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荷,白凝,好久不见。”许栎含笑回头给两人打招呼。
“好久不见,乡试结束后邀你一起上京你还拒绝了,可怜我只能和雅荷姐搭伴。”其中以蓝衣女子挨着许栎坐下,调侃道。
“怎么,和我一起很难为你吗?”白衣女子,也就是楼雅荷斜睨了一眼邵白凝,在许栎对面坐下。
“那可不,也不知道你那古板的性子谁受得了,就知道看书看书看书。”邵白凝嘀嘀咕咕的说道,倒是不敢大声,就离她最近的许栎听得清清楚楚。
许栎好笑的看了眼邵白凝,也没说什么,当做没听到一般,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掩盖笑意,这四人,是许栎之前在交好的同窗,四人一道考上了举人,早就约好要一起联名担保参加会试。
郝蕊,字如卉;余芷雁,字之蓝,两人家里并非大富大贵之人,郝蕊家还好点,家中几亩薄田,还有姐妹在镇上做点小生意,余之蓝家就老母和一个小弟,很是清贫,也因此,几人在学堂对余之蓝也多有照顾。
不过当时许栎记得邵白凝有邀请几人一同上京,怎么最后却是分开走的?
邵幼寒,字白凝,邵家在会稽郡算得上是书香门第,邵家在朝中也颇有人脉,邵白凝在家是幼女,家中嫡姐和长辈在朝中任要职,不过邵白凝自幼就被与姐姐比较,关系不太好,想必来京也没有联系过家里人。
楼晓柳,字雅荷,她却是五人中最守礼之人,平生最爱读书,所以也经常被邵白凝取笑是个书呆子,但实际上为人才思敏捷,虽守礼知礼但并不迂腐,家学渊源,长辈多为大儒,出世者多,入世者少,若非在乡试中许栎对朝政更为敏感,策论更为切题,论文才,许栎与楼雅荷难分上下。
他乡遇故知,许栎心情很是不错,叫来小二,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几人边吃边聊。
“你们是何时来京的?”酒过三巡,许栎问道。
“刚来没几天,这两日才收拾好东西。”邵白凝回道,“不过如卉和之蓝应该比我们还晚些。”
许栎顺势就问,“你们怎么分开走了?”
郝蕊闻言有些羞涩,脸上一片红晕。
“嗨,那还不是急着娶夫郎。”邵白凝闻言抢答,“你走的早不知道,如卉刚中举没两天,伯母就给她订了亲,然后选了个最近的好日子成婚,速度快的让人惊讶,温柔乡迷人,如卉可不得晚几天再走。”
“啊,实在抱歉,我竟不知,稍后一定补上份子钱。”许栎有些惊讶的看着郝蕊,告罪道。
“没什么没什么。”郝蕊连忙拒绝,本就是仓促行事,没来得及告知好友已经是罪过了,怎好意思怪罪。
“是啊,要不是我那天刚好去找如卉,我都不知道这事。”余芷雁在一旁补刀。
“实在是抱歉了各位,今日这顿我请,就当是赔罪了。”郝蕊愈发不好意思。
“没事,这事估计也不是你想这样的,我们不怪你,不过順逸,你这份子钱可得补上,我们可都补了。”邵白凝浑不在意的说道,这顿饭几人吃的不少,还全是招牌菜,若是郝蕊出钱,恐怕之后在京城生活就困难了。
“是的,如卉你也不必内疚,我们都不介意,你家那些事,我们都知道。”楼雅荷安慰道。
郝蕊有一门已故父亲定下的娃娃亲,男子倒是个持家的,就是男方的家庭嫌贫爱富,若不是郝蕊考上举人,恐怕早就退婚了,赶在会试前成婚,也是担心拴不住这个金龟婿吧。
许栎眼底一片了然,也安慰了几句,“如卉和之蓝现下可有住处?我之前有个朋友送了我一处宅子住,现在是空的,你们不妨去给我暖暖屋。”
郝蕊进京前刚成婚,恐怕没剩下多少盘缠,就算是住客栈,怕也是大通铺,不利于复习,余芷雁家也没那么富裕,在京城恐怕也是紧巴巴过着日子,有条件的情况下,许栎还是希望两位好友可以专心备考的。
“这。”郝蕊和余芷雁有些犹豫,彼此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刚想拒绝。
“既然如此,那你们两就搬过去呗,实在过意不去,就意思意思给順逸点房租就好,总好过让外人赚了去。”邵白凝看出两人的犹豫,直接说道。
“白凝说的有理。”楼雅荷附和。
“看吧,书呆子都同意了,就是我们现在住在上官那,不然也轮不到順逸。”邵白凝感慨了一下。
许栎:“上官?”
邵白凝拍了拍额头,笑道,“忘记说了,我被太女看中了,现在住在太女府,书呆子现在在宁王府。”
“太女,宁王。”许栎深深的看了眼两人,“我听消息说,太女和宁王可是考官,你们?”
“这我们也听说了,之后我们会搬去上官们为谋士准备的宅邸,不会有问题的。”楼雅荷补充道。
“既如此,何不直接去我那,与如卉和之蓝作伴,还能一起备考。”许栎建议道。
“这,怕是不好吧。”楼雅荷面露犹豫。
许栎正待继续劝说,两人还未入朝,却牵扯上太女和宁王,尤其是最近的情报让人觉得宁王不是善类,许栎不想自己的好友牵扯进党争。
“哟,我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最近正得宠的楼大人嘛,怎么在这小店里吃饭,还是和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人。”
“屠杨,我今日没空与你言语。”楼晓柳语气转冷。
邵白凝问道,“雅荷,这人是谁?”
