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向亦冶回了S市。D大还没正式开学，宿舍空空荡荡，室友都尚未返校。
星汇那边安排的日程要到元宵节之后了，向亦冶还有一段时间的空闲，他理了理这几天要做什么事。
新学期他打算搬离宿舍，一个人住的话，以后背台词、准备考试、试镜什么的都更方便。
房子大小倒在其次，最好地理位置在星汇和D大中间，然后附近得配备好一点的健身房，他下一步要加强身材管理。
春节期间控制饮食难度不用多说。乔莎总想方设法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和所有母亲一样，她觉得孩子出门在外就是受苦，回家了得补回来。
后面几天各处拜年串门，走到哪都是一桌子好吃的，主人家看见有人不动筷子，敏感一点的，估计当天晚上就要睡不着，反省自己哪里怠慢了客人。
好在向亦冶足够自律，要是当天没空健身，就会相应地调整碳水和蛋白质的摄入比重。他在饮食上最超过的一次，也就是跨年那天晚上给徐绰挡了半顿饺子。
至于增肌，暂时还看不出效果，起码要两个月往上走的时间，向亦冶觉得以后还是请个教练指导自己，会更有针对性。
向亦冶一边找着符合条件的房子，一边继续看顾文禹的剧本，准备找个时间去拜访他，在那之前要准备出一份合适的礼物。
顾文禹什么也不缺，收向亦冶固然出于惜才，可也有人情在里边。即便他两袖清风，毕竟也是个生活在尘世里的活人。没人会拒绝一份用了心的礼物。
而给已经有了一定社会地位的长辈挑选礼物，是件需要谨慎把握分寸的事，那些一眼看过去就缺乏诚意的礼物，送了适得其反，而用力太过，又会有谄媚之嫌，给对方造成负担。
向亦冶想起顾文禹喜欢书画，发消息问徐绰：“绰哥，我有个亲戚喜欢书法国画之类的，想买好一点的文房四宝，不考虑预算，你有推荐的么？”
几小时后徐绰回了电话：“你给顾老师问的吗？”
他可太敏锐了，向亦冶“嗯”了一声。
“笔墨纸砚都送吗？”徐绰道。
“我也不太懂，送全套会好一点吧？”向亦冶道。
徐绰思考片刻，道：“第一次拜访的话，先送单件吧。可以首选宣纸，或者墨条，实用度高一些。包装的盒子单独买。笔放到之后再说，每个人写字的偏好不一样，等你和顾老师更熟悉了，再送趁手的。砚台也是，亲自挑比较好……在听吗？”
“在听在听，”向亦冶道，“我在记笔记呢。”
“不用记，”徐绰笑，“随时问我就行。我这几天在忙开题，看见就会回复，不一定及时，你什么时候去看顾老师？”
“大概过几天。”向亦冶道。
徐绰看了看日历，道：“元宵节怎么样？要是见面礼的理由被顾老师婉拒，你还可以说是元宵节礼物。”
送礼要有由头，由头叠得越多，收礼的人更安心，这些都是细节。
解决完礼物的事，这天，向亦冶正在外边看房子，助理小胡打电话过来，很是难过地表示以后不能和他共事了。她说星汇那边敲定了带他的经纪人何景明，助理也相应地会换人。
何景明是星汇的金牌经纪人，向亦冶对她并不陌生，她目前还带了林绡和星汇另一个男演员。据小胡透露，何景明本来没有多带一个艺人的打算，主要是杜洛城的意思。
去年年会后，向亦冶在星汇没怎么和杜洛城打照面，两人保持着正常上下级关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向亦冶更肯定是徐绰在背后说了些什么，不然徐绰不会知道他想当顾文禹的学生，杜洛城也不会还一如既往提携他。
何景明三十五六岁，在星汇以雷厉风行闻名，培养艺人的方式也比较老派。别的艺人对经纪人可能是发号施令，但何景明认为，双方更应该是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关系。
看她给林绡安排的几个助理也能知道，只知道听艺人的命令，而不能替她管理艺人的助理，在她眼里作用不大。
很快何景明提出要和向亦冶见面，地点就在星汇楼下的咖啡厅。
中午一点二十分，向亦冶提前十分钟到咖啡厅，发现何景明已经到了，正端着一杯咖啡在喝。
“来了，坐吧。”何景明道。
服务员过来问向亦冶喝什么，他道：“一杯馥芮白……不，热美式吧，不加糖，谢谢。”美式的热量更低一点。
何景明不禁道：“得让林绡学学你，要是让她出来只喝美式，她得念叨一整天。偏偏她爱喝的都是什么摩卡、焦糖，不是热量高的她不喝。”
对咖啡的喜好或许能看出人的性格。林绡嗜甜，摩卡、香草拿铁之类的是必选。徐绰不太挑，喝的比较多的是dirty。
向亦冶问：“绡姐还在剧组吗？”
何景明点点头。林绡虽然一身反骨，但在爱岗敬业上还是没话说，去年年底杀青没多久，她又无缝进组，除夕更是在横店过的。
