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资料显示,林绡今年23岁,只大向亦冶两三岁,但他知道,她的真实年龄应该是26岁。
明星改年龄太常见了,如果有人留心就能够发现,随着时间的增长,有的明星反而越活越小,起码从数字层面是这样。
林绡本人心思不多,又是直肠子,对真朋友不怎么避讳,年龄之类的信息,还是一次聊天的时候她自己透露的。
和向亦冶一样,她也不是正式科班出身,六七年前在一次选秀比赛里脱颖而出,一开始演的都是配角,但表现亮眼,签了星汇到现在。
论外貌,娱乐圈的甜妹有如过江之鲫,她或许算不上数一数二,但她鲜活的真性情是独一份的。
她会因为背着何景明偷偷吃了块巧克力就叽里呱啦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演恶毒女配被人狂骂甚至上升真人而控制不住开麦对线的手。
更经常的时候,她会因为事业发展平平而陷入焦虑。
有一次向亦冶听见她犯年龄焦虑:“我都26了,四舍五入一下30了,什么时候能混到一线啊,我太想演大片拿大奖了!老天快给我开眼,让我火,让我大火!”
还有时候她心态崩了想摆大烂:“要不我还是找个老头嫁了吧,趁现在还年轻貌美,当阔太太每天在家数钱他不香吗……”
但也只是说说而已,真碰到一些酒局,她能推就推,不是在剧组就是在去剧组的路上。她走的每一步都踏在地上,她演的每个角色都是自己实打实拿下来的。
正因为同为演员,怀揣着同一份梦想,并感同身受地体会过实现它有多不易,也正因为了解林绡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向亦冶才知道自己不能挡了她的路。
向亦冶找星汇副总裁说明情况,总共聊了快两个小时,聊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聊完了出来一回想,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副总裁那货看似句句有回应,实际上全打官腔去了。
向亦冶又去找杜洛城,后者对他的要求感到奇怪,哪有人争取到机会之后又要变卦的?但杜洛城也没和稀泥,明明白白告诉他,原则上是不能再变动了,让他继续演。
原则上不能变动,那就是存在商量的可能性。向亦冶意识到解铃还须系铃人,犹豫再三,给徐绰发了消息。
晚上徐绰回:“答应了给你的,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向亦冶:“我不要了,你还能硬塞给我吗,我一开始想要的也只是一个试镜机会。”
徐绰回了电话,声音带了点懒洋洋的低哑:“小冶,林绡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星汇高层有他们的规划。”
同一套说辞。向亦冶道:“怎么可能没关系?之前何姐明明说了女一就是她。”
徐绰:“林绡不会介意的,你不信的话亲自打电话问她。”
向亦冶:“问题出在我身上,怎么能抛给别人?她不介意我介意,人要对得起良心。”
电话那头有玻璃碰撞的清脆声,然后是皮质材料的挤压声,徐绰大概正坐在皮质沙发上,往靠背躺了躺。
徐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把手机换到另一边:“你总让人觉得出乎意料……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当面向你解释。”
“就这么说。”向亦冶道。一旦对上面他又会被蛊惑、被软化。
“那没得说,”徐绰道,“连面都不肯露,就想让人为你办事?”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一定要弄得最后收不了场,连朋友也做不成?”
“有意思啊,看着别人为自己的一句话奔走,也是一种获得价值感的方式吧。”徐绰似乎在喝酒。
打这个电话前他应该已经喝了不少,语气轻佻而又虚浮,也较平时多了些强硬和侵略性。
徐绰咽下嘴里的酒,道:“布鲁酒吧1908,来不来随你,无论哪种你都不亏。”电话随之挂断。
布鲁酒吧装潢走中古风格,夜晚灯光疏淡迷蒙。1908房间,大理石桌面上摆着一瓶酒、一只酒杯、一支烟灰缸。
年轻男人放下雪茄剪,转动手里的雪茄慢慢点燃,递给徐绰。
徐绰接过去,草草搁在烟灰缸边上,目光却盯牢了那年轻男人,见他要走,拉了人胳膊,直接拽到自己怀里。
那年轻男人挣扎几下,坐在徐绰腿上嬉笑道:“啧,干什么,有人呢。”看衣着装饰,他不像酒吧里的侍者,更有可能是酒吧的经营者。
向亦冶坐在右侧边,默默攥紧双拳,灯光再暗,他也能看见徐绰和那男人紧贴在一起。
雪茄的烟气仿佛一道障蔽,徐绰像被隔在另一头,他悠悠道:“你为林绡的事这么积极,照她的性格,多半会因为感动大哭一场。”
“她不也是你朋友么,你就这么冷眼旁观、背后捅刀?”向亦冶盯着徐绰眼睛,仍然阻碍不住那些捕捉细节的余光,他厌恶,徐绰一只手箍了那男人的腰,另一只手则搁在那男人大腿上。
那男人听见林绡的名字,道:“林绡?都多少年了,她还惦记你吗……”
“嘘——”徐绰伸出拇指抵住他嘴唇,对向亦冶道:“你相信吗,就算没有你,林绡也演不了这部戏的女一号。”
“什么意思,说清楚。”向亦冶绷紧面庞,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徐绰腾出一只手,拿手机拨了个号码,还开了外放:“喂,绡,在做什么呢?”
