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吓出了毛病来,则废去修为,永禁‘尚明堂’地下第七层,直到躯体死亡之后,就会按照生前规格安葬在该安葬的位置。你说的没错,我们景廷派的内功确实崇尚的是混元内功。但这种混元内功却应当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这种混元内功并不是一同修炼,而是对立分层修炼。此内功分阴分阳。以最初始的五行属性而看,若偏阳性,则初始第一层内功按照阳谱修炼。待第一层内功完全修炼完成,这才修炼阴谱的第一层内功。在修炼的时候,往往也会出现相冲突的情况,这就需要以自身强大的意志力去度过其中冲突带来的痛苦。直到修炼完成。往后,便是这样一阴一阳,一阳一阴的内功叠加。直到将最为初始的一套入门内功修炼完成,才会形成真正的混元内功基底。如此,才能修行真正混元内功的第一层。而对于偏于中性的五行属性——土来说,在这方面还是有先决条件的。因为这种阴阳平衡的初始情况,遂可以直接跳过前期的入门心法,直接从真正的混元内功基底开始。并且,所受的痛苦,也可基本忽略不计。也正因这样一种特性,虽然仅仅说是废去修为,但也与江湖中那种聚集内力于掌,一掌击开天灵盖毫无差别。‘莲净阁’的长老,也没那么闲。若没有被吓出毛病来,但又不愿意接手职务者,会被送上一枚丹药。服下之后,一旦离开‘尚明堂’周围阵法所覆盖的地界之后,就会忘掉他们进入之后的所有事情,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梦羽把玩着穗子,笑得有点调皮:“那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不带我去玩玩?”
琴江微微垂了眼睫:“呵~难怪你要说我们拥有相同的魂灵。幼年,我也向师父说过此话。那是我第一次拿给他敲了脑袋。师叔被我这话吓得,一下就脸色惨白。”
浅浅叹了口气:“但那时,或许是刚刚摆脱那个地方,又因为师父的宠溺,确实有些放肆,竟在那个时候,还拽着他的袖子,让他带我去看看~我那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小孩子对这种事情竟然觉得好玩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直到师父都快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子了,我才发觉,我干了什么事情。可若在那个时候,我一反常态地哭闹起来,那便更是个演过火的事情。那时的我,只能憋憋屈屈地拽着师叔的袖子,告诉他,我只是没见过,单纯好奇而已。但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表现出了那种兴奋的状态,还是对着这种事情,说是好奇,这岂不是在欲盖弥彰?因为此事,师叔他始终对我有些侧目。稍稍缓过劲来,我更加觉得,我好像真的做了一件至少在平常人眼里惊世骇俗的事情,为了跟他修好关系,便只能收起那种还带着天真的残忍,把自己真的当做一个软软乎乎的孩童,跟他撒娇,死命地缠着他。他很心软,不过几次,便真的把我之前的话当做了童言无忌。但后来的血洗,却又一次撕破这个假象。我...其实有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笑容依旧挂在梦羽的脸上:“就这种事,你师父都没收拾你,完全看得出,他确实很疼你啊~”
琴江气息微变,但却没有应上一句。
梦羽也有些好奇:“那个地方,你最终去了吗?感觉如何?”
琴江抬眼,看向远处:“去了,就在发生这件事之后没多久,我自己偷摸溜去的。‘尚明堂’那处虽有阵法,但那里并不看管重要的东西,遂很简单,一下就破解了。那时,我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倒数第二层。溜进去了,就当探险一样,到处去逛。虽说像墓祠这种地方实际应该是阴气纵横的,且我还有那个痼疾,更加应该离这种地方远点儿,但我进去之后,却没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挺好玩的。那里面就像郝丽的窝,到处都是黑的,只用夜明珠照明。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之后,才去到那颗菩提树那里。那颗菩提树上,确实能够看到很多氤蓝色的灵咒。在黑暗里,看起来其实还挺漂亮的,真的很像夜空中冲着人眨眼睛的星星。我粗略地数了数,上面的名字不下三千。知道此事,我心头还很气愤。甚至在那时那刻,觉得他们罪有应得。正当我还在生气的时候,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饿了,所以就打算打道回府,等着下次再来逛逛。左右也来过一回,算是熟门熟路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参观的事情,顺着其中一处楼梯往上走,就刚好去到了那个放着人皮的地方。我去了之后,完全忘了自己还饿了这件事,竟像欣赏画作一样地一个一个琉璃盒子地瞅。我这总共还没有瞅上三十个,师父就找了来。我又被他赏了一记。之后,我就被他拽走吃饭去了。酒足饭饱之后,我还拉着他给我讲那些人皮的事情。或许师父对生死一事比师叔看得更透,他也不觉得给我讲这些事情有什么,还真给我讲起来。我那时,真的当故事在听。但这些事也慢慢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那本《景廷律法》实际也与此有关。”
梦羽抿了一下唇,嘴角有很隐约的弧度:“...我猜,你对甄狄应该有什么想法,这才导致了他这‘经阁’的执事大弟子未曾去过那里,对吧?”
