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的睡眠很浅,第二天早上陶晚舟的胳膊从他脖子底下抽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惊醒了,然后他看见陶晚舟去门口打开门和管家说了些什么,陶晚舟再返回来的时候满脸的烦躁,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姓林的让我去排练演奏会,后天才正式演奏,真不知道他他妈的急什么。”
沈确记得接待过他们的人说过,这次岛上来的都是了不得的贵客,陶晚舟的演奏会是重要的环节,林少爷大概是非常重视的。
想到这儿,沈确朝着陶晚舟温和笑笑,“去吧,反正早晚都是要排练的,早些排完了还能玩得更自在些。”
听了沈确的安慰话,陶晚舟紧皱的眉头才缓缓放松下来,他趴在床沿,在沈确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打下一行字,“那你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哪也不要去,别让我担心。”
“好。”沈确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抱了抱他,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快去。
陶晚舟离开后,沈确靠在床头无聊地刷着手机。
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特别孤单,尤其是还没有助听器,这样的孤独会被无限放大,手机上的内容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感觉度秒如年。
他只盼着陶晚舟能尽早回来,只要有陶晚舟在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自在。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在他不知道第几次看门口的时候,门口的门铃灯终于亮了。
沈确激动的赶紧跳下床去开门,连陶晚舟有门卡这件事都忘了。
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年轻女孩。
沈确惊了一跳,刚刚还以为是陶晚舟,他都没穿裤子,只有一件白衬衫隐隐遮住下身。
女孩看见他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她张开手,展示手心中的助听器,指了指耳朵,示意沈确戴上。
沈确羞的脸通红,一把抓起助听器就往屋内跑。
戴上助听器后,世界终于又恢复声音了,沈确听见女孩踩着高跟鞋走进屋子里来,他赶紧套上裤子。
“林老板怕您一个人呆着无聊,特地让我来请您去他那里坐坐。”女孩的声音就在身后。
沈确疑惑转身,问:“他叫我去他那里,有事吗?”
“没什么事。”女孩笑得温和,“就是想跟您交个朋友。”
如果以前一个人对沈确露出这样友好的笑容,沈确一定会毫无防备的上钩,但昨日才经历了少清把他推下海的事情,那之前少清也是这样和善的微笑。
沈确觉得,只要不是傻子,一种亏不该吃两次吧。
“我答应了晚舟,在这里等他回来。”沈确不擅长拒绝别人,只能搬出陶晚舟,而且这也是事实。
“他啊,他要排练到晚上呢。”女孩在房间里缓缓踱步,在看见杂乱的床铺时她的眉头挑了挑,一脸看懂了的表情,然后又对着沈确笑说:“你在这里等他,难道一天都不吃饭吗?”
“我……”
“午饭他和其他演奏家一起吃,晚饭林老板会邀请他一起去吃,你不如就先去和林老板汇合,而且今天大家都在,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明明自己才是该义正言辞的那一方,可女孩把话挑明了说之后沈确倒变得有些尴尬了,他是拒绝也不好,不拒绝心里又没底。
接着,女孩又给他上压力,“林老板对于昨天你的意外感觉到很抱歉,便连夜叫私人飞机送来了助听器给你,我觉得你至少得当面谢谢他,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沈确是最受不了道德绑架的,女孩这话一说,他是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跟着女孩走了。
沈确跟着女孩绕进了一片林,最后来到了一间别墅面前,从外观看,别墅很大,有三层楼高,奇怪的是每扇窗户都被窗帘遮盖住,不透一丝光进去。
女孩拉开大门后,里面一阵混合着烟酒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呛的沈确咳嗽几声。
“请进。”女孩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确硬着头皮走进去后,更是大开眼界。
大厅中央,一张张绿色长桌排排列列的摆放着,每张桌子一边都端坐着一位身着暴露的性感女郎,桌对面则是站满了人。
他们一个个身穿着代表体面的高档名牌服饰,可此时个个都手持层层叠叠的筹码,疯狂而贪婪的瞪红了眼,盯着女郎从桌底下摸出卡牌的那只手。
沈确没见过这阵仗,有些疑惑的走近一张桌子观看起来。
女郎笑盈盈的朝着周围众客,红唇轻启:“庄两点,闲零点,庄赢。”
女郎说完,对面众人一阵喧哗,有人高兴的跳起来像猴子似的嗷嗷叫,有人则是抓耳挠腮,口吐芬芳。
沈确这才看明白,吓得他连连后退,话都说不利索了,“这里……这里是赌场,我,我要走。”
“哎——”女孩儿皱起了眉头,人都哄进来了,岂有让他走的道理,她一把抓住沈确的胳膊,就把人往楼上拽,“就是玩玩而已,你放心,这里不是国内,不会有事的,林老板在等您了,您不能不给他面子!”
