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动水的声音从池子里传来，李乘风坐池边，一脚垂下石台贴近水面。
有哪里不对劲。
他望着一池子的绿色，陷入了沉思。右脚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未来得运转灵力便被猛地往下拉。
扑通！
陈不连在高大的莲叶下拿着一个莲蓬偷偷看他，刚犯贱的手背在身后不敢伸出来。
嘴里被呛了几口水，李乘风一手撑着石壁，一边咳了几声，眼睛和耳朵有些泛红，陈不流抹了一把脸，昏暗的光线下，他能清楚地看见李乘风脸上的表情。他耳朵也红了。
这么看呆住，陈不流没来得及跑就被拎着衣领拉到他怀里。
李乘风眼中好像含着一汪柔情，水打湿了他的全身，池水还在顺着睫毛往下滴，他的脸比往常要更有攻击性。陈不流本性觉醒，色上心头，手中的莲蓬被他往身后一扔，双手便放到李乘风的腰上。
“这里也可以的吧，我……”
“嗯。”
李乘风温声道，手往下伸……
“吃饱了吗？”
李乘风晃晃手中的几颗嫩白莲子，把他放到正两手捂着肚子缩在墙角的人前面。
“饱…饱咯”陈不流两腮鼓起，正努力将口中的莲子吃进肚子里，见到又有莲子递过来，他险些被噎到。
等他回到上灵界称霸，第一件事就是喂身旁这个可恶的家伙莲子，喂一整个池塘，直到他哭着以身相许。陈不流努力脑补自己未来有多么威风，但腰下不太想让他想太多。
好痛……
还有，他不愿意就不愿意，为什么要掐他那堪比龙珠的宝贝啊，不会要没了吧？陈不流悄悄低头摸了一下，还在。
识海里不断变化的情绪终于稳定到了委屈和难过，李乘风把手收回来，自己一颗一颗将剩下的莲子吃了。
浓郁的灵气和泌人心神的清香一齐冲过灵台，神魂都是暖融融的。他又将目光放到池上莲，离开前这里的莲花已经全被毁，现在恢复后的长势比他们刚见时还要好。
月莲从开花到莲子长成的周期漫长，灵力再充足也不能让它在短短十来年就结出莲子。陈不流现在因为心结吃不了妖丹，自身消耗的灵力又大，而这些莲子刚好可以代替妖丹让陈不流食用。
还真是巧啊。
李乘风若有所思地望着幽黑的池水，身旁的人刚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正满足地打嗝，头发还没有干，乱糟糟的。
他伸手揉了几下那头炸毛，“灵力还够不够用？”
“够了。”他的龙珠都快爆炸了，这些小玩意虽然没有肉好吃，但灵力是真的多。
起身来回转了几圈，李乘风脑海里的阵法跟着石壁上浮现的阵法逐渐重合。
周围石壁上的符阵没有任何被改动或是被破外的痕迹，说不定是那个地宫的主人回来种了这些莲花呢，李乘风有些好笑地想着。识海里一道剑鸣响起，他在一瞬间有些恍惚，马上清醒过来后，他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了。
整个地宫里，都没有檀香味。
他快步走向前面那间石室，心里莫名出现的排斥的感觉在这时终于消失。
“你去哪里？”
“我去石室里看看，你不要乱跑。”
一只脚踏进石室，下一刻，一声清亮的铃铛音响，黝黑的石室内忽然变得明亮，还是他离开前的摆设。
他走到桌前，再次拿起了被压在玉牌下的那张信纸，这回上面的字不再是没写完的样子。上面多了两句话，还有署名。
“阿流，今夜北域有万灵花赏会，渡妖魂后会燃烟花，望你前来同观。”
——李乘风留
李乘风……
李乘风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署名，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些慌乱的感觉。
他急忙将一旁的玉牌和自己的弟子玉牌拿起来看，比较了一番后，他抖着手将一滴精血滴到那块放在石室里的弟子玉牌上。
原本黯淡的玉牌被他拿在手里，血被吸收进去后，慢慢散发出蓝光，直到蓝光完全包裹住手中玉，上面刻的名字也映现出来：青阳长徒李乘风。
手心里的冷汗浸湿了玉牌，他只觉得手里好像攥了一块可以刺人骨的冰，心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嘶啦
李乘风回过神，他抬眼看向原本空无一人的凳子，上面坐了一个白衣白发的青年，正将手中的一张纸撕开揉作一团，随意往身后扔。
他朝李乘风伸出右手，上面布满裂开的剑伤伤口，看起来很是骇人。两人对上眼，一人眼中无神，一人眼中藏不住起伏的情绪。
眼前这张脸，李乘风并不陌生，跟原身是十分像，跟他连气质也是像了七八分，只是只有他是一头白发。当猜想成真，他反而不敢再想下去。
“你为什么一直不肯接受这具身体？”
“你的身体我用不了。”
白发男子轻笑两声便忍不住咳了起来，李乘风见他咳得肺都快咳出来了，将一瓶回元丹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
“不…不用，我反噬太严重了。”
原本就脸色苍白的男人这么一咳，眼睛下的乌黑又加深了一些，肤色看起来更像个死人了。
“你用符非常有天赋，但因你不肯接受与我的身体相契，剑心就一直不得，你用不好剑。”
心神微动，李乘风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整个人平静了些。
“你还活着，怎么不回来？”他很好奇这人到底在谋划什么，哪怕他拿不起剑又没有修为了，但只凭目前的符箓阵法，也足够他在修真界横着走，不需要待在这里琢磨怎么让月莲开花结果。
李乘风拿起那本摊开的符箓书，随便一翻就是一朵干莲花，熟悉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果然是月莲散发的香。白发男子还想说些什么，石室外猛地传来一声重物砸落的巨响，李乘风和他同时看向门外，不多时，一根能有门一半宽的黑色龙尾拦在门外，然后又快速滑过去不留一点影子。
虚弱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李乘风回头，那个白发男子边笑边无奈地摇头。
“他被你养得好玩多了。”
他被你养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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