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舟苦涩地笑着:“是,哥懂很多急救知识,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应该不会出事。”
不管什么时候,他还是会被段季泽的善良和无私打动。
“星舟。”孟思怡握住谢星舟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哥很善良,救人是他的本能选择,如果他见死不救,会比活着更痛苦。”
“我知道,我没有怪谁。”谢星舟隔着门上的玻璃窗碰了碰病房里的段静程。
两人在病房前站了很久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谢星舟对孟思怡说,“有机会我想见见那个现在还来看望段姨的人。”
孟思怡一愣,“你见他做什么?”
“别误会。”谢星舟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些人过得怎么样,不想让他们背负着自责活下去。”
孟思怡松下一口气,目光柔和地看着谢星舟笑:“星舟,你和哥一样善良。”
谢星舟也笑了:“是哥教的。”
……
苏阮坐在这家名叫渐暖的水吧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
江穆野还是和高中一样高大帅气,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里最吸睛的那一个。
苏阮忙理了理长袖,把覃修给他弄出来的掐痕遮住,他紧张地咬住嘴唇,看着江穆野在对面坐下,说,“穆野哥,好久不见。”
对面的人面庞清秀,头发染成栗色,穿着一件样式复杂的长袖衬衫,耳朵上挂着张扬的耳钉。
江穆野发现,对面的人和他印象中高中的苏阮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他以为再见到苏阮会失态,会紧张,然而都没有,他只是迟钝了两秒,就说:“确实很久不见。”
“有四年了吧,你最近怎么样?”苏阮很努力地在找话题,语速很快,“训练累吗?”
“还行,你找我有什么事?”水吧对面的墙上挂着电子时钟,江穆野视线越过苏阮的头顶,看了一眼时间。
他从车库过来,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苏阮捕捉到江穆野细微的动作,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江穆野在分心看时间时,他不由感到失落,低头搅动手里的饮料,闷声道,“穆野哥,你很忙吗?”
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叫他这个称呼了,江穆野不由回神看了苏阮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心尖一颤。
对面的苏阮低着头,神态失落,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苏阮遮在额前碎发下的眉眼。
就是这个角度,真的和谢星舟很像。
江穆野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攥紧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闪过谢星舟站在车库里等他的画面,一时间感到焦躁不安。
他甚至不再掩饰,直接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做出这个动作不用江穆野亲自回答,苏阮也能看出来他真的很忙。
这让苏阮感到很不安,他试图说点什么来留住江穆野,“穆野哥,你还记得我高一那会儿在学校广播站念稿子,每天放学之后都要留下来培训,你每天都会等我吗?你现在有什么急事放不下吗,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对我有点耐心吗?”
江穆野自然记得,高一放学之后,他和覃修在操场打篮球,苏阮在广播站培训,然后三个人一起结伴回家。
可是现在说这些往事没有意义,他皱了皱眉,“我今天还有事,长话短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见你了,特别想你,想和你说说话也不行吗?当初我不告而别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苏阮最会装可怜,说着便语气哽咽,眼眶也湿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对面的人说的话依旧毫无意义。
江穆野更加焦躁,再次看了一眼时间,说,“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站起来转身要走。
见对面的人刚来就要走,苏阮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甘心地伸手想要抓住江穆野的衣摆,可是却抓了空。
他只得不顾公共场合大声地叫了一声江穆野的名字,说,“我送你的玉佩,你还戴着吗?”
江穆野脚步一顿,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
然后他才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着苏阮,说,“不小心弄碎了。”
“碎了?”苏阮指尖一颤,神色慌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怎么弄碎的,谁弄碎的?”
这是他送给江穆野唯一一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江穆野应该是很珍惜的,不可能碎了,他认为江穆野在骗他。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碎的。”江穆野看着面前的苏阮哭出来,觉得头疼,他深吸一口气,说,“如果你想要回去,我可以买一条还你。”
苏阮哭着摇头:“穆野哥,你知道的,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项链,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
“我真的有事,先走了。”江穆野突然出声打断他,转身离开了。
苏阮不死心地追了一步,却被桌角绊住,他忍痛直起身,冲江穆野的背影道:“穆野哥,我还会来找你的!”
江穆野闻声只是顿了一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渐暖水吧。
苏阮跌坐在沙发座椅上,愤然把桌面上的饮料扫到地上,玻璃四分五裂地迸溅出去,惊得周围人朝他看过来。
服务员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拿着账本过来核账。
“先生,您无故损坏本店餐具,是要照价赔偿的。”服务员道。
苏阮抹掉眼角的泪水,娇蛮道:“赔!我没说不赔!”
“多少钱?”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两人身侧传来。
苏阮浑身一僵,扭头对上覃修可怕的眼神,他站起来想要往外跑,被覃修一把拽住。
.
从红府区精神疗养院出来后,孟思怡把谢星舟送去了孔瑞说的西郊鞋厂。
这家鞋厂是专做私人订制的,国际上很出名的品牌,但不知为何把工厂建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孟思怡把车停在最后一块水泥地面上,望着尽头的碎石地发愁,“星舟,你确定是这里吗?这也太偏了吧。”
谢星舟抬头看见对面鞋厂上方的巨大logo,又在手机地图上确认了一遍位置,“是这里没错,这个品牌成立了很多年,估计是它的一个老工厂。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
孟思怡:“你自己能行吗?一会儿谁送你回去?”
“可以,你回去吧。”谢星舟怕江穆野会来,他并不想让孟思怡见到他。
“行……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孟思怡犹豫片刻后,开车走了。
鞋厂周围是一片荒地,和一处破旧的居民区,谢星舟独自一人穿过坑洼的小路,找到鞋厂正门口。
门口有师傅在装车,谢星舟和一个管理模样的人道明来意后,对方让他进工厂侧门的接客厅等一等,说他们的经理出门了还没回来。
谢星舟一等就等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七点,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他再次找到那个老师傅询问,得知鞋厂经理要晚上十点才回时,他决定先去附近找一家饭店吃晚饭。
在老师傅的指示下,谢星舟走进鞋厂对面的老居民区,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往深处走。
居民区十分破败,墙壁经受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已经变成了泥土的颜色。大多数居民都搬走了,要走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看见亮着灯的人户。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西郊上空有成群结队的鸟飞过,它们的羽毛在夜色中看不清楚,成了乌鸦的黑色。
巷子里的风凉飕飕的,谢星舟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
突然他停下脚步,耳边一直伴随着的枯叶被碾碎的声音也停下了,可他的脚下,并没有树叶。
谢星舟心头一紧,扭头看了一眼,果真见身后有一个戴着帽子的成年男人跟着自己。
那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十分凶狠。
谢星舟强行冷静下来,回头继续往前走。
老师傅说的藏在小巷深处的小吃街就在不远处,拐过前面的拐角就可以看见小吃街亮起的光。
谢星舟屏住呼吸加快脚步,身后那人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同样也加快了步伐。
一只黑猫从巷子里横穿而过,发出一声喵叫,吸引了身后人的注意。
谢星舟趁这时,抬脚往前方拐角的光亮处跑去。
在他眼前被小吃街晃眼的灯光照亮时,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抱着他的人喘息声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着,是他熟悉的频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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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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