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主子只能是你一人。别人没有驱使我的资格。在这种情况下,我该用怎样的一个身份去跟他交往?你委派的教导他的夫子?这不现实。他已经对甄狄这个三师叔有了一定的依赖,有了一定的认知。他是不会去轻易接受这个事情的。而且,我是仆从,突然一下把地位擢升到了夫子的地步,这也...不太现实。你的代言人?这更不现实。琴灵?也不现实。老妖怪?这也不现实。若真以这种身份跟他交往,你我他,三者之间的辈分得全部乱掉。在否定了无数条路之后,我只能选择以哥哥的身份来对他进行引导。父子之间,是一种非常明确的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很单一,也很清晰。但兄弟之间,这种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就会变得模糊。虽说长兄如父,但也只是如,而并非是。这是一种身份上的假借。但从实际上来讲,兄长确实也没有那种能够非常强硬的命令弟弟的能力。任何的意见,都只能算作是一种指引,一种建议,而非命令。我跟他之间,虽然我的年纪都足够做他的不知道多少辈老祖宗了,但我却不能选择这种非常明确的命令与被命令的关系来对他进行教导。因为你才是他真正的师父。父为子纲,你才是这种非常明确命令的下发者。我最多只能叫做代为通传罢了。你与我是主仆关系,我不能越俎代庖。如此一来,我手上也没了你这个师父应该有的处罚权力。即使你愿意把这种权力下放给我,但我也不能这么去做。这是僭越。而这种大哥哥带小弟弟的状态,则规避了此事。然而,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待他。虽然我和小露有着那么亲密的关系,有着那么长久的情谊,但我和小露之间的兄弟关系却还颇有些回环曲折。你与我在一起那么久,你也应该知道,我虽然在保护小露免受伤害这个事情上尽心尽力,但实际上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兄长。我太皮了~一点兄长应该有的威严都没有。还呆在父亲身边的时候,我就皮得很。上蹿下跳的,扰的整个家不得安宁。我爹对这样的我,肯定是要进行规范的。这种规范,我也得认。因为他是我爹。他说的话,就是我无法辩驳的圣旨。也是因为我太皮了,很多时候,小露都看不惯我。但我是他哥,他也不好说什么。就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或者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我每次被我爹规范之后,他都要跑来奚落我。说我活该什么的,好好听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什么的。我能够说什么呢?我就是这种性子。要怪的话,也应该怪我爹在制琴的时候,手滑了。因为我太皮了,几乎是隔三差五就要被我爹请去喝茶。后来,我爹都嫌烦了。索性就派遣和他同仇敌忾的小露来规范我。我当时...那感觉真叫一言难尽。后来,到了红尘里,我和小露之间也是这个样子。我吧,属于表面性子急,实际性子慢。而小露则属于表面性子慢,实际性子急。小露做了错事,我也知道我自己是那种非常皮的家伙儿,跟你说的一样,真的没什么立场来道貌岸然。即使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也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儿。加上,我一直都很疼他,也知道他有些时候做错事是因着他那五行属木这个茬儿导致的,就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跟他讲道理,跟他好好的梳理每一次错误是怎么犯的,他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外在的原因是什么。我总是尽量让他明白,虽然他的性情之中的确存在有缺点,但这些缺点却不是不能克服的。他应该时刻注意着这些事。每一次,我都会陪他对事件做全面的分析,为他拨云见日。他也在我的这种匡扶下,确实改掉了一些毛病。但我们之间,却也不完全是这样。有些时候,我也会罚他。但这种罚,却不是意气之罚。往往都是在这种事件梳理之后,他认识到错误,自己自愿向我讨罚。其实,惩罚这种事情,确实挺痛苦的。且这事儿也是个技巧含量极高的事情。