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四晚的综艺上,除了欧阳思坚因为生病缺席,两位金奖获得者和三位银奖获得者,还有其余的铜奖获得者都到了。时宁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问题发生后,组委会的公关方式堪称一流。他和尤千金由银奖递补成金奖,而三位铜奖获得者手中的奖杯也换成银的,至于其他闯入复试者,则全部定为铜奖。证书如领赏般人手一个,参赛者群里的消息没过几天就自然偃旗息鼓。
这次荒野求生主题的综艺也选择了风景如画的海岛。经过上次风波,大家在网上早已相熟,在船舱中笑闹成一片。时宁拿手机刷了会儿娱乐新闻就没了信号,他索性来到二层的甲板上看风景。
“等等我。”时宁刚走上楼梯,尤千金就追了出来。海面忽然戚风,一个浪头打来,轮船冷不丁地颠簸,他赶紧探身抓住脚下踩空的尤小姐,把人拉了上来。
“不是刚才还和他们计划着钓鱼烤鱼,何苦到这儿晒太阳吹风。”
尤小姐拉开包,拿出两颗话梅味棒棒糖,往时宁手里塞了一个,“前两天群里聊的太热络,见面了也不好冷下脸。唉,有几个别看脸上热情,其实总拐弯抹角地找我打听机会,偶尔还阴阳我。”
“群里不是两个星期都没人说话了?”
千金拿出手机,调到聊天记录递给他,时宁只扫了一眼就还了回去,说自己不在这个群里,
“我拉你进去。”
“算了,本来人家都没找我,何必凑这个热闹。”
小团体这种事哪里都有,因为经历多了,时宁早已习惯不融入任何群体。遇到个别投缘的就交个朋友,其他多数人能打个招呼就已经不错。抱团固然可以取暖,也容易收到太多负面信息迷失方向。而且人心隔肚皮,遇到个别喜欢挑拨说闲话的,更让人不胜烦心。
小网红爱好自由,也习惯享受孤独寂寞冷。时宁吹着海风,把糖含进嘴里,又用包装纸折了只纸鹤还给千金。
千金环顾四周,看甲板上只有他俩,就告诉时宁小群每天都聊的热火朝天。
“最近有人在网上说星曜杯的质量一届不如一届,还惋惜吴浩浩的金奖被取消,山中无老虎,让猴子称了大王。”尤小姐深深叹了口气,“因为这个原因,赞助商这才想方设法地给咱们增加曝光度。”
天性开朗的小姑娘难得显露出愁容,时宁开导说得奖只是个开始,要成为一流的设计师还得用今后几十年的作品说话。
“几十年?”
“是啊,这又不是青春饭。”时宁面朝大海,笑得眉眼弯弯。初冬的阳光洒在身上,整个人都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难道你不这么想?”
“家里让我这几年抓紧念书,争取把学历刷上去。到时候回国找个高校任教,抓紧时间结婚生孩子,争取三十岁之前完成三胎目标。”千金手扶栏杆,一板一眼地说,“我父母都觉得当设计师太苦,熬夜加班,吃饭不规律都是常事,还赚不了大钱。不如将奖杯当作光环,女孩再怎么出色,归宿还是家庭。”
时宁头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周天域对设计师的看法是否也和千金父母一样,觉得又累又不赚钱?虽然这份收入在自己看来已经能生活的比较舒服,但跟住豪宅坐私人飞机的周天域一比,说寒酸也不为过。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去北美了。”千金扶着栏杆,“我还在想要怎么用组委会给的机票,经济舱座椅太硬,超过三个小时会腰疼。”
“上飞机再升舱呗。”时宁笑着指了指水天相接处若隐若现的小块陆地,“快看,咱们要上岸了。”
节目组安排抽签,四位选手为一组,能分到一个帐篷,还有若干生活物资。当然,每样东西上都醒目的印着赞助商的大Logo,时宁感叹幸好是跨国公司,经营的生意涵盖各行各业,才让大家不至于彻底回归野生状态。
千金对着镜头做了个俏皮的表情,拿着刚抽到的蓝色纸条,眼观六路地寻找队友。时宁见状,走上前去,把原本握拳的左手展开。
“耶!我刚刚在海上还祈祷和你一组,幸好幸好,妈祖显灵了。”她兴奋地指着自己那张,“你看,我的纸条上有个太阳图案,是组长呀。”
时宁见机拱手,玩笑说一定服从吩咐,又催她去找另外两个组员,自己则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挑生活物资。回来的时候,时宁手中多了个小推车,里面装着帐篷、锅碗瓢盆、渔具、睡袋等物品。千金看到,小跑着冲上来帮忙。
“这里地不是很平,推着挺费力的。”时宁拧着眉毛,问还有没有男生。
“别提了。”千金冲着前方阴凉处扬扬下颌,“就是前面一胖一瘦的两个,刚还缠着工作人员要求换组。被拒绝后直接跟我说,从来没做过体力活。真是的,好像谁干过一样......”
