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薇完全没有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和情绪,只一味地将自己往日来积攒的爱意娓娓道来。
荆薇红着脸贴在赵曦承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阿衡,我终于成为你的妻子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
“你还记不得你走的那天晚上,你站在桂花树下给我吹笛子,说要娶我,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
怀里的女子像一团柔软的云,又香又暖,撩的人心中大动。
此刻若是换作别的男人,恐怕早已丢盔卸甲,连命也要给她了。
但赵曦承不是别的男人,他是赵曦承。
“荆薇。”
“唔?”荆薇一怔,终于从爱情泡影中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赵曦承低头看他,神色清明,眼中无一丝波澜。他只微微一推,就将怀中的女子与自己隔离开来。
荆薇忽的被推开,不明所以,眨巴眼睛,十分茫然。
赵曦承正色看她,语调凛然,“我从前虽许诺娶你,但你我二人成婚之后,势必不可再同往日一般不成体统。”
“什、什么……”
荆薇傻眼了,不明白现在是在闹哪出?
什么不成体统?
“你我既已为夫妻,从今往后,你便应当履行赵家长媳的职责,端庄持重,料理家事。”
荆薇:“…………”
赵曦承看荆薇的神色,就知她还搞不清状况。他起身站立,低头敛目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柔情软帐回到了森严的赵家。
从爱人丈夫变成了赵家长子。
赵曦承看着床上的新娘,给了她入府以来的第一个“教诲”,“荆薇,你从前长在山野,不懂世家礼节,这都无妨。但从今往后,你须得改改自己的性子,不能再做这等无礼之事,惹他人取笑,也损赵家名誉。”
荆薇完全傻了,她呆住,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和她说这种话?
“你……阿衡,你为何……?”
赵曦承不错眼珠地看着她,“从前在山间,我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但现在我是赵家长子,你也不再是曾经的山野女子,我们不能再过以前的那种日子。”
他沉声问她:“你,明白吗?”
荆薇微微皱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身量极高,眸光锐利如寒潭浸星,好像还是从前她记忆中的样子,却又有一丝不同。
但荆薇一下子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妙的东西,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直觉想抓住这丝疑虑,但这念头只一闪而过,转瞬就从她的脑中消失。
荆薇勉强笑笑,露出以前她常对“他”笑的样子。“你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赵曦承不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看了眼窗外的夜景,觉得是时候该休息了。于是抬脚向里屋走去。
赵曦承住的院子很大,卧室连着内书房,走几步就到,平时方便他办公。
作为赵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平日里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宿在书房里。
今日更加不能例外。
他对荆薇淡声道:“你就睡在这里,我去书房。”
“什么!”荆薇震惊,猛地站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的意思是……你今晚……不、不跟我……”
她到底是个女儿家,再奔放也说不出那种话。
赵曦承的眼神很平静,从始至终,他都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清明的头脑,他道:“在你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赵家长媳之前,我想我们不适合住在一起。”
虽然这一天应该不会到来。
说完,他抬脚就走。
荆薇急了,她怎么也料不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
她三两步追上去,怒气冲冲地伸手堵住赵曦承的去路,恼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今晚一走,你知道日后府中的人会怎么说我吗!”
赵曦承神情不变,淡声道:“不会的。这是我的院子,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荆薇愣住,刚才还飘在天上的心情一下子摔到地上来,摔得她晕头转向,疼的她终于清醒了几分。
她眼中微微闪着泪光,无声的难堪席卷全身,“可是、可是……天下哪有我们这样的夫妻!”
“哪有我们这般不……”
荆薇咬牙,再孟浪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赵曦承眸光深冷,毫不所动。他们此时正站在窗前拉扯,夜间的微风袭来,吹散了方才室内的暧昧,也吹醒了赵曦承的脑子。
他一字一顿道:“在赵家是这样的,跟我做夫妻,也是这样的。”
荆薇听完他的话,脸色惨白,倏地放下攥住他衣衫的手。
赵曦承不动声色地往下看了一眼,心中微叹,倒觉自己也不必这般严苛。
她只是一个乡野女子罢了,日后总是要分开的。没必要这样对她冷若冰霜,毕竟,这桩婚事,是赵家有错在先。
赵曦承再次开口,语气柔和许多,“我的恩师上月新丧。我虽因婚期之故未能服齐衰,然新丧之期未过,依古礼,百日之内不宜燕好。此事我已禀明母亲,望你体谅。”
荆薇这怔怔抬头,这才明白。“是……是这样吗?原来如此,那也好。是我唐突了。”
“夜深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去跟父母请安。”
说完,赵曦承的身影便消失在屋内,只留一股极淡的酒气和冷香。
荆薇仍然呆怔地站在原地,没想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新婚之夜,竟是以这样尴尬难堪的局面收场。
她想起自己刚才可笑的样子,心中羞痛不已。
荆薇转头看着红的刺眼的屋内,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伸手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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