现在别说是给林老板面子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沈确也不想给面子,他一边扒拉女孩一边往后退,“我不去,我要回去找晚舟!你放开我!”
听见他提起了陶晚舟,女孩转过头不屑的笑了笑,“您要说陶晚舟,那我可更有得说道了,你也不想想,他是因为什么破产的,破产到本来是个豪门公子居然还要靠抵押房产来还债?除了赌博,还有别的东西有这威力吗?”
沈确傻了,听这意思,陶晚舟也是赌徒?
他转头看了一眼楼下那些几近疯魔的人们,心中陶晚舟高贵的模样越来越模糊,逐渐和他们重叠。
他爱了五年的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如此吗?
“你也别惊讶,这不过就是有钱人的玩具罢了。”女孩白了沈确一眼,继续拽着他往楼上走,“你就好好等着看吧,等着看陶晚舟的真面目。”
沈确还是跟着女孩上了二楼,不为别的,就为了看陶晚舟是不是真的赌鬼,若是真的,他也好及时跑路,毕竟这样的人,是不值得爱的。
女孩拉他来到二楼最里间的房门,推开了门,“老板,人带来了。”
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台桌和一张长沙发,林千羽坐在最中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左手腕上劳力士手表右手腕上银色手链,比起昨天的装束,此时他更多了几分贵气,赫然一副富家阔少的模样。他一手捏着筹码在把玩,一手持着烟猛吸了一口。
打量了一圈,没有少清,屋内只有包括袁溪在内的四个人,沈确松了一口气。
林千羽坐着不动,袁溪上前一把揽住沈确的肩,很是自来熟的笑说:“嘿!会玩bj乐吗?”
沈确有些反感,他向旁边垮了一步,挣脱开袁溪,摇了摇头。
“不会?”袁溪低下脑袋追着他的眼睛看,“斗nn呢?”
“我不玩。”沈确直接撇开脑袋,不与他对视。
“操!”袁溪凶巴巴的把手里烟摔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又回去坐进沙发里,“林哥,你把他叫来干什么?啥也不会,跟他妈小脑萎缩似的!”
沈确站在那里,觉得异常无助,这些人,说好听了是富家阔少,说难听了就是拿着家里钱吃喝嫖赌的浪子,他与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要不是为了陶晚舟,他这会儿就撒丫子逃了,哪里会在这受这番侮辱。
可转念想想,陶晚舟居然和这些人相识,难道他本身也不是啥好人吗?
林千羽没理会袁溪,只是朝着女孩儿扬了扬下巴,女孩儿立马心领神会,笑嘻嘻的拉住沈确坐下来,“别理袁公子,他就是嘴巴毒,今儿是林老板作东,你就好好玩吧。”
“玩?”沈确疑惑抬头,这才发现他被按在了台桌前的凳子上,而女孩则是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性感贴身的红色礼服,坐在了他的对面。
“不会的东西可以学,”女孩麻利的洗着牌,她依旧笑容满面,但与刚才的温和不同,此时她笑得狡黠且暧昧,“陶晚舟欠的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咱林老板心疼他,白给他钱他又不要,只能出此下策,让您用赢钱的方式帮他补窟窿了,希望你理解。”
“你们……”沈确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他惊恐的瞪着对面邪笑的三人,“你们算计我?”
“干嘛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林千羽咯咯咯的笑着,每一声都如魔音贯耳,“我这是为了你家晚舟啊,况且你都坐这里了,就试试吧,很好玩的。”
沈确脑子都要炸了,他一下子站起身子想要离开,下一秒肩膀却又感受到一股力道,他被迫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转头看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千羽的保镖来到他身后了。
而此时唯一的那扇门前,站着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少清,他手上紧紧握着门把手,一扭一按间,锁子就上好了。
“上了我的台桌,就没有不玩一把就退出的道理,你有多大本事,能做这第一个人?”
林千羽此时也不装了,他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沈确,嘴角勾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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