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颜色十分特别。
整个形状是由由粗到细的九节竹筒外加缠绕其上的一条竹叶青蛇组成。
竹筒粗的那头刚好垫在竹叶青蛇的下巴下。
竹筒细的那头刚好和竹叶青蛇的尾尖相贴。
竹筒从粗的那头到细的那头,呈现渐变的由墨绿色到奶白色的样子。
而那条竹叶青蛇则是纯粹的原始颜色。
瞧着这个发冠,以及忆及方才琴江对组玉佩的拼合,梦羽基本明白,这礼服为何要叫“九圣祭祀服”了。
琴江也注意到了这个发冠。
有些惊奇:“这...是陶瓷烧出来的?”
梦羽点点头,将手中的发冠递给琴江:“嗯,是陶瓷烧造的无疑。幸好,这东西还比较轻,要不恐怕你都得哭了。”
琴江接过,稍稍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确实。”
接着,把发冠放进了盒子里。
梦羽拿过盒子,与那个芙蓉花开的盒子一并收好。
收拾的间隙,问了一句:“这两个配件盒子,你打算搁在哪儿?”
琴江站起身来,将之前收在书架上方的书桌上常用的东西,一一摆回原位:“就搁在那个放礼服的盒子上吧~也没其他地方可以放了。”
梦羽顺口道:“楼下,你还有一个放衣服的房间,可以放到下面去的。”
琴江一边收拾,一边道:“算了~拿上拿下的,你也不嫌费事。”
梦羽把两个挎篮放在了礼服的盒子之上:“好吧~”
这会儿,琴江的书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看了一眼外边儿的天色,来到梦羽面前,拉过梦羽的手,轻轻道:“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之后的事情,我们心头也有个规划了。这会儿,你就回房间好好休息吧~别再操心劳神的。”
梦羽微微点头:“知道了~”
琴江轻轻捏了捏梦羽的手:“小露来了这边,虽然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何缘由,但他现在还记得以前的很多事情,加之现在发生的这个事情,肯定心里是有个结儿的。你...若是时机合适,还是稍微劝一劝他,把一些事情该放下就要放下。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阴差阳错,但阴差阳错却不代表事情会一步错步步皆错。”
稍稍一顿,眼睫低垂道:“...我知道,放下,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很难。但我还是希望小露能够想开一些。之前...是我做错了。我...我...原以为不让他接触景廷派的内务,是最佳的策略。甚至,为了此事,我严厉警告过箫鹤、甄筝。不许他们在‘坤诀宫’以内提及任何跟景廷派内务相关的事情。他们嘴上没有把门儿的,我才有此一举。甄狄向来不多话,管理‘经阁’也让他知晓轻重。即使我不说,他也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在发生他入驻‘坤诀宫’这个事情的当时当刻,我确实觉得在前有虎后有狼,还有不少人对我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把他这个麻烦限制在‘坤诀宫’的范畴以内,是最佳的办法。但...这却造成了我们日后更多的麻烦。他不接触人情世故,不懂人情冷暖,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经历过景廷派的大浪淘沙,也没有经历过那些弟子间相互倾轧以及只认强者,没有经历过景廷派内部弟子文化的熏陶和雕琢,没有经历过绝大多数景廷派弟子必须经历的‘墨染尘烟’对书法的精研,没有经历过那些弟子为了争抢清气浓郁之地的各种明争暗斗等等。他真的若生长于粗野之地的一根原木。也正是因为生于粗放,生于野蛮,这才...这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师父的责任。我...曾经还将这种做师父的责任,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的毫无顾忌的甩给你。这...这委实...我...或许其他人做我的徒弟,恐怕很早就会被我给锻造成我的另一个翻版。但我对他...我对他...真的...其他人做我的徒弟,我也可能会疏于德行上的培养。毕竟,就连我自己...也是个在德行上有亏的人。我无法道貌岸然地去告诉我的徒弟,应当如何应当如何。这种话,连我自己也不会信。但...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
微微弯腰:“我替他向小露道一句抱歉。此事,请你务必转告小露。”
梦羽连忙扶住琴江的手肘,制止了琴江的动作:“主人!莫要如此!”