“小姑娘,告诉你,我可是宁王手下谋士,你可以叫我屠大人,兴许我心情好,说不定将你们引荐给宁王,从此平步青云。”屠杨趾高气扬的说道。
“白凝,我怎么听见听见狗在吠,突然想吃狗肉了,你们吃饱了吗?要不再让店家上一盘狗肉。”邵白凝浑若未觉的说道。
见邵白凝懒懒洋洋的模样,许栎和郝蕊,余芷雁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先看看情况,邵白凝支撑不住了再上。
所以屠杨看过来就是一桌五个人,没有一个人当她存在,想她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楼晓柳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世女百般称赞,当即大怒,“你们几个丫头,居然如此目中无人,知道我是谁吗?啊!”
“不知道,你是谁啊?”邵白凝摇了摇头,佯装无辜的问楼雅荷。
楼雅荷抬眼看了下屠杨,道“屠杨。”
“没了?”见楼雅荷这么简单的就介绍完了,邵白凝暗骂书呆子不讲义气,好歹说清楚背景啊,不过人也得罪的差不多了,自己又一向讲义气,演戏演到底,还是瞪大了眼睛,无辜问道,“屠杨又是谁?”
“屠杨就是她啊。”余芷雁突然插了一嘴。
“哦~”邵白凝拉长了声音点着头道,神色间混不吝的样子。
“你们,我要让你们好看!”屠杨突然出手,想将桌子掀翻,许栎眼疾手快的按住,郝蕊见状也连忙出手,许栎力气一般,但郝蕊自小做农活,手上力气可比一个弱书生强多了,屠杨憋红了脸也没见桌子有半分动静。
当下更是愤怒,又想将桌上的碗碟掀下来,邵白凝捉住她的手,狠狠一甩,几人站起身来,楼雅荷拧着眉严肃道“屠杨,我们的恩怨,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书呆子,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朋友,欺负我朋友,就是欺负我,屠杨是吧,来,我们比划比划。”见楼雅荷这么说,邵白凝恨铁不成钢的拆台,撸起袖子说道。
“是的,我们可是朋友。”许栎和郝蕊余芷雁一齐说道。
屠杨见几人围过来,有些怂的缩了缩脖子,转瞬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挺直了腰背,“楼晓柳,你可想好了,你们敢在现在对我动手?也不想想我背后是谁?”
“天子脚下,你无端来扰我和我朋友吃饭,这里的人都看到了,就算是闹到王爷面前,你也说不上理。”楼雅荷不卑不亢的回道。
“哈哈哈哈哈,在这里,我就是理。”屠杨眼睛一亮,突然又底气一般说道。
许栎眼尖的看见门口进来了几个巡逻的兵士,为首的眼睛一扫到屠杨就满脸谄媚的走过来,嘴上还说道“屠大人今日道这里怎么不和姐妹几个说一声,也好给屠大人摆个酒席,乐呵乐呵。”
本来还在看热闹的其余人瞬间就低下头,更有甚者已经偷摸结账悄悄溜走了。
许栎若有所思的看向屠杨,这人怕是有点背景,不仅仅是宁王,毕竟宁王在外的形象一向不争不抢,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般人对其尊敬,但还不足以让手下的谋士可以如此嚣张跋扈。
屠杨傲慢的瞥了一眼这个人,指着许栎几人说道,“这几人扰乱秩序,企图当众行凶,现下正是举行会试的关键时刻,切不可让歹人捣乱,你们快把她们抓起来,关进大牢,以儆效尤!”
屠杨这一番话,好狠的心,瞬间就给几人扣上了一顶大帽子,若是真被抓进去,几人怕是要错过会试。
“胡说,明明就是你来捣乱,我们几个吃的好好的,你偏要来掺和。”余芷雁实在忍不了,恨恨的说道。
“就是!”郝蕊附和,眼神不满的看向屠杨。
“大胆,你们几个小小书生,居然敢诬陷屠大人,可知道屠大人是谁,她怎么可能会为难你们几个小书生。”为首的军士当即表示不信,谄媚的拍着马屁。
楼雅荷眉头狠狠一拧,来京城后,楼雅荷从未联系过母亲的学生,家世也未曾透露半分,之前与邵白凝一直住在客栈,在一次诗会上邵白凝被太女招揽,住进了太女府,又是一个人呢住了段时间,直到前几日偶遇宁王世女,相谈甚欢,才在她的邀请下入了宁王府,没想到却被屠杨以为是以色事人之辈,一直被刁难。
之前在府中屠杨也只是不阴不阳的刺几句,楼雅荷本不予计较,没想到现在却连累了友人,眉间染上一抹愧疚。
邵白凝眼尖的发现了,凑过去,拍了拍楼雅荷的肩,做了个“放心”的嘴型,就从怀中拿出太女府的令牌,道“几个小书生不值得屠大人刁难,那太女殿下的面子呢?”
为首的兵士见状,瞳孔一缩,无措的看向屠杨。
屠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知道这块令牌是真的,太女如今虽然不过双十,但地位巩固,与陛下的关系更是不错,还是皇后嫡女,声望相当高,继位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借屠杨几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太女的人起冲突,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楼雅荷。
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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