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刚走到楼梯处,就看到时忠凌正走进来,小声地问林清莹,“闺女是不是睡了?”
“没呢,你闺女还在伦敦希斯罗呢!”
林清莹瞪了他一眼。
时忠凌尴尬推了推眼镜,然后看到了门廊旁的平底鞋。
林清莹热好了饭菜,显然老两口为了等时晚回来到现在还没吃饭。
“爸!”
时晚飞快下楼梯喊了一声,时忠凌回头看见女儿,向来严肃的脸上满都是宠溺的笑容。
谁能想到,酒庄老板时忠凌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
“哎呀,我这闺女出去了几天瘦了这么多,看看这脸,都尖了!”
饭桌上,时忠凌心疼地看着闺女,夹了一块又一块的红烧肉。
“行了行了,你闺女是跳芭蕾的,吃这么腻小心变成胖天鹅,”林清莹伸筷子敲掉了老时的红烧肉,转而将一只炖鲍鱼放进时晚碗里,“吃这个,我今天煲了一下午呢!”
陶瓷锅里的鲍鱼海鲜汤味道醇厚鲜美,白色的汤汁里浮着点点星红的枸杞,令人很有食欲。
林清莹是个全职太太,平日爱好就是研究美食和插插花,手艺好的没法说。
时晚这回英国吃了大半年的炸鸡土豆,现在吃到母上大人的手艺,满足地发出长叹。
她汤足饭饱后,思考了几分钟,索性决定坦白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想到老爸跟霍家老爷关系不错,她试探性地说,“爸,和你说件事,我,可能,和霍浔不合适。”
林清莹第一时间赞同,“你年纪还太小。”
时忠凌一脸慈爱,“你这个表情,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抽空去跟你霍爷爷吃顿饭说一声就是了。”
“这次舞团休息几天?对了,妈给你预约了市中心那家推拿按摩店的张师傅,人家可难预约了,你许阿姨的腰痛就是他给按好了。”
林清莹惦记着时晚上次摔倒的事情,她知道一双健康漂亮的腿对芭蕾舞者有多重要,这些年时晚跳舞身上的老伤旧伤不断,特别是腿和脚,她这当妈的虽然心疼,劝说了好多次,但女儿一心扑在芭蕾上,她但也只能支持女儿的事业。
“知道了知道了!”
时晚也知道林清莹的一番好意,讨好似地给母上大人夹了一个鸡翅。
“你这孩子,说真的,你再跳两年就休息休息,老这么三天两头的演出训练,你这身子什么时候好?你爸的酒庄现在也不忙,你不如有时间啊,去……”
林清莹又开始絮絮叨叨。
时忠凌笑着打哈哈,“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嘛……”
吃完这顿迟来的饭后,时晚想帮忙收拾桌子,硬生生被夫妻俩赶上楼睡觉了。
她扑在床上,拿起了手机期待地看,但上面压根没有傅承遇的回信。
或许睡了?
时晚抱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很快便沉沉睡去。
-
时晚第二天一早匆匆起床,昨天的演出完毕后今天舞团还要做一次总结,她化妆前翻了翻备忘录,最近半年没有演出了,平日里舞团也不忙,只是偶尔集中训练几天而已。
“叮——”
微信震动了一下。
时晚坐在窗旁的化妆台前点开,此刻正早上八点整,她想到自己的隐形眼镜还在随身行李箱里,准备回身拿,目光落在了那个黑色箱子上,这才想起来拿错了行李的事情。
微信还在震动。
时晚打开短信,可那条短信下面只显示【已送达】,似乎还没读。
手指滑动屏幕,又切回了微信,是舞团里的消息,大致就是下达了通知,十点前到排练室。
陆陆续续有其他舞团成员回复【收到】。
时晚正想打字,看到了向琪那个头像,胃中一阵恶心,但她忍下去,回了个表情后将手机放在了桌上,随手取了瓶清透的粉底液按压到海绵蛋上。
蓦地时晚又想起什么,又一次打开微信,翻到底,也没有一条通过好友申请的消息。
或许是傅承遇不用微信?
那他注册微信干嘛?
窗外的楼下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这是个高档别墅区,平日里清静幽雅,早上这会只听得到鸟鸣喳喳,蓦地一阵车子启动的声音。
时晚转头看过去,正看到对面的别墅开了门,身材颀长的男人一袭正装从内走出来,早上八点的阳光正好,一层碎金自斑驳的梧桐树下落下暖光,从时晚的角度,恰好的看到了傅承遇轮廓分明的侧颜,正有一处光斑落在他的眼角旁,睫毛晕染下了一片阴影,男人的眸光清澈、漫不经心。
助理为他拉开车门,他弯身坐进去。
时晚收回目光。
这些年国内外跑了不少趟,老实说,这样令人惊艳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她继续对着镜子轻按海绵蛋,上了一层清透自然的粉底。
然后从抽屉里找了一根豆沙色的口红,刚准备涂——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时晚不耐地拿起了手机,正想是谁,却见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有些眼熟。
8888尾号。
她拿着手机站起来,又在行李箱面前蹲下翻了翻,找到了那张名片,看到上面写的联络电话,8888尾号。
傅承遇给她回电话了?!
