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其中有前世,亦有今生。
她是莫名其妙回到十七岁的,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有何变数,若是有天她不在了,这只小猫是她送的,夫君若是想她了,那猫咪是原本就在的,它也可以代替她陪着夫君。
既然是要给他个惊喜的,断然不能直接将猫儿捧在手里送过来,那样没有惊喜的味道了,打算找个地方藏下来,想了半天似乎只能藏在衣服里,才能让人看不出来。
所幸小猫咪看上去也还小,似才刚足了月份,捂着藏在胸口的衣襟处便是正正好,不细看便看不出来。
原本她还担心这一路上猫儿会像之前那般叫,坏了那份惊喜感,好在猫咪挺懂事,除了会不舒服的扭动两下,真的是一声也没叫过。
听说猫儿爱吃鱼,她日后定要对这只小猫儿好好的,给她吃最好吃的小鱼干。
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将这礼物送与夫君才好。
她唤了那声夫君后,等了半天也不见眼前人答话,抬眼看去,只见顾珽那目光径直地盯着一处看,见他看的是自己这方,又往四周看了看,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二人,似乎只有守门的流川。
且夫君的目光也不像是在看流川。
姜梨心中疑惑更甚,便顺着他那道目光寻着低头看去,待看见了自己身前的衣襟后,双颊蓦地升腾起了潮红,几欲滴血,指尖揪着裙裾处,揪的死紧。
这这这,夫君怎会盯着她这处看?
真是羞死人了!
唔,不过这样的夫君好闷/骚,跟面上看起来丁点都不一样,她更喜欢了。
此时正站在院门处的流川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切的,见顾珽目光竟直直的盯着夫人那处,惊的合不拢嘴,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暗暗腹诽了起来。
原来主子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的不喜夫人,更不像表面那般不近女色。瞧,这目光与登徒子有何异?哪里像是自家克己复礼的主子。
原来再是如何禁欲淡漠的人,也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候。
流川摇着头微叹了口气,真是古人诚不欺我。
顾珽不动声色,打算看姜梨准备何时出手,却见她脸色突地涨红,那红还来得突兀,甚至红着脸看嗔了他一眼。
搞不明白她这是又想做什么,神色莫名地问道,“怎么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出口,姜梨那脸更是红的没眼看了,扭捏的捻着小帕子,只觉得羞愤的不行,要不是那对象是顾珽,她真真想去撞墙了。
他看了便看了,她都还没羞赧呢,他竟还问得如此理直气壮,好似是她的错一般。
因为心中的羞愤,姜梨头次有了胆子,鼓起勇气抬头瞪了他一眼。
夫君这行为便不是闷骚了,这是妥妥的登徒子!
只有那些登徒子才会做出调戏女子的事情来,夫君讨厌。
这瞪也仅只是她以为的瞪人罢了,只看少女双颊绯红,眸中漾着春水,带着股小女儿家的媚态,宛若在看痴恋了许久的郎君,神色间含了三分羞怯四分恼怒。
顾珽被这带着嗔意的眼神看得莫名奇妙,声线带上几分躁,“说不说?”
姜梨见他还是那样戏弄人,眸中因为羞窘带上了水雾,“夫君真讨厌!”
顾珽一转头,就见门口处站着的流川也是这般眼带控诉的看着他,仿若他是个什么作恶多端的重刑犯一般,额角青筋跳动了两下。
“你来说。”
流川被这话中的寒意冻得缩了缩脑袋。
秉持着再怎么样也要替主子保守秘密的决心,加上为了自己的脑袋能够安全的挂在脖子上,他连忙低头答道:“主子什么也没做。”
得了流川的答复后,顾珽便转首看向姜梨,眸中含了几分冷。
流川说完那些话后偷偷的瞥了眼羞红着脸的夫人,心有愧疚,暗道了声对不住。
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姜梨涨红了脸,指着顾珽便开始控诉起来,语气含着羞赧:“夫君盯着……盯着妾身那处看,看了便看了,还要这般羞辱妾身,不是君子所为,夫君坏!”
他盯着她哪处看了?
顾珽平白无故受了少女娇滴滴的控诉,正欲发怒,不知怎的想起自己方才看的地方,突地有些明白了什么。
知道她是误会了,再度瞥了眼她身前的衣襟,玩味地嗤笑了声:“我不好**。”
姜梨蓦地一愣。
随后便更羞了。
小又不是她的错。
顾珽暗道了句麻烦,没再与她虚与委蛇,眼中划过冷芒,手中凝聚了几分内力,“怀里藏的什么?”