没闲聊几句，何景明直奔主题：“今天叫你过来呢，是想交流一下你上半年的工作。2月份到4月，你还是以公司给你安排的培训为主，我问过给你上课的老师，他们都觉得你基本功不错，最后的培训考核应该不难通过。6月初，你就要准备跟林绡他们一起宣传《鸣夏》了。”
“听绡姐说《鸣夏》会放在暑期档。”向亦冶道。
“差不多，按排期看，最早6月末，最晚7月中。《鸣夏》播了，到时候肯定能给你带点曝光，但估计反响不大，毕竟你在里边戏份主要是亲情向，播完之后观众最多知道有你这么个演员。你别嫌我说话直接，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何景明说着又忍不住内部拉踩一下，“林绡当时就特别情绪化，成天拉着我哭，你可别这样。”
“我会坚强的，何姐。”向亦冶笑笑，“那中间空下来的5月份有什么安排吗？”那会时间其实挺关键的，大二下学期课多，6月末各种课程考查和期终考试堆起来，他6月上旬跑宣传，大概没多少时间复习，只能提前准备。
何景明道：“我知道你还在上学，5月没安排太多事情，主要是试镜试角色之类的。目前有两个本子还不错，过会发给你看看。”
有新剧本，向亦冶立刻来了兴趣，问：“都是什么类型的剧？”
“一本古装仙侠，一本历史正剧。仙侠目前还在选，男一男二都还待定，正剧那本的话最多串个小角色。根据现在的定位呢，我觉得你还是先走流量比较合适。所以我个人建议你首选仙侠那本，仙侠题材热度高。不过也看你，我一向不干涉艺人选择权，你说呢？”何景明道。
向亦冶沉吟片刻，道：“行，何姐，谢谢你，我考虑一下，到时候看了剧本之后给你答复。”
晚上，向亦冶和林绡在微信上进行友好交流，分享齐聚在同一个经纪人手下的心得体会。
“你说啥，你真跟明明姐这么说的？”林绡今天收工早，正躺着敷面膜，看见向亦冶的消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开始发语音：“天哪，小冶，你竟然敢跟明明姐说你考虑一下！当时她是啥表情，快，描述一下，让我见证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向亦冶弱弱表示：“好像没什么表情，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绡面膜也不敷了，道：“这么说吧，我当时选角色有自己的想法，不想按明明姐说的来，她当场掉脸，说没带过我这么难带的演员，当时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向亦冶呆滞：“啊，那我不会被扔进黑名单吧……”
“那不至于，明明姐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好了，可能因为年纪大了变平和了。但你别因为这个就觉得她本事不如从前，她业务能力和挑戏眼光都一级棒的，她的意见你真的可以好好参考。”林绡道。
向亦冶有些纠结。关于眼下的定位和以后的发展，他每一步都担心行差踏错，毕竟上辈子就是一味走流量、偶像路线，走过头了，已经被整出阴影了。可是不发展流量，就没曝光，在竞争激烈的娱乐圈里又能走多远呢？
见向亦冶沉默，林绡以为吓到他了，几桶语音轰炸安慰他：“别怕别怕，我的冶，明明姐是刀子嘴豆腐心，规矩立得多，但大部分都是弹性制，可以商量的。我打个比方，公司对艺人谈恋爱没什么限制，做好报备就可以了，但明明姐有自己的要求，她手底下的艺人一年之内不准谈恋爱。有的艺人不听，一定要谈，结果被发现了，也就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已。”
向亦冶：“你说的这个艺人不会是。。。”
林绡：“你这重点抓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姐我。你别跟明明姐说啊，她又要说我给你带歪了。”
向亦冶心说不用带，他自己会歪。这下继发展方向之后，又多了个谈恋爱的问题，真是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好几个问题还没想出确切答案，到了元宵节这天。上午向亦冶提着一盒精装的墨条，前往顾文禹私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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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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