琴江转过头来,看了梦羽一眼。
恰好就撞上梦羽那双还存着打趣的眼睛。
琴江转回头去,微微阖目:“...血洗之前,我悄悄向师父讨要了一颗‘无归丹’,将其分成十份,拿了六份,想办法混进他要吃的饭,喝的水中,待得药效释放,他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工具。血洗之后,再将剩余的四份一同给他喂下。他虽然留存有当时的记忆,但却不会让他噩梦。”
梦羽微微眯眼:“...你未曾习过岐黄,如何得知此事?”
琴江睁开眼,缓缓道:“任何人的任何经历,都会在他的人生之中留下相应的痕迹。只要留心,任何蛛丝马迹都若玉体横陈。”
梦羽眼珠一转,掩面轻笑:“我猜,你猜出来这‘草木堂’的密室就在‘草木堂’之下了,对吗?”
琴江一怔,继而轻笑:“难道不是吗?你昨日面对一无所知之状,第一反应是去‘草木堂’查阅资料。这说明,此乃明灯。但越是明灯,则所带来的幽深,更加令人感到心惊。”
梦羽把玩着穗子,微微点头:“确实。这种灯下黑之事,在这样一个地方,可确实挺合时宜的。”
琴江眨了一下眼,继而又抿了一下唇,有些犹豫:“...或许,由此我们也能知道为何找不到那个祠堂了。”
梦羽搓捻着穗子上的蛇脊,眼眸中透着清淡:“此事,不好说。只能说有可能知道,但那个密室里未必就存在着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这晦荏派看着就像是一眼就能看到池底的清水一般。”
幽深地看向琴江的侧脸:“但已经参加了两次早会的你,想必并不这么觉得吧?”
琴江转过头来,看着梦羽的眼睛,轻声叹道:“有时,真的很恨~你这种将人脑袋偷走的行径。但有时,却又真的对你这种见微知著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真的...”
咬了一下牙:“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梦羽魅惑地笑笑:“这就是狐狸精啊~既让人乐不思蜀,又让人在无知无觉之中献上自己的性命~”
琴江的眉心稍稍一拧:“你这喜欢翻旧账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
梦羽无辜地眨了两下眼,一脸正经地瞅着琴江:“当然是跟你学的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琴江忽然觉得,这心口果真有点儿堵,索性转过头去,声调略显生硬:“...但我却觉得答案应该就在里面。”
梦羽摩挲着蛇脊的手指微微一顿:“主人何以如此笃定?”
琴江轻微咬了一下牙:“其实...你也不太适合装傻~”
梦羽一下忍不住地掩唇而笑:“果然啊~人家那些弟子在背后可都说你是玉面修罗,崔判官附身~今日一看,当真如此呀~”
琴江扭过头,瞪着某人。
某人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他只是在说明一个真实的情况而已,那叫一个笑得坦然。
琴江正有了点打算沉下脸,让某只收敛收敛的想法,这气势都还没有拿出来,却又遭遇了昨日之状——一下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一样,再次一下抓住了栏杆,以防自个儿狼狈。
梦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唬得一愣。
这...
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回来不是没喊脚痛吗?
怎么又...
琴江眼见着某些人居然都不扶他一把,反而在那里发愣,好想嘴炮的,但却有点喘,这气势是一下就显得弱了很多:“喂!你发什么愣啊~赶快扶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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