他自己认识明白了,这个时候他也能掂量这个错误的重量,也掂量得清楚这样一个错误得用多重的惩罚才能保证下一次不再犯了,这种惩罚的含金量会更高。因为这已经超脱了□□的疼痛,转而是对自身灵魂的拷问。如此一来,他会成长得更多。一般来说,他向我讨罚之后,我也会去掂量一下,他对自身的惩罚是否与这么一次错误的重量对等。若是他罚自己罚得轻了,这说明他还有没有想通的地方。我会再重新给他讲道理,直到产生对等的情况。若是他罚自己罚得重了,这说明他可能在负气,也可能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还可能他的内心有点自怨自艾,以致于通过这种方式来赎清所谓内心的罪。这个时候,我也会重新给他梳理事情的始末,甚至开导他,让他看见真实。如此一来,小露才逐渐地成长得很好。或许,在经过阴山密林的时候,你心里还在想,若仅仅我俩去该多好,就算带上小露,也是一段愉快的旅程。那个时候,其实是你也从心里认可小露了。小露确实是一天一个进步,慢慢地与我默契极佳,成熟懂事。只是,有些时候,我也会因为情绪上没有控制好,而让他受了苦。但当我意识到是我自己不对劲的时候,我也会跟他道歉,给他疗伤。我待小露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小露待我,则要凶悍得多。这个么...主要还是有我爹在背后撑腰嘛~呵~但他也不会平白无故那样对我。平时,他都很听我的话。但遇到我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他就一点也控制不住情绪,心头一急,抓着我就揍。那次,我们从东海回程,你看到了我的伤,我知道你心里实际上在耿介什么。但我却当做不知道。因为你那时也不了解小露的脾气,我跟你解释,完全无济于事,甚至可能还会让你误会一些事情。所以,我选择了避而不谈。但实际上,这却是他急了之后,对我的样子。这种事情,在跟随第一二任主人的时候,还发生过不少次。最丢脸的,是跟着第二任主人的时候。那时,‘她’培育了一株‘乌夜啼’。‘乌夜啼’是一种毒药。但这种毒药却可以给毒蛇喂食之后,减弱毒蛇的毒性,甚至让毒蛇的毒牙能够流出克制这类蛇毒的东西。‘她’培育此物,也是想要解除那些去取蛇胆的人的病痛。蛇胆是一种中药,需要在蛇活着的时候取下来。这样做,危险度非常高。被蛇咬伤,是这些采捕蛇胆的人的日常。‘她’就是想要把‘乌夜啼’培育出来,喂食毒蛇,直到毒蛇拥有可以克制这类毒性的东西之后,再进行提炼,最后制成丸药,分发给那些采捕蛇胆的捕蛇人。我被‘她’教导了很久,这点小事还是能够做好。‘她’就把这个事情交给我了。‘她’告诉我说,这‘乌夜啼’长得有点慢,但会一直长下去。‘乌夜啼’没有叶子,只有似藤蔓一样的茎。一株之上,可发育三到五根这样毛茸茸的茎。待得这样的茎彻底长成,外表的毛绒会逐渐脱落。这茎的颜色也会逐渐由翠绿转为暗紫色。这个时候,需要用刀轻轻割开茎的尖头。因为‘乌夜啼’的皮比较厚,甚至还有点硬,所以得小心些。割开之后,若流出了紫色的酱汁,需蘸取轻尝。假设在触碰到舌尖的时候,有酸甜微麻的味道,这说明已经彻底成熟,可以采摘了。若仅仅是酸甜还带涩的味道,这说明还得再等等。这事儿,是‘她’单独交代我的。我也就尽心地去做这事儿。关于‘乌夜啼’实际有毒的事情,估摸着小露也就是听了一耳朵,也没细想。因为‘乌夜啼’的这种采摘的特殊性,就只有这么去试。但这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东西是微毒,仅仅尝一点点,对身体造不成什么伤害。然而,很多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待我好不容易把这东西养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正割开它,尝味道的时候,因太过专注,根本不知道他就在我身后。结果,就这样让他看到我‘以身试毒’,瞬间就点燃了他的火气。我那时手里都还抓着‘乌夜啼’呢,他是一把就给我打掉,拽着我的手腕,就把我给拉走了。我那时都是懵的,直到被他给摁在腿上揍,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就跟他解释,但他一点都不听。我挣扎,他就直接点了我的穴道,还很过分地往我的命门穴那里悬了一根银针。被这么威胁,我是一点都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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