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上班的这一个多星期,林知安每天都加班到深夜,主要是想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
每当看到季时谨,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裴芝,想起裴芝说过的会与恋人小松永远在一起的话。
他们是永远在一起了,一起陷入永恒的长眠,但如果可以,谁不想与心爱的人白头到老,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呢?
林知安收拾好东西,和往常一样扫共享单车回去,路上嗅到一丝熟悉的红酒味信息素,停下车回头往身后瞅,瞅到人后调转车头骑过去。
“这次怎么不装瞎了?”阮澄扔给他一颗巧克力。
“……我啥时候装瞎了?”林知安知道他指的是上次在超市的事,心虚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唯独在面对阮澄时会有心虚感,也清楚这种心虚感的来源,那就是几乎每次见面阮澄都会给他小零食吃。
他居然被小零食贿赂了,可恶啊。
路灯的光从头顶打下,将阮澄的眸光衬得晦暗不明,他抿了抿唇,很轻地说:“告诉我原因,别再用无聊想玩玩的借口忽悠我。”
林知安把巧克力填进嘴里,实在编不出什么骗人的理由,垂下眼帘说:“没啥,就一点小事,过俩月就告诉你。”
“发毒誓,不告诉我就十年不吃巧克力。”阮澄抢走他手里的巧克力包装。
“要不十天?”林知安试探地问。
阮澄危险地眯起眼睛,把揉成团的包装纸往他脑袋上砸。
被砸了脑袋的林知安莫名打了个寒颤:“好,十年,我要是两个月内不告诉你我和季狗……季时谨在一块的原因,我就十年不吃巧克力。”
“无论你说不说,我都只给你两个月。”阮澄认真地凝视他,漆黑的瞳仁中涌动出疯狂,“这是最后一次。”
林知安不敢直视他,低着头直点头:“嗯,最后一次有事瞒着你。”
阮澄扫了眼他的侧颈,问:“你们做了?”
“做什么?”林知安问。
“没什么。”阮澄的视线从那白皙的侧颈移到精致的喉结。
“哦,你说那个啊,没有,他洁癖严重得很,上回想咬我,还没碰着我呢自己就先恶心吐了。”林知安看了眼时间,“我先回去了哈,以后有空请哥几个喝酒。”
阮澄在夜色下注视那道背影良久,直至背影从视线中消失。
为了防止季狗那狗鼻子闻到阮澄的信息素,林知安去小吃街买了些吃的,让自己染上各种信息素后才回去。
当看到季狗黑着脸坐在客厅时,林知安就知道季狗又又又又又犯病了,把小吃往茶几上一放准备挨揍。
看着他的动作,季时谨笑了下:“不揍你。”
林知安看了他一会儿,拿起鱿鱼串开啃。
“你上次提出的方案不错,公司准备开发一个新项目,给你个机会,明天去试试。”季时谨闭上有些发红的眼睛,压抑着暴躁的情绪。
“好,我会努力。”见他闭上眼睛,林知安连表情都懒得装,敷衍地回了一句。
季时谨忽然睁开眼睛,他立刻换上一副热爱工作的表情。
“别紧张,专心工作,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对你。”季时谨说。
“嗯,知道了。”林知安知道他口中的“好好”就是不打的意思。
“上楼休息,把门锁好,备用钥匙放你房间了,晚上别开门。”季时谨的双手攥得很紧,似乎在努力克制即将冲出身体的狂暴。
林知安飞速拎起小吃跑进房间反锁上门,顺便把窗户也锁上,拉上窗帘躺到床上继续吃。
季时谨极少把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在他的价值尚未发挥完之前,至少不会对他动手。
就比如上一个项目,季时谨忍了好几天没揍他,等项目进入收尾阶段,实在压不住狂躁的情绪时才开始施虐,揍过以后也难得出现了一丝愧疚,但弥补这份微不足道的愧疚感的方式也仅限于说几句关心的话、送包感冒药、看场电影之类的小事。
林知安感觉心情不错,毕竟谁也不想天天挨骂挨揍。
外面响起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他知道季狗开始犯病发疯了,季狗难受他就得劲,得劲到奖励自己吃了三包薯片。
*
会议室,林知安把自己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边那群人正在为一个决策争论,大有几分打起来的趋势。
一个多小时后,周围争论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林知安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迷惑地问:“咋了?”