时晚立刻坐在床上在做了五个深呼吸,气沉丹田,屏息凝神。
然后又抓过了床头柜上的水杯迅速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这才按下了接听,用自己最娇软最好听最做作的声音说,“傅总?”
车上。
助理拿着手机,一脸尴尬。
这是傅承遇的办公号码,通常都由助理岑舟打理,刚才他看到了一条短信,担心是什么意外,出于谨慎,他回拨了号码。
“请问您是?”
听到那端传来的陌生年轻男声,时晚的娇嗲好像被泼了一盆水,她立刻拿下手机对着名片仔细查看,号码没错啊。
“请问您是?”
时晚声音迅速恢复了平时的正常。
“我是傅总的助理,”他顿了顿,又补充说,“岑舟。”
“哦……岑助理,”时晚没想到名片上的号码竟然是助理的,她的手搁在膝盖上,身子也放松下来,“那您帮我问问,行李箱,我什么时候还给他?”
岑舟应允一声,去看坐在后面的男人。
傅承遇正在后座看文件,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里捏着几份文件在看,原本专注的目光在听到岑舟的声音后微微冷凝。
岑舟知道傅承遇向来不喜欢在工作时被人打扰,便更加小心地说,“是时小姐,说行李箱什么时候还给您。”
“今天最后一场会议几点结束?”
“晚上六点半。”
“嗯。”
岑舟立即对着电话道,“时小姐,晚上六点半,您直接到盛景集团吧。”
“好。”
时晚坐在床上缓了几分钟,弯腰将地上的箱子关好,她才拉开衣柜,随便选了条牛仔短裤配了件一字肩,又选了一双舒服的运动鞋,走到门口的时候,时晚看了一眼手机,这会发现自己的微信上多了个红点。
时晚点开。
【你好,已同意您的好友请求,现在开始聊天吧。】
名字是空格。
头像是系统头像。
时晚以为这个号码是助理的,所以自然这个微信号也是助理的号码,便备注了个岑舟直接出门了。
岑舟挂断电话,回头却见傅承遇正拿着手机在看,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完全猜不出他什么情绪。
于是岑舟索性不再言语,专心坐在副驾驶上看车窗外的车流。
“箱子不在我车上。”
傅承遇声音很苏很沉,天生声线磁性,但或许因为他平日里雷厉风行,且话也不多,听起来有种自带的威慑力。
岑舟脑子飞快地转,想到昨天机场行李处的误会,顿时也就明白了,时小姐跟老板拿错了箱子,而且今天早上来接傅总的时候,也没看到傅总拿着箱子,岑舟试探说,“那我给时小姐回个电话?可以等您方便了再……”
“不用。”
傅承遇打断了岑舟,正好这个时候车子到了公司,保安打开横杆,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岑舟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心里惴惴不安。
“下午去霍宅,把我的行李送到华庭盛景8排E栋。”
下车前,傅承遇吩咐了一句,岑舟应允,这回也没敢主动问起时小姐箱子的事儿。
面对这个话不多的Boss,他还是少说为好。
岑舟跟傅承遇走进了电梯,傅承遇难得拿着手机在看,岑舟抬头不经意看了一眼,没看到大体内容,只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个朋友圈。
傅承遇长指划着屏幕,往下翻。
岑舟也不敢问,也不敢伸脖子细看。
直到傅承遇右划,不小心点开了一则视频。
“晚晚你看屏幕——”
女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在四方的宽敞的电梯里很是清晰。
下一秒,男人收起了手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岑舟:……?
他以为傅总这种活在21世纪却只用电话短信联络的人还不知道微信是什么……
-
时晚所在的Swan芭蕾舞剧工作室是国内名气数一数二的舞团,位于市中心的一栋老上海风格的五层小楼,门前有一片小花园,院子里种满了玫瑰与梧桐树,石砖与拱窗,颇有一种年岁感,听说是上个世纪由一位挚爱芭蕾的上海富家女一手创立的,迄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也培养出了多位知名的舞者。
能够进到Swan的舞者,必然各方面都很优秀。
时晚停好车的时候,门前正有两个女孩举着手机在自拍,因为Swan独特复古的建筑风格,先前还成为了网红打卡地。
但附近的这条街上只有几家艺术馆,也没什么公共交通设施,吃喝玩乐不算方便,游客减少了许多,但每逢周末或节假日,也零碎仍有人来。
时晚推门二人,两个女孩相视羡慕,“腿好长好白啊!”
“腰也好细好漂亮!”
-
时晚将车钥匙收进包里,上了三楼。
走廊两侧的有两个大房间,隐约传来了撞击地板的声音,时晚从窗户里看过去,几个女孩已经在做着训练的动作。
尽头是她们的更衣室和沐浴室。
时晚走向了自己的物品柜,却发现这本就上了年岁的门锁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她拿出了自己的训练服展开,却蓦地发现自己的白色长筒袜坏了一大个口子。
岑舟:我以为傅总是山顶洞人不懂微信是什么。
时晚:没想到他还会视奸别人朋友圈。
傅总:呵,单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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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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