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洇湿了额前的发,大片大片的绯红在白皙细腻的皮肤表面绽开。
林知安将后背向阮澄完全展开,半阖着水润的眸子,软软地抗议道:“反了,是我压……嗯!”
“嗯?”阮澄用牙齿叼起他后颈的一小块皮肤轻轻研磨,加重力度问,“是你什么?”
“是我被你压。”林知安被迫改口。
“乖。”阮澄愉悦地扬起嘴角。
“橙子,想知道我的S级信息素怎么来的么?”林知安缓了一会儿,说,“让我做一次大猛攻我就告诉你。”
阮澄果断拒绝:“不想知道。”
林知安憋屈地撇起嘴:“呜……你个橙子味的大猪蹄子就是不爱我……”
阮澄用透着威胁的声音问:“爱不爱?”
林知安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嗯”声。
呜呜呜……哥成为大猛攻的梦想没了……呜呜……
不行,哥要跟坏橙子抗争到底!哥要反攻!
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合上,透过两张窗帘之间缝隙,季时谨看到了阮澄的背部,和被阮澄抵在墙上的林知安。
林知安被阮澄的身体遮挡住,他看不到林知安的脸,只能看见那两双紧扣着抵在墙面的手,和林知安发红的耳朵,耳朵被阮澄含得水润,泛着一层精致的水光……
季时谨感觉周围的色彩在被一点点抽离,世界在眼中变成灰白色,唯有林知安那只漂亮的耳朵带着鲜艳的红色,艳丽的颜色刺得他心口生疼,冰冷的痛意迅速扩大蔓延,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的他几乎失去知觉。
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推开阮澄,让他永远地消失在林知安身旁,然后取代他的位置,把林知安禁锢在身下,让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自己染上情愫。
在手指触碰到门的前一刻,他猛地回想起林知安那双冷情中透着憎恶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往前的勇气,崩溃地抱住头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他的耳朵紧贴着墙壁,听到了里面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每一个地方都在疼,后颈下侧的刀伤、腹部的烫伤、额头被咖啡杯压破的伤口、手背用鞋底碾压出的疤……
林知安假死的那段时间,他经常用大量的烟和酒麻痹自己,导致现在肺部和胃都火辣辣的疼,他一边失声哽咽一边疯狂咳嗽,用拳头死死抵住腹部减轻胃部的绞痛感。
“嗯。”林知安轻软的嗓音携着一丝甜腻,幸福地弯起眼睛,在滚烫中一遍遍地深情轻喃,“阮澄,我好爱你啊……”
*
季狗囚禁林知安的地方在C国,距离Z国很远。
C国机场,阮澄用C国语言流利地与机场工作人员交流,因为听不懂他们说的啥,所以林知安感觉自己男人超级牛逼,坐上飞机后第一时间奖励了阮澄一个亲亲:“我老婆真厉害。”
“是老攻。”阮澄扣住他的手。
“睡会儿吧,到了叫你。”林知安拍拍自己的肩,“老婆,来靠你老攻肩上。”
阮澄笑着靠过去。
耳边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知安手指抚过阮澄微微发青的下眼皮,停留在他的下巴上,下巴长出了一点儿胡茬,有点儿扎手,林知安却对这点儿胡茬爱不释手,逮着那一片皮肤不停地揉,然后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用气音很轻地说:“老攻,辛苦了,回去好好奖励你。”
“用鞭子吗?”江平一直在关注这俩,听到声音时立刻贱兮兮地凑过来。
“滚。”林知安瞪他。
“家里人给我安排了相亲,知不知道我为找你拒绝了多少漂亮小O的投怀送抱?你呢?见色忘义的渣渣。”江平说。
“请你吃饭,998一位的海鲜自助。”林知安说。
“至少十顿,餐后甜点要香草芝士圣代,大份的。”江平讨价还价。
“行。”林知安点头。
“季狗盯着你看半天了。”江平蹙眉,“我提前联系了他待的那家精神病医院,下飞机后医院的人直接把他带走。”
“嗯。”林知安没看季狗一眼,“别说话了,让我老婆睡会儿。”
江平“啧”了声,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小娇O居然还想反攻,屁股不疼了?
林知安拳头紧了紧,默默把这件事记下,等回去后向阮澄告状。
Z国,国际机场。
成群的粉丝将林知安团团围住。
“安安宝贝!季狗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宝贝居然被人渣绑架了,不想不开心的事了,饿不饿呀?姐姐给你买了草莓蛋糕~”
“知安宝贝好像瘦了,快脱掉衣服让我看看你到底瘦没瘦。”
“宝宝路上累不累,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休息,我家的床超大!”
“安安可以和我谈个小小的恋爱吗?一天也行,让你做攻,真的!”