“你干嘛,大晚上突然关心我,缺人聊骚啊?”林绡的声音传过来,“我等会有夜戏呢,困死了,别惹我,我会平等地创丝每个正在享受美好夜生活的人。”
“有人关心你,但不是我。我问你,《思晏华》的本子你最后接了吗?”
“没啊,怎么可能让我接。”林绡道,“我不是一早说过我想解约吗,今年年底合约到期,我就不打算续了,我让明明姐先替我保密来着,结果还是有点透出去了。星汇那群老狐狸,怎么可能明知道我要走,还给我安排肥差啊。你今天神神叨叨的……”
向亦冶停住,这些他真不知道,他刚来星汇也就三个月,认识的人不多。平时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也不太爱和同事聚在一起闲聊。
“不难过吗。”徐绰接着问。
“长痛不如短痛吧,能离开星汇,以后不愁没好戏接。”林绡道,“不行了我要上戏了,你快说吧,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替小冶问的,”徐绰笑道,“他以为他抢了你的位置,火急火燎跑过来找我,说要把你的角色还给你。”
“这个傻小子,下午明明姐告诉我了,我还打算明天给他打电话说说的。”林绡道,“那你替我跟他说,让他放心演,他林姐是壮士断腕不足惜!”
“我会的,晚安。”徐绰等待对方挂断。
“安你个头啊,都给我起来上班!”林绡骂完才挂断。
徐绰把手机扔到一旁,道:“够清楚了吗?”
向亦冶心里闪过一丝羞愧,道:“是我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全貌。”
徐绰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沉醉其中的心理,欣赏着向亦冶此时的表情。
他早就发现了,向亦冶身上有很强的耻感,所以他容易感到羞耻,容易脸红。
此时在灯光边,向亦冶的肤色变化看不分明,但徐绰能想象到那红晕正蔓上他耳后和耳尖。
每当这种时候,徐绰心里就一阵发痒,想看看藏在那些羞耻底下的东西是什么,会不会是对隐忍克制的极致反叛?会不会他骨子里其实也很疯?
向亦冶垂头看着地面,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
徐绰出声打断:“杯子递给我。”
怀里的男人闻声而动,却被徐绰卡在怀里,徐绰看着向亦冶道:“我说他。”
向亦冶眉尖抽了抽,起身要走。
徐绰咄咄逼人:“你的礼貌呢?向亦冶,打扰了别人,只用说一句对不起吗?”
向亦冶定住,咬牙切齿走到桌边,单手拿起酒杯,递过去。
徐绰怀里抱着别的人,却拽着向亦冶的手腕,就着他的手,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
“这样够了吗,徐大少爷?”向亦冶甩开他的手,脸色冷得像冰。
“不够,好好看着。”徐绰箍紧怀里的人。
那男人起初有点抗拒,慢慢变得顺从。
徐绰摸索着那男人的下颌,嘴唇向对方靠近,眼睛却看着向亦冶。
对面两人的嘴唇将要相贴的前一秒,向亦冶脑中那根弦瞬间崩裂,是忍耐达到了极限。
他过去拎住那男人的衣领,像撕胶带一般把人撕开,扔到旁边。随后回身抵住徐绰,横刀夺了那一吻。
生猛、凶残,徐绰太阳穴突突跳动,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被烧着了。
旁边的年轻男人蒙圈片刻,想来想去,以为今天是要换个玩法,朝向亦冶伸出手。
他的手刚碰到向亦冶胳膊,就被徐绰一巴掌推开了。
“走开。”徐绰微微错开头,神情危险,像只张开獠牙的山猫,眼神充满警示意味。
“徐绰,你是不是喝醉了?”那男人皱眉道。
徐绰平时温文尔雅好脾气,从没像今天这样连连失态。
“是,他醉了,我要带他走。”向亦冶把徐绰架起来,“哪里结账?”
等房间里人走酒凉,那酒吧老板才后知后觉出,自己今晚是当了他们两个人的炮灰了。
向亦冶不由分说,拿了徐绰的车钥匙,载着人驱车回住处。
徐绰靠在副驾驶问:“你今天过来,是真的为了林绡的事,还是想见我一面?”
向亦冶不顺着他思路来,道:“刚才那个人,你真有兴趣,还是故意做给我看?”
徐绰轻笑:“你先回答我,我再说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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