意的,但面子上还是不得不装作相信的模样:“原是如此,刚刚真的是吓到臣妾了。”
陆清择走进屋内将匕首取出来,目光深沉的盯住谢晚颜:“太子妃可要保重身体才是。”
谢晚颜注意到这把匕首正是那晚削断自己发丝的那一个,随后看了一眼柱子上的裂痕,不动声色:“有殿下在臣妾自是会保重身体的。”
陆清择闻言挪开了目光,转身抬脚走出了院子。
待陆清择没了踪影,谢晚颜才轻呼出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及时,否则还真被陆清择诈出来了。
回想起先前的试探,谢晚颜拧了拧眉,陆清择实在是多疑敏锐,接下来的几日她决定称病,没什么事绝不踏出倾云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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