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身

秦观立即想起那个梦。

梦里,乔业要跟别人结婚了,那个人,也叫秦观。

他当初答应做程远替身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和那个人一样。

简直荒唐。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秦观嗤笑。

打完电话,给乔业倒了杯水,端进卧室,喊了几声,乔业似乎很累,脑袋埋进被子里,没理他。

每次发生关系,这人都会这样,秦观见怪不怪,把水放在床头,进了洗手间。

乔业睁开眼。

身上难受,全身都疼,特别是大腿和小腹,一抽一抽的,翻个身都吃力。

即使现在秦观放他走,他也走不了。

许多年前,他还在念高中,有一次和人比赛爬山,他为了赢,拼命爬,最后堪堪赢了对方十六秒。

结果第二天就开始腿疼,那时候他们教室在三楼,上下楼梯时双腿像打筛子,那种折磨跟现在大同小异。

三天里,他一直呆在教室里,饭点请同学带饭,上下课扶着同学上下楼。

同学嘲笑他:“让你别爬了,非要逞强!”

乔业当时很不服气,说:“说了比你快,就是比你快!”

同学:“行行行,你赢了——你喜欢的那家炸串重新开业了,吃不吃,我去买!”

“吃!”

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拽着被子盖住脑袋,重新没入黑暗,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说话。

“对,发烧了……测了,不到三十七度……”

乔业迷迷糊糊,谁发烧?

“什么都没吃……你今天在医院吗……下午吧,我带他过去……”

乔业脑袋很沉,什么都思考不了,下意识开口问:“谁……病了?”

秦观正好放下手机,闻言立即扭头,俯下身,仔细打量他:“你。”

乔业一脸困惑:“我?”

“发烧了。”秦观没什么好气,但也有点心虚,嘟嘟囔囔,“昨天给你弄干净了,怎么还会发烧?”

乔业没听清,再次阖眼。

秦观:“眼睛肿成这样,别睡了,起来吃饭。”

乔业:“我不饿。”

秦观:“不饿也吃,快点,吃完饭跟我去医院。”

乔业真不饿,但如果他不起来,秦观会一直坐在旁边等,被他这样盯着,他睡不着。

本来就不舒服,又发烧,动一下就好像要散架似的,起床很艰难。

秦观过来扶,乔业往旁边一退,避开他,被子滑落一半,露出的肩颈上,一块块痕迹。

“你出去。”乔业说。

秦观面色一沉。

乔业靠上床头,被子落到床上,之前只有肩膀部分,看起来还只是有点吓人,现在露出上半身,青的紫的蓝的,大大小小的淤青,简直触目惊心。

这如同被凌虐过的模样,让秦观的眉头和心脏一起狂跳。

盯着乔业平静的的脸看了几秒,一咬牙,扭头出去了。

当然没忘记甩上房门。

乔业在床上坐了片刻,缓过那阵凉意,才慢条斯理下了床,挪进洗手间。

里面有面很大的镜子,乔业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上那些印记。

其实不怎么疼,但看上去确实吓人。

而且看秦观的样子,确实惊到了。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也不枉他早上缩在被子里,把自己掐成这样。

洗澡和打理自己花了很长时间,以为秦观早就出门了,结果一开门,秦观就坐在餐桌旁,拿着手机,听到声响头也没抬:“来吃饭。”

乔业不饿,但还是坐了过去,他不想现在跟秦观对着干。

餐桌上摆着几个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主食是大米饭。

大概刚送来不久,饭菜都还冒着热气。

乔业舀出半碗米饭,开始进食。

专业厨子做的菜,味道很好,但乔业一直在吃那盘素炒青菜和鸡汤,其他菜基本没动过。

秦观注意到了,直接问:“怎么不吃?”

乔业低着头,语气平静:“肚子和屁股不舒服,吃不了。”

秦观:“……”

乔业继续吃饭,速度还挺快。

没多久吃完了,秦观说带他去医院,乔业没说什么,回房换衣服。

他走路很慢,一步一挪,走几步歇一下,姿势古怪,看起来像是非常不舒服。

还有上半身那些印记……

秦观不禁疑惑,昨天晚上他的确激动,行为粗暴了点,可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怎么这次看起来格外严重?

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保准以为他虐待乔业。

“你虐待他了?”

秦观嘴角抽搐:“胡说八道什么?”

廖旗表情严肃:“他身上伤成那样,听说其他位置也有,不是你打的吗?”

秦观:“我没这么恶劣。”

理智分析,廖旗确实觉得秦观不会做这种事,多年朋友,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但乔业身上的伤又是实打实的,那些部位,除了秦观,不会有别人所为。

秦观呼了口气,问:“他真伤的很严重吗?”

