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
王胜男抱着毛雅茹从厕所出来，看到一个西装男蹲在巫阳面前，像是在询问什么，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王胜男快速走近，西装男听到声音也站了起来。
王胜男眯起眼睛，像是有些不敢肯定：“聂......聂宝瑞？”
聂宝瑞抬手理了理衣服，他的眼睛像是两把锋利的小刀：“王胜男。好久不见。”
不带半点疑问。
“扬扬，过来。”
巫阳马上就走到王胜男后头。
聂宝瑞问：“这是翠翠的女儿？yangyang？是哪两个字？”
王胜男只道：“关你什么事！你怎么回来了！”
聂宝瑞：“无巧不成书啊，我是华煤集团的总经理，翠翠出了事，我自然要来看望。”
王胜男几乎咬牙切齿了。
她从一开始就讨厌聂宝瑞这副模样，九年未见，更讨厌了。
彭主管在一旁不停地擦着汗。
依他看来，这王家人——王胜男也姓王，他以为是王翠翠的姐妹，似乎和小聂总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万万惹不起的，于是拼命祈祷，一会儿进去了，那王家人可不要在小聂总面前说他什么坏话。
王胜男：“你真是阴魂不散。”
这话说得直白，聂宝瑞脸上的假笑也挂不住了，他从小被捧着长大，借了家里的关系当上总经理，就算偶有应酬，那也是别人赔笑脸的多。
今日他是知道这个**岁的女孩可能——极大可能是他的孩子，再加上遇上了老同学，才摆出个笑脸来。
可王胜男真是不知好歹。
彭主管的肥肉也要化了，王胜男这样说话，小聂总竟然没有发脾气，那可见这王家人对小聂总来说真是不一般，他更后悔自己为了省点钱没去买东西了。
他们这番话没惊动小声商量的王铁柱李招娣夫妇和王树梁向彤这对情侣，反倒把床位离门口近的精神头颇好的老太太吵到了。
老太太当即下床，穿着拖鞋连走好几步，到了门口就吼：“吵什么？不知道里头有病人？想着开着门透透气吧，被你们烦死！”
说罢，根本不关系什么西装男，将门啪一声关上了。
这个动静才惹商量的四人看了一眼。
聂宝瑞脸色更不好了。
王胜男不愿意和他多说，将女儿放下来，左手牵雅茹，右手牵巫阳。
“走，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她把高跟鞋踩得惊天动地，声音绝对比聂宝瑞的皮鞋声音大。
巫阳被王胜男牵着走，走到一半，悄悄转头看了看聂宝瑞。
聂宝瑞也在看她，两人对望，聂宝瑞竟然对她又有了一丝笑意。
巫阳不再看，稳稳地往前走。
而巫阳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翻了天——
【我去，你们都看到没？主播这个生物爹印堂发黑啊】
【不止呢！他身后可背着不少人命，冤孽和杀气都搅在一起】
【啧啧啧，先心疼一波我们命运多舛的主播】
【话说主播咋想的，冥界通知到了，主播是不是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不是说十五岁之前吗？】
【那是最后期限，这中间说不定咱妈还会出事】
【呸呸呸，乌鸦嘴】
【我可不是胡说，我估计咱妈原本的命数不是在田山县发展，要是她出去发展，肯定就遇不到这种事情了】
直播间讨论越来越激烈。
巫阳一边看一边跟着王胜男走到了医院外头的小店，要了三碗馄饨。
在王胜男看来，巫阳很是魂不守舍，王胜男问她：“扬扬，那个男的跟你说什么了？他威胁你了还是吓唬你了？”
巫阳摇头：“他就问我今年几岁，叫什么名字。”
“你告诉他了？”
巫阳继续摇头：“我没有说，但他好像猜出来了。”
王胜男：“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胜男姨，聂宝瑞是我爸吗？”
王胜男一下就愣住，连毛雅茹也看过来。
巫阳的眼神却很镇定，好像答案她已经知道，问她这句话不过是走个流程。
王胜男深深吸了两口气：“......扬扬，你只要记住，你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话音刚落，小店的老板就送上三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巫阳被那袅袅热气模糊了面容。
王胜男只看到她稳稳拿起勺子，在碗里搅动，搅开了一朵大油花，香气更浓。
“我知道，胜男姨。”
到底知道什么，王胜男没敢问。
她隐约觉得这孩子好像有点什么变化，她说不上来。
吃了馄饨回病房，很幸运地没再碰上聂宝瑞和彭主管。
王翠翠依旧没醒来，但床头多了束花和一个果篮。
王树已经不在，梁向彤陪在王翠翠身旁，妆都有些花了。
那位精神头很好的老太太也不在，但床铺乱着，估计是吃饭或者去厕所了。
“叔叔，婶儿，向彤，你们去吃饭吧，我来陪着翠翠。”
王铁柱的白色胡茬都冒了尖，李招娣说：“行，辛苦你了，胜男。你还特意来一趟。”
王胜男说：“没什么的，婶儿，本来我今天也要回村，一会儿我还能把扬扬带回去。”
李招娣叹了口气，招手叫梁向彤：“向彤，我们也去吃点东西吧。”
又揉一把巫阳的脑袋：“好好陪着你妈妈，多叫叫她。”