“我带了妈妈榨的西瓜汁,知安快尝尝,干了这杯西瓜汁,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然后和我一起回家见妈妈。”
“……”
突如其来的热情与关心让林知安有些愣神,岛上的生活很清冷,竟一时间无法适应外界的鼎沸人声。
阮澄接过一名粉丝递来的芒果芝士小蛋糕,把蛋糕放进林知安手中:“尝尝。”
蛋糕很甜,林知安笑盈盈地弯起眼睛,对递蛋糕的小姐姐说:“谢谢,很好吃。”
小姐姐脸蛋红扑扑的,露出了花痴的笑容。
越来越多的小零食和鲜花被塞进林知安手里,多到拿不下,有粉丝为他拿来了两个大推车,专门放那些小礼物。
林知安在人群中看到了埃森,埃森扛着一大箱野菜和喜糖,冲他大声喊道:“小苦瓜,你没缺胳膊少腿真是太好了!老子来给你送野菜了!庄姚和温狄有事回F国了,让我把剩下的喜糖全部给你!我住的地方还有几箱,晚上去我家拿啊!记得带套!”
阮澄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埃森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把野菜和糖果塞给阮澄,说:“老子开个玩笑逗逗你,不跟你争了,争不过啊,唉~”
林知安还在人群中看见了“林知安”的高中同学云伊,云伊身旁站着不少人,笑呵呵地朝他挥手。
他感觉那些人有些眼熟,应该也都是原主的同学。
曾经的“林知安”虽然有漂亮的面容和优秀的学习成绩,但在旁人眼中他的性格沉闷孤僻难以相处,于是下意识将他孤立。
而只有“林知安”自己知道,他的沉闷孤僻只不过是因为对“孤儿”这个身份感到自卑,不想让那些有家庭有朋友的人的生活中多出一个肮脏不堪的自己。
林知安抬起胳膊,笑盈盈地朝云伊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推着一整车的鲜花与礼物,在热情温暖的簇拥下走向机场出口,同时也听到了背后响起的骂声。
“季时谨你这个人渣居然还有脸跟在知安身后!你个暴力的精神病去死啊!”
“我家宝贝那么好,你凭什么绑架他?凭什么伤害了我家安安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
“之前对他的伤害还不够吗?殴打绑架囚禁,还有什么你干不出来的事吗?季时谨你恶不恶心?”
“你和季临都是一样的货色,安安和雨纯那么好的Omega怎么就碰上了你们,真不愧是一家的,狗玩意狗东西!”
“一想到我在季氏工作过我就恶心的想吐!什么顶级Alpha,我看你是顶级人渣!顶级畜牲!”
“人渣,衣冠禽兽,恶心!你们季家人怎么不去死啊?”
“……”
季时谨从出身就高人一等,身边围绕着数不尽的赞美和羡慕,分化成顶级Alpha的那天,更是被无数优秀的Omega捧着漂亮的玫瑰花表白。
而现在,那些曾经仰慕他的人全部对他厌恶至极,他如过街老鼠般被无数人厌恶憎恨。
每一句“恶心”都如一只只冰冷尖锐利爪,将他曾经的光芒和所有的尊严撕的粉碎,强烈的撕扯感让他感觉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在疼,被巨大的痛苦压的几乎喘不过气。
一个用过的纸团砸在脸上,紧接着是半桶没吃完的泡面、腐烂的橘子皮、吃剩的苹果核、盛满垃圾的垃圾袋……
活该。
季时谨呆滞地站在那,苦涩地扯起嘴角。
恶心、人渣、畜牲、精神病、禽兽……
一个个恶毒的词汇需要他在漫长的余生中慢慢品尝,将每一个冰冷苦涩的字细细嚼碎,将屈辱混合着对林知安与裴芝的无尽愧疚和悔恨一口口咽下。
*
天台。
漂亮的粉色丝带上印着许多红色小爱心,丝带系成一个可爱的蝴蝶结,把林小安牢牢绑住。
林知安的睫羽在微凉的晚风中轻颤,眼尾泛着一层精致的红色,手掌抵住冰凉的墙面,透着一点儿粉色的手指微微蜷缩。
“好看吗?”阮澄将下巴捧在他肩头,俯瞰着下方绚丽的夜景。
“不好看,回去。”林知安的嗓音携着一丝微哑。
“我感觉好看。”阮澄低下头,注视着在半空中轻轻飘动的粉色丝带。
“你个变态。”林知安伸手去解丝带,却被他攥住手腕。
“知安,”阮澄贴近他耳边用低沉的气音很轻地说,“我知道你喜欢。”
林知安耳根一红,反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两巴掌。
阮澄被打的有些委屈,于是狠狠地报复回去。
林知安往前一倾,半个脑袋从围墙上探了出去,吓的他瞬间炸毛:“阮澄你个变态,渣渣!”
阮澄笑了笑,说:“对啊,变态想你都快想疯了。”
林知安感到心疼,无法想象这段时间阮澄是怎么度过的,放软声音乖乖软软地“嗯”了几声,尾音微妙上扬。
爱人的刻意讨好让阮澄眸光一暗,陷入了滚烫的疯狂中。
柔和的月光落在身上,林知安微微扬起脖颈,望着夜幕下的星星出神,眸中的水光在混乱中颤抖的不像话。
他用剩余的力气攥住阮澄的手,将掌心的伤口凑到唇边温柔而虔诚地吻着。
“知安,”阮澄贴近他耳畔,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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