时宁觉得蹊跷,怎么刚登岛就产生了矛盾?如果真不想来,和欧阳思坚一样称病就是。
“你扶着车,我去问问他们。”
烈日当头,垂头丧气的杜禄和Even蹲在大王椰底下,边乘凉边吐槽。
“纸条不会被人做了手脚吧。偏偏咱们这么倒霉,队长是大小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另一个嘛......”Even用纸巾擦着汗,对于体重严重超标的人来说,没有空调的热天简直跟杀人没两样。
一道阴影拦在了面前。
时宁认出瘦的那个是原先的三位铜奖获得者之一,杜禄。只是当时莫斯把话筒给了情绪激动的中学老师,其他人自然没有太多露脸的机会。
“杜帅哥,别来无恙。”
杜禄看了看身边人,冷着一张脸站起来。
时宁弯下腰,低声警告Even,不远处还有摄像机在拍。如果真的有不满,就找个拍不着的地方聊聊。
大胖子蹲在地上,依旧安稳地像个坟包。“隔着那么远,再说,不是还有两组嘛,又不会盯着我们拍。”
时宁嗤笑一声。“劝你别做梦,赶紧去帮队长拿东西。我敢断定,这次的节目,咱们这组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到时候别说故意闹脾气,就算有无心之失,都会在网上被无限放大。你可以不在乎节目效果,也可以讨厌我们,但的不知屏幕前的客户,会怎么看待一个不懂配合又耍大牌的设计师?”
Even变了脸色,立刻摇晃着身躯要站起来。时宁和杜禄一起,吃力地把人搀扶起来。Even上前接过千金手上的推车,几个人在路上商量好分工,一起到了宿营地。
时宁从杂物中找出鱼竿,对着说明书,一点点拼凑起来。不时抬眼看看远处扎帐篷的Even和千金,还好,两人各司其职,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喂,你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杜禄头戴芭蕉叶折成的遮阳帽,怀里抱着几根柴火,鬼头鬼脑地出现。
“骗你有钱拿吗?”时宁掀掀眼皮,确定离摄像机比较远,说话不会被录音。
“很简单,你用脚趾头想想,赞助商为什么会花大笔交通费,把我们集合在一起录节目。还有,这一组四个成员中,拿到两个金奖一个银奖,不拍咱们拍谁?”
说话间,小网红拼好了鱼竿,头也不回地朝海边走去。他准备去挖些沙虫或者其他软体动物做鱼饵,如果当姜太公,晚上四个人肯定会饿肚子。
“等等我。”杜禄抱着柴火跟上来,“我相信你。”
晚霞下的海滩被染成了浪漫的玫瑰金。不远处,其余几组的成员也纷纷装好鱼竿,前来寻找可以当饵料的软体动物。时宁瞟了眼身后的杜禄,提醒要看好柴火。
“不会有人偷吧,这可是我辛勤劳动的结果。”
时宁冷笑,“你喊一声它会答应吗?”说着就弯下腰,从脚下的沙堆中挖出两颗喷着水的猫眼螺,“把肉挖出来。”
杜禄小心翼翼地拿起鱼钩照做。时宁又找了些小型贝类放进桶中,估摸着差不多够了。
“我们去那边礁石上,水应该比较深,有可能弄到大点的食肉鱼。”
到了礁石边,杜禄才鼓起勇气解释,方才是Even先说赞助商不该强迫大家在电视是露脸。又抱怨千金和时宁肯定不干活,会把他们两个老实人当苦力使。
“Even路上就说队长的双肩包要六位数,上次去琴岛的那个更贵。”
“我看不出来。”时宁把鱼线抛进水里,“现在袖手聊天的是你。”
杜禄尴尬地搓着手,表示过会儿一定找更多柴火来,又讨好地笑道,“Even还说你心术不正,用尽手段,才把银奖换成了金奖,说大家晚上睡觉都得睁着眼。”
“这样说来,他应该对我三跪九叩。”时宁笑道,“不然这家伙连个铜奖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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