走到门口，停住，李招娣对王胜男说：“胜男，婶儿想问你点事儿，耽误你几分钟行吗？”
王胜男几乎立刻就猜到李招娣要问她什么了。
她点头：“好，咱们出去说。”
病房里只剩下巫阳和毛雅茹，还有一直蹲在王翠翠床头的王扬。
毛雅茹性子比较谨慎，她乖乖地坐到巫阳身边，轻轻牵起巫阳的手，再次安慰她：“姐姐，翠翠姨肯定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巫阳扯扯嘴角，在衣服口袋里翻出一颗巧克力，给了毛雅茹。
*
王翠翠这一晚都没有醒来。
陪床的是李招娣和王铁柱，王翠翠的病并不算严重，家里不能因为这件事完全停了手上的活，王树和梁向彤白天都要上班，陪床的当然还是李招娣和王铁柱合适。
巫阳则被拜托给了王胜男，毛承宇会开车来接她们回村。
王翠翠出了事，还得瞒着太爷爷和太奶奶，他们年纪大了，不经吓。
巫阳就做了“小骗子”，去两位老人家里转一圈，以示一切都好。
回到家的时候，黑豹疯狂大叫，巫阳连忙出厨房，把剩饭取出来先喂了黑豹。
王胜男把毛雅茹交给毛承宇，她要留下来陪巫阳。
巫阳没反对，她只是沉默，皱着眉头。
王胜男一遍遍安慰：“扬扬，真的不会有事，阿姨给你老师打电话请假，明天就把你带去医院，你妈妈肯定明天就醒来了。”
“谢谢阿姨。”
王胜男叹气。
孩子确实是长大了，也懂事了。
第二天一早，王胜男果然说话算话，第一件事就是让毛承宇把车开到医院，自己看着巫阳走到了病房门口才肯放心。
没办法，大人总要工作。
“扬扬，阿姨先走了，你知道阿姨的电话号码是吧？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这时还是清早，连护士站的值班护士都在打呵欠。
王翠翠的病房门关着，巫阳正要去推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翠翠，你不要这么激动，好歹咱们之间还有情分......”
是聂宝瑞。
“什么情分！我们有过吗？聂宝瑞，当初是我傻，听了你的话，三言两语被你骗上了床，可那也都过去了，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
王翠翠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聂宝瑞笑一声：“翠翠，我知道你向来口是心非，你心里一定还对我存着希望，不然，你不会给我生下孩子的。”
他说着，好像是走了两步，像是要对王翠翠做什么动作。
王翠翠声音激动：“滚！你少碰我！恶心死了！我告诉你，那是我的女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敢靠近她一下试试！”
聂宝瑞继续笑：“翠翠，孩子是90年出生的，就是我离开后没多久。那绝对是我的，哦，应该是咱们的孩子，你给我养女儿养到这么大，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她叫王扬？好名字。”
王翠翠：“聂宝瑞！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滚出去！”
病房里响起打砸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滚在了地上，巫阳猜那可能是果篮里的水果。
“扬扬，你这么早就来了？”
李招娣的声音从巫阳身后响起，巫阳转头去看，见李招娣手里还有个饭盒。
“姥姥。”
接着，不远处的王铁柱也来了。
“你干嘛去了？怎么不在病房里陪着翠翠？”
王铁柱挠头：“那我实在憋不住了啊。”
李招娣斜了王铁柱一眼，推门进去，就见王翠翠已经坐起，一张脸由苍白转成通红，而昨天那位道貌岸然的小聂总站在床头，抱着手臂看着王翠翠，地下全是滚落的苹果梨和橘子。
“小聂总？你怎么来了？”
李招娣已经得知真相，对这位人面兽心的货没什么好语气，问的是“你怎么来了”，其深层含义是——你来干什么？
聂宝瑞气定神闲：“没什么，翠翠毕竟是在我那里出了事，我当然要关心。既然伯父伯母来了，那我就走了。”
他换了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不好惹，走到门口，还摸了一把巫阳的头：“你叫王扬，我现在知道你的名字了。”
巫阳努力忍住对他的排斥，抓住他的袖口，抬脸，脆生生地开口：“爸爸。”
节奏果然又慢了，我准备十万字一个小世界的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这个小世界就快结束了
最多十三万字吧（也许用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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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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