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寒听到这里，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原来是他当初意外得到的救命仙草，竟是小谷用如此惨烈的代价换来的，而他主张将仙草喂给了重伤濒死的‘夏小谷’。
“那你也没察觉，身体里的‘我’其实已经换人了。”夏小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陆明寒捧起夏小谷的脸，亲吻他的鼻尖，哑声解释：“从秘境离开后，你的身体灵根受损，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我离开云天宗去寻找虚灵草之前，你刚苏醒又陷入沉眠。我根本没机会与你多说几句话，又如何能分辨出壳子里早已换了灵魂？”
他将额头抵在夏小谷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惫：“小谷……”
夏小谷何曾见过自家风光霁月、沉稳持重的师兄露出这般情态？往日的陆明寒，永远是宗门弟子的楷模，是可靠的大师兄。他心中一阵酸软，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想必这两年间，他定是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头。可惜，自己未能陪在他身边。
他正兀自心疼，却浑然未觉，陆明寒的手已悄然探入了他的衣襟。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夏小谷猛地一颤，惊呼出声：“师兄……！”
陆明寒抬眸，眼中是再也无法压抑的汹涌情潮，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夏小谷耳畔：“小谷，我……我心悦你已久。天地可鉴，此心唯你。你可愿与我携手，共修大道，同证长生。”他的话语委婉，但那双灼热的眼睛和紧贴的身躯，却明明白白地传递着更深的渴望与请求——不仅仅是索要道侣的名分。
夏小谷看着上方那张俊朗脸庞上的渴望，那双清明的眼中盈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与的恳切，他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汪春水。他脸颊绯红，眼神却坚定，轻轻点了点头：“我对师兄……也是同样的情意。”
结界之中，秦卓渊的耐心几乎耗尽。陆塬的气息已然平稳，魂魄波动也归于沉寂，为何还不醒来？他心中焦躁，若陆塬再不醒，他打算直接带人离开这秘境，前往神医谷，用尽一切方法将他唤醒。
正在此时，结界光华微动，夏小谷与陆明寒去而复返。
夏小谷发丝微乱，唇瓣红肿，周身气息与离开时截然不同，与身后紧跟着的陆明寒之间，萦绕着一股缠绵交融的气息。
陆明寒在暗处紧紧拉着夏小谷的手，夏小谷稍有抽离之意，便被他更用力地握住。夏小谷面红耳赤，心中不禁浮起一丝疑惑：师兄这般粘人，是不是也被不知名的魂魄附体了？
但他此刻更挂念恩公的情况，执意要过去查看。
“让我来试试。”夏小谷道，“我毕竟也在恩公的身体里待了两年，也能了解一些。”
秦卓渊眼神微动，默许了他的举动。
夏小谷指尖掐诀，柔和的水汽凝聚，精纯的无相水如同温柔的溪流，缓缓将陆塬包裹。水光潋滟中，在无相水灵力的滋养下，陆塬纤长的睫毛终于剧烈地颤动起来，那双清冷剔透的眼眸，在看到眼前晃动的水波和结界外的人影时，迅速恢复了清明。
“卓渊。”陆塬的声音自带清冽的微哑，他微微蹙眉，感受到身体熟悉的虚弱和隐痛，这种感觉提醒着他，他是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恩公，你醒了。”夏小谷隔着清澈的水泡，看到陆塬睁开双眼，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陆塬目光转向他，微微颔首。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他都想起来了。
“陆塬……”秦卓渊是屏住了呼吸，贴近那层柔和的水幕，与陆塬那双清冷的眸子对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只有泛红的眼眶泄露了他汹涌的情绪。
“恩公，我将这无相水赠与你。”夏小谷诚恳道，“无相水可随主人心意变换形态，滋养神魂肉身。只是如今这无相水由我控制，我无法让旁人进去。”他看着秦卓渊那副焦急却触不到的焦急模样。
“小谷，无相水乃是天地奇珍，这太珍贵了。”陆塬微微蹙眉，一小瓶无相水已是千金难求，何况夏小谷这种能形成领域的分量。
“恩公对我有救命之恩，若非没有恩公出手相助，我早已身死道消。区区无相水，不足挂齿，请您务必收下。”夏小谷语气坚决，说完，他便运转法诀，将包裹着陆塬的那片无相水的控制权，彻底转移给了陆塬。
陆塬感受到与无相水之间建立的玄妙联系，心念微动，那包裹着他的水球分开一道缝隙，将焦急万分的秦卓渊也容纳进来。
秦卓渊被一股温和清凉的力量包裹，他迫不及待地靠近陆塬，伸出手触碰，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迟疑，生怕这是一场幻梦。
“水月，我好想你。”他声音委屈道。
陆塬看着他这般模样，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复杂难言的情绪，他轻轻叹了口气，主动张开双臂，迎向秦卓渊的怀抱。
秦卓渊再也克制不住，猛地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恨不得将陆塬揉碎了，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不分离。
夏小谷看着水中相拥的两人，不禁眼眶微热。忽然，他的后背贴上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陆明寒自身后环住了他，声音低沉而诱惑：“小谷，我们先回去吧。”
夏小谷心神还系在陆塬身上：“可我还有好多话想问恩公，这两年……”
一个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吻，成功堵回了夏小谷接下来的疑问。陆明寒瞥了一眼无相水中那对浑然忘我的身影，再思及自己与夏小谷初尝**之欢，心中那点想要独占的私心迅速膨胀。
“给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吧。”他在夏小谷唇边低语，“也给我们点时间。”
夏小谷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气息不稳，看着师兄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渴望与深情，鬼使神差地答应：“……好。” 事后他自己都觉脸上烧得厉害，他真是疯了，竟会答应这个……可是，在芥子空间里那些更为过火的事情都做过了，此刻还有什么不能依他？
无相水形成的透明水球中，陆塬初回本体，浑身乏力，将大半重量都倚在了秦卓渊身上。他纤细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绕弄着秦卓渊耳边一缕垂落的墨发。
他清晰地记得，失忆前他与秦卓渊之间，虽有情愫，却远未到亲密无间的地步。最多是这人偶尔情绪失控，会不管不顾地将他扑倒，然后像只大型犬类般赖在他身上，慢吞吞地不肯起来，那时秦卓渊的行为已经算过分。
可在失忆期间，秦卓渊趁他记忆不全，信口雌黄，说什么两人夫妻之乐早已尝遍，在《太和灵犀决》秘法结界中种被诱导着做出的那些宛如少年夫妻般的事。
如今他换回本体，记忆回归，这人倒好，竟然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是抱着，拘谨又畏缩。
陆塬不禁嗤笑一声，甩开了指尖缠绕的发丝，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低低响起：“有贼心，没贼胆。”
秦卓渊原本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与心酸中，眼睛红肿，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听闻此言，再对上陆塬那双带着几分调侃的弯弯眉眼，压抑已久的情感轰然爆发。
“混蛋！”他低吼一声，再也顾不得君子礼节，带着一股狠劲，直接将怀中这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狐狸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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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换回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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