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羽环抱着琴江的腰,轻轻笑了:“你怎么回事?以往也不见你这么斤斤计较啊~你我既然是爱人,谁付出多一点,谁付出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之间,不用分彼此~”
琴江的眼角滑落一丝晶莹:“嗯~”
片刻后,两人分开。
见得琴江的下巴上还挂着泪珠,梦羽失笑。
但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白色的丝绢,亲手给琴江擦去眼泪:“以后,不许哭了~你这辈子最讨厌眼泪,怎么现在还学会浊泪万千行了?”
琴江笑了:“我这辈子是最讨厌眼泪,但为你流泪,这又不丢人~”
梦羽也跟着笑了:“是是是~不丢人~不丢人~”
笑罢,又将手绢儿收回怀中。
抬手握住琴江的上臂,轻轻捏了捏:“好了~我下去休息了~你也好好歇一歇~祝词的事情不急于一时。这对你来说,又不是难事,不需要太心急的。”
琴江点点头:“好~”
目送梦羽离去之后,这才回到书桌后坐下。
眼底一寸一寸寒冰冻结。
***
梦羽出了琴江的房间之后,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在外间,梦羽顺势注意了一下天色。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暗了。
但又不是全都黑尽了。
夕阳还唯余最后一丝光芒。
梦羽的嘴角非常轻微地弯了一下,还是转身下楼了。
这楼梯间走动的时候,不仅仅琴江的房间能够听见脚步声,在楼下他的住所也能听见。
他不想让琴江发觉什么,便保持着一致的步调。
但每下一阶台阶,他的眼底便冻结一寸。
来到楼梯间的拐角,担心紫露在外面会发现什么,便连忙把所有的情绪都给彻底隐藏,换做了一副平淡的样子继续下楼。
来到楼下,发现紫露没在大厅里,他便推测,估摸着这个时候紫露应该窝在他的那一亩三分地用刺绣来消磨时间。
想着此事,他的眼底飞过一丝凉淡。
很快,他提了提嘴角。
继而便推开房门,有一些惊讶地见到紫露已经将地铺打好了。
也幸得这房间实际上还是挺大的,且也比较简单,否则就这么个斗室住两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拥挤的。
反手关了门,梦羽来到紫露身边坐下:“收拾的,怎么样了?”
紫露暂且停了手里的活计,环视四周,还有点求表扬的样子:“你看呢?我感觉收拾得还不错~”
梦羽也跟着环视了一圈儿,发觉紫露做得确实不错,心下微喜。目光回落,轻轻抬手一指桌面:“嗯。收拾完了,你就开始绣花了?怎么感觉你比我对绣花还积极呢?”
紫露的目光也落到了绣布上,轻微耸了耸肩:“这不是没事儿做吗?而且,谁知道我俩的记忆什么时候消退啊?早点儿做完,心里也踏实。”
梦羽按住紫露的肩头,用了些隐约的力道,捏了捏:“别太~心急了。小心心急,吃了烫嘴的热豆腐~”
“我知道。”紫露抬眼,看向梦羽,发觉梦羽也在看着他,这眸色还有些幽深。出于血脉中的那种直觉,紫露察觉到,梦羽此话不是表面意思,微微转念一想,霎时明了过来。冲着梦羽缓缓眨了一次眼,继而又问道,“对了,你衣服送到了?”
梦羽的目光落到了绣布上,以手支头,有点慵懒地靠着矮几,没什么诚心地应了一句:“嗯~”
紫露这下可是来了兴趣,索性面对梦羽侧身而坐,眼眸中八卦的精光噗噗的:“这么快?你俩没腻歪一下?”
梦羽顺手就敲了紫露的肚子两记,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成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呢!他这会儿正忙着背诵祝词,心境又有所改变,自然就把我派遣来看看你这个失意鬼如何了,怎的还会去想腻歪之事?”
紫露一下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天呐!难道他是转了性吗?”
梦羽的手指微微摩挲着绣布上已经绣好的一部分色块,说话的声音都懒洋洋的:“没有~多半还在纠结祝词吧~我在他身边,他怕是别想记住~”
“这倒是。”紫露缓了缓自己那没什么意义的大惊小怪,稍稍凑近了梦羽些许,压低了声音道,“哥,你们到这里来,有没有...”
紫露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梦羽瞪了一眼,截断了:“没~有~”
“啊?”紫露显然没有预料到是这种结果。
愣了一瞬之后,弯了脊背,眸色复杂:“你们又不像我们...怎么会?”