廖旗:“废话,而且看他的样子,昨天夜里肯定发烧了,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秦观没答,脸色难看。

廖旗翻了个白眼。

办公室门开了,乔业去完洗手间回来,脸色比来的时候好了一点。

廖旗问:“还有哪不舒服吗?”

乔业:“没有了,谢谢医生。”

廖旗:“我跟秦观认识多少年了,喊我名字就行。”

乔业笑笑。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还一起吃过几顿饭,但乔业对待他和对待陌生人没区别。

廖旗有种感觉,乔业并不想跟秦观有其他瓜葛,包括交际圈上的。

秦观在旁边出声:“给他开药。”

廖旗回过神,摸到鼠标,往系统里打字。

乔业坐在一边,身姿挺拔,米色卫衣领口露出的皮肤上隐约能看见青紫的印记。

秦观再一次疑惑,他昨天真的有这么疯吗?

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看清名字,他愣了愣,下意识抬眼。

乔业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心里忽然冒出一阵怒意,他直接划开接听键。

那边是程远,先跟他打招呼,而后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秦观:“当然有时间,你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

程远又笑了,问他想吃什么,约在哪,什么时间见。

秦观一边跟他聊,一边盯着乔业看。

没反应,完全没反应。

他妈的就算不认识,听到身旁的人聊天,是不是也该扭头看一看,给个眼神?

但乔业完全没有。

秦观舌尖抵住牙齿,大声道:“晚上去我那。”

程远似乎怔了怔:“去你那?”

秦观:“对,你昨天去过的那个房子,里面什么都有,你过去就行。”

程远说了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

“对。”秦观再次大声,“你在家等我,我晚点过去接你。”

接完这通电话,廖旗也开好了药方,打印出来一看,一个药开错了量,只得重新改。

秦观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对乔业说:“我一会有事,你自己回去。”

乔业:“好。”

秦观:“回去之后给我好好呆着,别乱跑。”

乔业:“好。”

秦观:“我晚上不回去吃饭。”

乔业:“好。”

乔业每说一个“好”,秦观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背脊挺的越来越直,廖旗觉得他快把自己那可怜的小沙发压坏了。

重新打印出正确的处方,他起身拿给乔业。

乔业跟着站起来,对他笑:“谢谢你。”

廖旗:“别客气,应该的,我这会没事,带你去取药吧。”

私立医院相对清闲,廖旗今天临时被秦观喊来加班,本来也没事做。

没等乔业开口,秦观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迈着大步拉开门走了。

越过乔业身边的时候,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但只有一瞬,一句话都没说。

廖旗领乔业去药房,走了没几步,乔业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点了两下,屏幕黑了,他转头问:“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随便用。”廖旗把手机递过去,正好快到药房,他拿着处方单去拿药。

乔业看着他往前走,无声后退两步,走到窗户边,拨出一个号码。

拿了药,乔业准备回去,廖旗送他下楼。

想到办公室发生的事,廖旗忍不住开口:“秦观那个人脾气不太好,你……”

“没关系的。”乔业很自然地接过他的话,“我明白。”

其实廖旗想劝一劝,也不是替自己好友说几句好话,只是想着说点什么,虽然很难,也觉得应该试试。

但看乔业的样子,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乔业叫了车,在安保室门前跟他道别,说谢谢。

廖旗觉得他太客气了,让他不舒服就来医院找他,目送那辆白色奥迪离开,他拿出手机,准备跟秦观说一声。

电话一下子接通了,秦观语气不好:“干什么?”

廖旗翻白眼:“他回去了。”

秦观顿了一顿:“你送他的?”

廖旗:“他自己叫的车。”

秦观:“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廖旗想了想,“哦,好像说去城西的菜场买什么酥饼,没听清楚。”

手机那头,秦观嘴角微微扬起。

城西的义城路菜场外面有个老店,卖各种饼,牛肉酥饼尤其好吃,他非常喜欢。

“喂,你人呢?”廖旗问,“魂没了?”

秦观:“滚蛋,挂了。”

廖旗骂骂咧咧,大周末被喊来加班,完了连声谢都捞不着,秦观听了一耳朵抱怨,但心情好,根本不在意。

互相怼了几句,也就挂了电话。

廖旗深感交友不慎。

半夜,廖旗被电话吵醒,又是秦观,再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

他接通后就准备骂人:“这都几点了,你看……”

“廖旗。”秦观语气非常不善,“你把人藏哪去了?”

廖旗:“??啥玩意儿?”

秦观:“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廖旗爬坐起身,皱眉道:“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我招你惹你了?”

秦观:“乔业,你把他弄哪去了?”

廖旗本来还有点迷糊,一听这话,立即清醒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秦观捏着手机,死死盯着卧室,门开着,床上空无一人。

乔业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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