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景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正想亲自下去处理,就见远处跑来一群人,在前面带路的正是银桃。
银桃带人挤过人群,身后除了跟着一群护卫,还跟着两位惊慌失措的夫人,贺流景认出年轻的妇人是纪晚镜的表嫂罗氏,年长的妇人是纪晚镜的母亲梅玉臻。
“朵朵!”罗氏脸上全是泪痕,扑过去从纪茴枝怀里小心翼翼的抱过女儿,痛哭着说不出话来。
梅玉臻见孩子安然无恙,猛地舒了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后。
银桃气喘吁吁道:“这就是我们家小姐,是小姐发现不对劲的。”
纪茴枝从地上站起来,利落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梅玉臻转过头想要向纪茴枝道谢,看清纪茴枝的长相后,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
纪茴枝抬头望向她们,“你们是小姑娘的亲人?”
“是……”梅玉臻回过神来,温声道:“我是城东纪家的大夫人,这位是城西梅家梅五郎的夫人,梅五郎是今年的探花郎,你稍一打听就知道,这小姑娘真是我们家的孩子,多谢姑娘救了她。”
纪茴枝见她们面容温和,身后还带着护卫,应该没有人敢公然冒充官家夫人,便急忙道:“你们赶紧找大夫给小姑娘看看,那贼人恐怕给她用了蒙汗药。”
小梅朵一直昏睡着,闹了这么大动静都没醒。
罗氏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
梅玉臻对罗氏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赶紧带朵朵去附近的医馆,让大夫好好给她瞧瞧。”
原来小姑娘叫朵朵。
纪茴枝看向罗氏怀里的孩子,缓缓松了口气。
罗氏六神无主的点点头,含泪对纪茴枝道了声谢,急匆匆的抱着小梅朵奔向医馆。
梅玉臻看向已经被护卫按住的男子,厉声道:“送去府衙!通知五郎!定要将此事彻查清楚!”
“是。”几名护卫压着男子直奔衙门而去。
男子不甘心的蹬着腿,朝着周围的人大喊:“你们看见了吧!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她的!”
大家听明白前因后果,忍不住朝他唾了几口。
“幸好人家小姑娘机敏!你这畜生竟然还敢叫嚣!”
梅玉臻眼中满是怒火的盯着那男子,待护卫压着人走远,她身子猛然晃了下。
纪茴枝就站在她旁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这才发现她面色异常苍白,竟然没比罗氏好多少,双手都在后怕的颤抖着。
她连忙把梅玉臻扶进附近的茶楼里,让小二上壶温茶,又蹲下轻轻给梅玉臻按揉双手,温声劝慰道:“朵朵是个有福气的小姑娘,肯定能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
梅玉臻垂眸看着她,目光温柔,声音透着股虚弱,“姑娘心善,此次如果没有姑娘,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是正巧碰上了。”纪茴枝给她揉了揉颤抖的指尖。
“今日全靠姑娘机敏。”梅玉臻轻叹一声,靠说话舒缓自己后怕的情绪,缓缓道:“半个月后是我母亲的七十大寿,我跟侄媳妇来给母亲订做那日要穿的衣裳,我们正跟老板商量衣裳样式,没想到奶娘给朵朵拿糕点的功夫朵朵就不见了,护卫都在铺子门口守着,朵朵是从后门被人抱走的。”
纪茴枝倒了杯温茶放到她手心。
梅玉臻越端详她越觉得面善,“不知姑娘闺名是什么?”
“我叫纪茴枝。”
“原来姑娘也姓纪。”梅玉臻捧着茶杯,含笑望着她,“你跟我女儿长得有几分像,我们真是有缘呢。”
纪茴枝忽然沉默,“……”不会是孽缘吧?
纪家大夫人……难道是国公府那个纪家?
这时,贺流景从楼上走了下来,声音清润的唤了一声:“梅夫人。”
梅玉臻看到他微微惊讶,站起来道:“三殿下。”
纪茴枝:“……”果然还是那个纪家!
贺流景走到她旁边,朝她轻轻瞥过来,语气欲言又止,“刚才……做的不错。”
严怀瑾跟他身后,同样欲言又止。
你的外室跟别人的外室怎么不一样呢?
纪茴枝:“……”没想到还有场外观众。
梅玉臻疑惑的看了看贺流景和纪茴枝,“殿下认识这位善心的姑娘?”
“这位是……”贺流景顿了下:“我的人。”
梅玉臻微微惊讶。
她是纪晚镜的母亲,自然听人提起过贺流景养了位外室,还跟她女儿有些像,瞬间确认了身份。
梅玉臻面色尴尬,看向纪茴枝的目光却没有轻视,而是认真对贺流景道:“这位姑娘是良善之人,还望殿下好好待她。”
纪茴枝有些惊讶,这位梅夫人跟她女儿的性子倒是有些不同。
梅玉臻看向纪茴枝,笑道:“枝枝姑娘,你帮了我们大忙,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来纪府找我,如果有人欺负你,也可以来找我。”
这是要给纪茴枝撑腰的意思。
纪茴枝笑着点点头,却没想真的去找她。
今日的事如果换做别人她也会救,根本没想讨好处,何况对方是女主的娘,她还是敬而远之吧。
贺流景派人把梅玉臻送了回去,然后带着纪茴枝去了楼上。
纪茴枝坐下后不动声色地往楼下看了一眼,这个角度正正好可以将刚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救命。
严怀瑾举起茶杯,“姑娘真是女中豪杰,我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
纪茴枝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怀疑他在说反话。
贺流景道:“虽然过程有失稳妥,但出发点是好的。”
纪茴枝耳朵自动排除不想听的,只当他是在夸自己,拿起茶杯仰头喝了。
严怀瑾爽朗笑道:“我叫严怀瑾,是三殿下的好友,之前出城办事去了,这两天才回来。”
他知道泥人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因此知道纪茴枝只是‘替身’的事。
“难怪之前没见过公子。”纪茴枝看着对面长着一张娃娃脸的贵公子,礼貌的笑了下。
她之前跟贼人周旋了半天,早就口干舌燥了,拿起茶壶又灌了一杯茶。
严怀瑾笑容满面道:“找替身的主意还是我离京前给三殿下出的,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纪茴枝喝茶的动作一顿:“那真是谢谢你了。”
她就说贺流景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损招,原来是有损友出损招啊!
严怀瑾莫名觉得她语气有点怪,抬头去看,却见她脸上笑容温婉,是在认真感谢他的样子。
难道是他的错觉?
贺流景坐在一旁淡定喝茶。
“不客气。”严怀瑾干笑两声,挠了挠头,“以前没在京中见过你。”
纪茴枝羞涩莞尔,“我身子一向柔弱,平时甚少出门。”
贺流景和严怀瑾想起她刚才一脚把贼人踹翻的模样,同时陷入沉默。
……
人怎么能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误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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