梦羽伸手,用食指点了点紫露的脑袋,语气里藏着隐忧:“这里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儿女情长先放一边。”
“这倒是。”察觉到梦羽的弦外之音,紫露心下明了梦羽的意思。想起梦羽的前话,紫露坐直了身子,面容上都微微带了些严肃,“你刚才说苏梓芩在背诵祝词,这是什么意思?”
紫露问起此事,惹得梦羽都不由看了紫露一眼。
发觉自家的某小只收敛了那八卦的挖掘之心,也跟着坐直了身子,跟紫露面对面而坐。梦羽的面容上也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今天早上,早会过后,苏菱荏就找了苏梓芩单独谈话。谈话的内容就是苏梓芩的继位问题以及祭天的事情。”
紫露心下微微一凛。
将梦羽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儿之后,面容上却带了几分讥诮:“呵~这事情还真是有几分赶巧了~居然什么事儿都碰到一起了?”
梦羽的嘴角轻微一勾。
果然,这就是血脉中绝对无法抹杀的默契。
梦羽伸出右手,用食指点住紫露的锁骨窝,一点一点地顺着任脉来到紫露的膻中穴处,再稍稍用力往下压了压:“而且,据我试探,琴江的记忆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连同我自己。”
言罢,梦羽收回手,搁在膝盖上,懒洋洋地耷拉着。
紫露皱紧了眉头:“这...”
不确定地看向梦羽。
梦羽却是懒洋洋地继续道出一桩有趣之事:“今日,琴江前往苏菱荏处谈话之时,就继位和唱祝词的事情而言,苏菱荏是看似说的随意,但琴江告诉我,事实上苏菱荏却有点柔中带刚的味道。并且,今日之举,更多的有点直接通知的意思,却没有商讨的余地。此事,我未曾亲自参与。但我至少有半数还是相信琴江对此的刺探。在祭天之后的一个月,苏菱荏会确立苏梓芩的代掌门之位。而立之年,立苏梓芩为下一任掌门。”
紫露感到心头一颤,眼眸微微睁大:“苏菱荏这态度...”
梦羽把右手搁在了紫露的膝头,轻轻用五指按了按:“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收回手来,又目光如炬地看着紫露,眼眸中闪动着雀跃的光芒:“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契机让苏菱荏有了这么个决定,以及这么个做法。”
瞧见梦羽那表面平静,实际上内心却跃跃欲试的样子,紫露霎时明了过来,梦羽这是被对方挑起了战意。
梦羽和他本就是一双“暗夜中的刺子”。
现在这般情况,依照梦羽那性情,也许刚开始的确是被这般诡谲的情形给弄懵了。
但等着梦羽回过神来,怕是对此一战颇感兴趣。
果然,埋藏在血脉深处的东西,的确是无论经过怎样颇为奇诡的情况,都是不会改变的。
至于这苏菱荏...
紫露抿了抿唇,给梦羽闪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哥,你说,这事会不会和太上长老有关?”
梦羽眨了两下眼:“太上长老?”
紫露漾起了一个狐狸笑来:“嗯,不信的话,哥哥可以回忆一下之前我们之间的对话。”
梦羽眼珠一转,亦然:“有意思~”
紫露收敛了情绪,左手抬起,掌心向下,右手也抬起,但却在左手掌心之下,食指朝着左手手心的方向指了指:“很有可能这个太上长老对苏菱荏有什么暗示或提点。”
言罢,放下手。
梦羽隐约皱了皱眉:“但说到底,对于晦荏派来说,这太上长老都是个超然物外的,怎的会掺和儿这事儿?”
紫露摊了摊手,一脸的纠结:“谁说不是呢?”
梦羽有点不怀好意地戳了戳紫露的肚子:“对了,你手里有些什么线索吗?”
紫露脸上的纠结更甚:“好像没有~”
梦羽没好气地白了某小只一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紫露有点小可怜儿地朝着梦羽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不知道算不算。”
梦羽可遭受不起某小只的卖惨,赶紧抬手挡眼,战术性后仰。
紫露瞧着自家哥哥这个死样子,真的真的好像咬死自家这个坏蛋哥哥哦~
撅着嘴,咬着牙,当真心头磨刀霍霍。
一把拉下梦羽的手,就那么幽怨地瞪着某个爱演的家伙儿。
梦羽可遭受不起这等怨念,只好讪讪地笑了笑:“说说吧~”
紫露对于梦羽的示好还是有点儿受用的,微微一顿,还是收了手,提起正事来,也正经了不少:“我在‘草木堂’看到过记载的他们的生辰八字,哥哥不是会卜算吗?这生辰八字,不是可以推算其一生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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