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牛皮纸信封没有封口,隐隐昭示着其中放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景阳看到他拿着信封随意地晃了几下,信步上前,带着意有所致的笑容走到他跟前,抬手将信封放在了桌上,“周总,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周景阳夹杂着寒意的目光冷冷扫视了一眼身前的人,慑人视线随之落到了桌上的信封上。
他架在膝上随意敲着手指的动作应声停下,气定神闲地抬起胳膊拿过了信封。
周景阳凝着目光,动作矜然地打开了信封,拿出了里面放着的东西。
看到信封里的东西,原本不以为意的周景阳瞳孔不禁放大了一瞬,这竟然是他和江夏的照片,是他抱着昏迷不醒的江夏去找私人医院那晚的照片!
照片里背景模糊暗沉,但镜头却巧妙地聚焦了月色下神色凝重的周景阳和他怀中虚弱破碎的江夏。
夜色中的两人姿势亲密,江夏身上还有着隐约可见的青紫痕迹。任谁看了照片都会浮想联翩,觉得他和这人的关系不菲,暧昧十足。
朝明怎么会有这个照片?还拿着这照片来威胁他?
莫非,他跟踪偷拍他?!
不,他怎么会知道江夏会出事。
除非是江夏,江夏让他拍的这些照片!现在倒打一耙来威胁他?
好你个江夏,真是玩得一手好心机。前脚和朝明联手给他下药,转头又拿着照片来要挟他?
深感自已被当猴耍的周景阳心头瞬间涌上千万股冲天怒气,手里的照片立马被禁攥成一团,狠狠拍在桌上了,震得桌角摞起的文件差点倾倒在地。
“周总,我想这种事情传出去对您名声不太好吧?”朝明站在桌前,迎着周景阳骤变的阴沉脸色,笑着出言试探:“尤其是被您赶走的那些老董事,您不会想让他们看到这些照片吧?”
他故意说是有人指使他送来照片,拉了个莫须有的人来吸引周景阳的怒火,无论周景阳猜到背后的人是谁,都能暂时当一下他的挡箭牌。
朝明转着眼睛,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地建议:“周总,现在这照片还没几个人看过,只要您一句话,我拿性命保证绝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看到它。”
周景阳注视着朝明的眼神阴鸷晦暗,如同深不见底的崖堑幽谷,他忍下怒意咬牙开口:“明天去剧组报道,我会让陈熙给你安排个绝佳的角色。”
他的声音低沉森冷,碾着“绝佳”两个字重重落下,如愿以偿的朝明高兴得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景阳语气中的危险气息。
朝明顿时喜上眉梢,“周总,照片的事情您就放心吧,底片已经在我手上了,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周景阳用阴骛的目光注视着心满意足的朝明离开,立马让程助理叫来了陈熙。
“正在筹备的新剧给朝明安排一个配角,能够捧红他的那种。”
陈熙不解地看向面色不悦的周景阳,语气中满是疑惑:“周总,朝明不是已经被雪藏了吗?您现在这是?”
“他主意都打到我的头上了,这么简单雪藏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周景阳冷笑一声,语气森然:“去查他的财务税款,尤其是和一些老董事的交易往来,像他这种心术不正的人能混到现在,身上怎么可能干净。”
他要捧红了朝明以后,再让美梦成真的他彻底失去一切,永远不能再想着翻身!
以前放他一马不是让他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朝明,这可是你自找的。
陈熙从周景阳眼中看出了他阴沉脸色下滔天的怒火,敛下探究的视线,恭敬地答了句“是,周总。”
她已经叮嘱过朝明无数次不要把心思动到这位周总的身上,可惜有人就是不听劝。
陈熙转身离开,无奈地摇着头,彻底放弃了再拉朝明几把的想法。
周景阳压着怒气和不爽,在公司呆了大半天,处理完了这几天积压的事情。
没有心情吃晚饭的他,七点不到就开着车赶回了翠湖苑。
周景阳不耐烦地用钥匙开了门,迎接他的是屋内的一片沉寂。
他随手扯下领带,将西装外套扔在衣帽架上,皱着眉神情烦躁地敲了敲江夏的房门,半天都没有反应,拧开房门果然人不在里面。
在屋里转了一圈,周景阳看到厨房里还摆着王阿姨烧的晚饭,竟然丝毫没有被动过。
今天是周五,就算上课也该下课了,江夏这么晚了连饭都不回来吃,还能去哪?