项目主管瞥见他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眼睛一亮:“小林啊,我们刚刚争得太激烈吓到你了?没事别怕,我们平常就这样,以后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出来,不愧是季总看上的人,连策划案都做好了。”
林知安说:“这不是我做的,我做不出……”
“别谦虚了。”项目主管打断他的话,简单地浏览着内容,“这方案连夜做的吧?啧,这方法我咋没想到呢……”
林知安有些懵,他只是收到了一封陌生邮件,打开后发现邮件中的内容正好与这次项目相对应,还没想明白是谁发的,项目主管就强行把这功劳扣到了他头上。
看完方案,主管问了他几个与方案相关的问题,然而他压根就不太懂,怕说错什么就没回答。
主管以为这个小Omega被他们刚刚激烈的争论吓到,想到这位是老板的小情人,立刻拿出小零食对他一阵安慰。
同事们对做出这个方案的林知安又夸又捧,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会被说成谦虚,于是后来干脆放弃解释。
主管今天特意让林知安提前一小时下班,说是让他早点回去补补觉。
林知安一想到季狗那张脸就烦,但却不得不换上一副开心的样子去顶层办公室找他。
季临看到他时蹙了下眉:“怎么又来了?”
“哥,我又想你的小谨了。”林知安说。
“别叫我哥。”季临进电梯时用力撞了下他的肩。
林知安被撞得一个踉跄,在心里暗骂一句,捡起从季大狗口袋里掉出的东西,
嗯,一袋套,死渣男,虚死你得了。
“倒杯咖啡。”季时谨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林知安走过去拿他手边的咖啡杯。
嗅到熟悉的信息素,季时谨抬起头。
“我想你了,来看看你。”林知安端起杯子去清洗。
“安静坐着,别说话。”季时谨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文件。
林知安把咖啡放到他手边,安静地窝到沙发上盯着他发呆,心里还在想那份匿名邮件的事。
季时谨让他去邻街的一家甜品店买芝士草莓小蛋糕,他买回蛋糕经过公司大厅时被谁不小心撞了一下,他努力稳住手里的蛋糕,蛋糕没事,但是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裂开了。
因为口袋里的那包套掉了出来,还被撞到他的人踢出去好远,此刻正是下班时间,大厅的人不少,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向他。
“抱,抱歉。”不小心撞到他的人帮他把套捡回来,颤抖着手递给他,“你,你的东西。”
林知安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得耳根发红,火速攥住包装袋塞进裤兜。
因为涉及到老板,公司的员工都没多说什么,但私下里就不一定了。
他微低下头坐上电梯,脑子里全是刚刚社死性的画面。
啊!我为什么要手贱去捡季大狗的东西?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带在身上?呜,救命,季狗知道后不得再疯一回把我往死里揍?
他拎着蛋糕进入办公室,试着把自己代入季狗,用季狗的脑回路去想这件事。
季狗一定会黑着脸说:“你就这么缺Alpha?上赶着求操!”
然后再掐住他的脖子“哐哐”一顿揍。
想到这,林知安忽然感觉脖子有点疼,说:“时谨,对不起,我……”
季时谨的手机响了下。
林知安安静地等他看完信息。
季时谨放下手机,问:“套呢?”
林知安心中警铃大作:“你听我解释,这套是……”
“拿出来。”季时谨命令。
林知安把兜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就这么想被我睡?”季时谨挑眉看着他。
啊?林知安愣了下,随即点头。
“回去吧,以后这种东西不要带在身上。”季时谨把套扔进垃圾桶。
“知道了。”林知安低头盯着垃圾桶里的套,流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依依不舍地离开。
或许是因为林知安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做出策划案的原因,季时谨心情明显不错,下班后主动陪他看了场电影,电影结束后又带他买了不少零食和衣服。
店员微笑着夸他们有多么多么般配,季时谨礼貌地回应店员的话,温柔地问林知安喜欢那种款式。
水晶灯绚烂的灯光从头顶打下,将林知安的眼睛衬得亮晶晶的,季时谨看得稍稍出神,抬手去抚摸他的眼尾。
林知安选了套裴芝喜欢的款式,进入试衣间后眼神瞬间冷下去,用力搓了下被季狗碰过的皮肤。
季时谨的伪装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人前大度、稳重、沉着,当离开公众视野时,就将所有的恶劣和狂暴强加给他。
他用所有的温柔与耐心去换季时谨的不堪、焦躁、狂暴与狼狈。即使季时谨偶尔会对他温柔,但那温柔中也藏着几分戏谑与嘲弄。
这让他每时每刻都想撕烂季时谨那张虚伪的脸。
林知安眼神阴冷的可怕,强烈的恨意积在胸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意识被庞大的仇恨笼罩,他失控地揉搓着后颈,想将那恶心的标记搓掉,搓到腺体生疼才从痛意中缓过神。
“换好了吗?”季时谨的声音从试衣间外传来。
林知安重重地闭上眼睛,努力将嘴角向上扬起,用欢快的语气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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