待得琴江直起腰来,梦羽眉眼间的急色化为了阴郁:“主人,你...你不必如此。当年的事情,确如你所说,一切皆乃阴差阳错。你为此等阴差阳错道歉,又是何必?其实...他是那个样子,并不是主人的错。那是在各种条条框框限制之下,能够有的唯一结果。人生,看似有很多种选择,也看似有很多路可以走,但在现实的条件下,所谓无数的路也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主人也会衍天之术。奇门遁甲也难不倒主人。主人难道真的不知道命运,命运,命在前,运在后吗?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该有的命途轨迹。无论发生了什么,导致这种命途轨迹有了偏转,最终都会回到原点,做任何的困兽之斗,无非都是在显示自己的浅薄无知罢了。”
声调沉郁:“在这件事情上,若你有责任,我更有责任。小露他...在感情上,确实是一直以来都是模模糊糊的。他不像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对喜欢与否的界定很清晰,他...其实也不是不清晰,只是他心地善良,遂不愿去伤害他人的情感。小露跟‘她’之间有过一段感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算不上如胶似漆,但感情也很好。后来,‘她’仙逝,小露回归本体后,也曾有过一段消沉。虽然‘她’成仙之后,是与小露之间没了那档子事儿,但这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在这个事情上,其实...小露是被动的那一方。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瞧出小露对‘她’有点在意。像这样在不经意之间就开始在乎对方,这就是感情生发的征兆。我那时只是觉得,小露喜欢‘她’是一件好事。也曾给他们制造一些机会,让小露可以将这种感情传达出去。‘她’接不接受,这是‘她’的事情。若是都不把这种事情告诉给对方,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呢?有些时候,是否存在感情,自身是未必看得清楚的。想要看清楚,需要契机。然而,纵使我给他们创造了不少的机会,小露始终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口。我曾暗暗为他着急,但他这个正主却比我淡定得多。也许是我们兄弟间咬耳朵,无意间拿给‘她’听到了,之后‘她’就找了小露,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喜欢‘她’。小露那个时候,磕磕巴巴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还一溜烟儿地跑了。这若作为仆从,是非常严重的错误。从小露那里得不到答案,‘她’就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她’听了我的答案,还挺开心的。之后,就逮着小露各种调戏。小露不堪其扰,甚至还问我,有没有解除血契的法子,他要跑路了。小露他...真的很可爱~我算是借了这么一个机会,以兄长的身份跟他好好谈了谈有关感情的事情。他刚开始还很羞涩,但慢慢的,也向我敞开心扉。他向我坦诚了他的感情,同时他也向我坦诚了他的顾虑和羞赧。我也给了他一些建议。但那个时候,他对我的建议不置可否。哄他睡了之后,我去找过‘她’一次,跟‘她’汇报谈话的结果。顺便的,也把小露的可爱分享给‘她’。‘她’还问我,‘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否则,小露也应该不至于说出要解开血契这种傻话来。我...对此,只好笑笑,也不好说什么。‘她’的性情本身如此,又是个学医捣药的,更是对许多事情看得通透又明白。所以,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在‘她’那里也算不得什么。也许确实还是考虑了一下小露的感受,之后‘她’也没追着小露各种调戏。小露是松了很大一口气。但没过多久,就觉得不是滋味儿了。想明白‘她’的调戏其实是喜欢他,同意了在一起这个事情,在我们一同侍奉的时候,小露虽然还是很羞涩,但却在奉茶的时候故意在‘她’即将拿到茶盏之时,失~手~打翻茶盏,将‘她’的罗裙弄脏。惨着一张小脸儿,各种赔罪。看他那样子,我知道接下来大致会发生什么,也就悄悄离开,把门替他们关上。之后,他们就同吃同住同出了。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可当真是蜜里调油。我还从未在小露脸上见到那么灿然的笑容。但小露干了这种事情,肯定要被‘她’收拾。然而,即使被收拾得想哭,还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当真令我牙酸~他们在一起之后,我也不好侍奉在侧,去当个明晃晃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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