周景阳心烦意乱地又在房间里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连橘子都感受到他的烦躁情绪,叼着秦卓给它买的玩具拖到他脚边。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洒进来的沧凉夜色,影影绰绰落在沙发上的沉默身形上,描绘不清他的轮廓。
一片暗沉中,橘子琥珀色的眼眸闪着亮光,步履轻盈小心翼翼地跑来跑去,将自己藏起来的布偶玩具一个个叼到了周景阳身边。
周景阳静默地坐在沙发里,浑身上下似乎散发着浓郁的黑沉怒气,即将把他吞噬。
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走到了九点半,江夏还是没有回来。
他对江夏的忍耐已经快到了极限。
夜色四合中,周景阳“腾”地一下站起身,差点将跑过来的橘子撞倒,还不小心踢到了它叼过来的玩具。
按了按头上怒起跳腾的青筋,周景阳将橘子的玩具收回了橱柜,又给它放了些猫粮,拿起西装外套就出了门。
他压下不情愿,给江夏打了电话,没想到江夏完全不接他的电话。
周景阳又联系了秦卓,没想到江夏连秦卓的电话也不接,只能辗转着问了乔穆,这才知道他上完课去酒吧打工了。
乔穆还以为江夏出了什么事,追着秦卓问了半天,被秦卓一番要给他检查身体为由打发了。
周景阳怎么也没想到江夏这身体还没好两天,转身又去酒吧打工了?他还要不要命了?
自从他在酒吧被人下药,阴差阳错和江夏滚到了床上以后,周景阳就再也没有去过酒吧这种地方了。
本来他也不怎么经常喝酒,除了非必需的应酬,很少去酒吧喝酒玩乐。
那天也只是恰巧看到了宋如辰的朋友圈,发现他和同学一起去看了博物馆和画展。
往常这种事情都是他陪着宋如辰一起去的,现在竟然被别人抢了位置。
一时间的苦涩情绪席卷了他的心间,让下了班的他晃荡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清净的酒吧门口。
心情不太愉快的他没有多想就推门走了进去,怕人打扰还单独要了个包间,闷着头就点了几瓶酒。
周景阳沉默不语,也没管上酒的人,只顾着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灌醉,暂时忘却这份煎熬苦涩的感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醉意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药,等到神智恍惚的他注意到不小心打翻了酒杯的江夏,混乱中已经将他认成了心心念念的宋如辰,跌跌撞撞追着他就跟了出去。
那之后发生的事情有如梦境,旖旎暧昧,虚虚实实,让彻底醉了的他记不清切,又不敢再沉醉其中。
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江夏怀上了他的孩子。
一个阴差阳错的孩子,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所以他再也没有去过过酒吧,连酒都很少喝,不愿再因为醉酒而再发生这种混乱不堪的事情。
再度看了眼手表,即将指向十点的指针让等了一个晚上的周景阳烦躁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他冷着脸上车,狠狠甩上了车门。
现在他就要去酒吧把江夏给带回来,好好和他算一下账。
车一路驶到了蓝调小馆的门口,晚上十点多,正是这条酒吧街热闹的时候,周景阳找地方停了车,下车直奔酒吧而去。
一进门,吧台弹着吉他唱歌的声音就迎面扑来,将他身上也染上了绚烂的灯光色彩。
周景阳皱着眉,不习惯地绕过人群,拉住了个服务员,询问江夏的去向。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道,直到上了二楼,才有人告诉他,看到江夏在前面的卡座区。
周景阳道了谢,视线紧锁着前方的一片半开放的卡座。
他快步走近,在几排卡座沙发里里寻找着江夏的身影。
昏暗的灯光下,空气中酒味四溢,隐约传来的诉情曲调,将气氛渲染得暧昧缠绵。
卡座半开放的狭小空间让这份暧昧更加旖旎,时不时有人抱成一团,传来黏腻的亲吻声音。
周景阳无视着亲热的路人,快速掠过几排卡座,直到走进最里面的走廊上,搜索了一圈才终于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然而他定睛一看,眼前的一切彻底让压抑了一晚上怒气的周景阳,有如火山爆发一样喷发出满腔的灼人怒焰。
面前的江夏面色潮红地半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仰着头正灌下手里的一杯酒。因为喝得太急,红褐色的液体沿着他的唇角滚落到领口,浸湿了胸前的衬衫,诱人肌肤似隐似现地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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