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心魔术(三)

我看起来像个好人吗?

如果让您有这种错觉,那还真是抱歉了。

如您所见,我是一名孤儿,自小被嘉玛师父收养。是的,您没听错,我是被嘉玛师父带大的,至于会成为魔术工坊的学徒,那完全只因为嘉玛师父的未婚夫是塞萨尔。

仅此而已。

我对塞萨尔没什么感情,那个男人只会沉迷在魔术钻研中,对周遭事物置之不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当世大盗。

不论是我,还是后加入工坊的洛伦左,我们都知道嘉玛师父的真正身份。

塞萨尔无法带给嘉玛师父幸福,更不可能平息她心中扭曲的种子。那个男人,只会成为嘉玛师父日复一日的牢笼,直到他被自己的未婚妻害死

我知道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嘉玛师父教给我的世界观中,从来没有正义与对错。

就像她可以用今天吃什么的口吻,谈论如何毒死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在外界看来,她为亡夫哀悼,如同一朵脆弱凋零的百合,可我清楚那朵百合内里流动的毒汁。

这样评价自己的师父好像不太应该。

毕竟嘉玛师父对我真的很好,无论塞萨尔在那之后试图收养多少个孤儿,她永远都只看得见我。

塞萨尔死去后的几年里,我将嘉玛师父一身本领学到,在每一个月圆的夜里,追随怪盗貂的脚步,模仿她的偷窃。

技术越来越纯熟,甚至开始有人分不清我们两个的作案手法。

但我却越来越空虚。

与嘉玛师父的幸运不同,我找不到能够满足自己精神的事物,一切呈放在眼前,却有如过眼烟云。

为了寻找可以安定内心的事物,我向嘉玛师父辞别,待哺的雏鸟总要独自翱翔蓝天。那一日,我第一次看见了嘉玛师父不舍的眼泪,也清晰看到她鬓边第一根银丝。

师父会老,我会长大。如同吸取树根养分,向上攀爬的藤蔓。

随着在外漂泊时间越来越久。我开始明白,人总要为犯下的恶行赎罪,故事里英雄总能打败坏人。而人一旦作恶,便总有一天,要吞下苦果。

但我从未想过,带给师父这一天的,会是他。

那个只在工坊呆过几周的男孩。

林尼。

我以为,我们的相遇已经在童年时代画上句号。没想到,还会有以这种方式再见面的一天。

*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演会大厅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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