若是她识相点,老实招了认罪,索性瞧着顺眼,他还能考虑留她一命,不用落得之前那些婢女的下场。
姜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愣的抬头看向他。
夫君怎么知道她怀中藏了东西了?
她明明将小猫藏的很好的,那猫儿也乖巧的连叫都没叫一声,怎么会被发现了的,要是真交出来了,那她的惊喜便没了。
想着不能让惊喜这样就没了,姜梨努力的晃着头,乖顺地答道:“妾身怀中什么也没有,夫君想来是看错了。”
说完这话后,暗暗用手臂将身前挡住,打算将这遭给躲过去。
顾珽没放过她面上的惊疑和那份露馅了的懊恼,眼中含了几分兴味,怎么,被他拆穿了还不肯将东西拿出来,真就那么想杀了他?
没理会她的嘴硬,他眸中的冷意更甚,紧盯着少女面上的表情,真正的涌起了怒意,再度开口,话中带着股压迫感:“拿出来。”
姜梨被他发怒的样子吓得一抖,她只是想给夫君一个惊喜罢了,夫君怕是误会她藏东西了。
小脸上带着沮丧,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便将手缓缓地探入衣襟,打算将小猫儿给取出来。
夫君太过聪明了也不是好事,她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她分明将猫儿藏的很好的,就连刚才值守的流川都未曾发现,本以为会成功的送出惊喜,却没想到被夫君给看穿了。
她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顾珽眼中划过暗色,内力凝聚于掌心,做好了她若有变故就取了她性命的准备。
就连那边的流川也紧紧盯着她的动作,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他还真是看错了,没想到夫人这般蛇蝎心肠,他得保护好主子安全才是。
姜梨并不知道两人间的暗潮汹涌,将藏着的猫儿拿了出来,语气软糯糯的讨好:“夫君喜欢吗?”
这是她第一次送给夫君的礼物,要是夫君也喜欢就是最好了。
顾珽没放过她的一举一动,自从看见粉白色的毛发露出一角后,就知道没有威胁了。
哪个暗器是拿动物毛发做出来的。
将眼移到她手上,才刚足了月份的奶猫儿小小的一只,被她捧在手心里,似是才刚断奶不久,仍在喵呜的叫着,毛色并没染上先前的脏污,瞧着像个粉白的奶团子。
不过是只刚满月的小猫儿罢了,哪里是暗器。
他排兵布阵皆是足智多谋,就没看漏过一次,如今这是在她面前的第三次失算了。
莫名有些恼怒,只看了一眼那只猫儿便将脸移开,语气也含了万般嫌弃,“拿走。”
姜梨先前经历了他两次嘴硬心软,刚才大着胆子瞪人也没受什么惩罚,心中越来越不害怕他了,保持着捧猫儿的动作,将双手往前面递了递。
“这小猫儿可乖了,毛色也亮眼,夫君真的不喜欢吗?”
少女眼中的希冀分外明显,好似只要他随便说句喜欢,就能原地蹦起来。
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顾珽看着眼前面含殷切的少女,戏谑地笑了声:“就这么想让我收下?”
仅凭一只猫儿就想讨好他,她究竟怎么想的?
姜梨并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戏弄,见他笑了,以为他真想收下,便乖顺的点头答道:“妾身想让夫君收下。”
她面色尽是赤诚,这段时日为了不露馅,都是像姜柔一样的穿些老成温婉的颜色,今日难得想做了回自己,便穿了身粉白色的纱裙,再加上那张还有些圆润的脸,倒是跟掌心里那只奶猫儿如出一辙。
都像个粉白团子。
就是不知道捏起来手感如何。
这般想着,搭在扶手上的指节不自觉轻捻了下,就连蜷缩在少女掌心中的小猫儿也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理由。”
夫君这是要同意了?
姜梨心头窃喜,不想泄露了自己的喜悦,只得极力压下了快要翘起来的嘴角,噼里啪啦的将话说了出来:“假如日后妾身不在夫君身边,夫君难过了便可以看看小猫,它是妾身送的,可以代替妾身陪在夫君身边。”
“况且,夫君从前也养过一只猫儿了,想来也不会讨厌小猫的。”
这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会因她难过?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是她死了他都不会皱下眉头。
眼中的戏谑更深了些,顾珽微上前,与她距离近了些,含了几分恶劣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之前那只猫儿是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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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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