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把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听说他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可能因此变成了糟糕的家伙,一年后醉酒与人斗殴而死。
他从小与差7岁的哥哥两据清生活在一起,之所以说父亲“可能”因此变糟糕,也是因为两据清一会儿说他们父亲原本就糟糕,一会儿又说是因为21把父亲才变成那样。21把不是很在乎事实如何,从未考证过。
两据清外表很好,生得五官端正,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虽然下垂眼型加四白眼看起来略显奇怪,但也可以解释为个人特色,而且他身材高大匀称,总体绝对称得上俊朗,大部分人见到他都会产生好感。
不过从小一起生活的21把知道,两据清实际是个暴躁懒惰又自负的家伙,因此他基本不与两据清接触,绝大部分时候都躲在自己卧室里锁上门。
两据清一分钱都不给21把,仅允许他住在父母留下的房子里。因为没有食物来源,21把为了维持生命不得不很早开始参加工作,他自认在学习方面没有天赋,迫于生计也没有好好读书,上到义务教育结束便不再上学。
未成年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21把那所谓的工作其实就是在网上看见啥干啥,收入很微薄,平时还得出去捡捡废品才勉强维持生活。
虽然很辛苦,但他不想管两据清要钱,也不敢找两据清要钱。他暂时承受不起被从这个房间赶出去的后果,而且深知两据清真能做出把自己赶出去的行为,所以水电都尽量节省,平时不开灯也不开空调,只是给两据清分给他的旧手机和旧电脑充电,趁两据清晚上睡着会偷跑出去用一点自来水。
两据清似乎能接受这种程度的消耗,他基本当21把不存在,倒是不找这个弟弟麻烦。
在21把16岁那年,两据清找了一个女朋友。
由于21把16岁才一米五出头,两据清对女朋友谎称他只有12岁,还说他智力低下没法去学校,也因为生病才那么瘦弱。
两据清的女朋友与两据清同岁,有一个14岁的弟弟,且与两据清一样没有其他亲人,因此对两据清很有亲切感。21把猜测这就是他们交往的原因,毕竟他哥哥一直装都不装的只有外表能看。
尽管如此,他哥哥在女朋友面前似乎有些伪装,甚至装的还不错,对方没有像21把预料中那样第二天就分手。
在21把印象中,两据清的女朋友挺温柔的,即使他从不和她说话,她也每次都和他打招呼,还送了他几件衣服。
两据清没把女朋友送21把的衣服要走,21把本身也没什么衣服可穿,就总是穿着那几件。因为后来两据清专门交代他,说如果女友问21把对她的印象,就算不说话也不可以说负面评价,21把据此推测两据清的女朋友很高兴自己穿她送的衣服,似乎认为这是自己亲近她的表现。
不过21把并没有很在意哥哥和哥哥女朋友的恋情,他依旧独自生活着。
都16岁了,21把本想在不太规矩的地方打份工,可惜他个子太矮小,人家不愿意用他。幸好长年累计下来的经验让他能找到更多线上的临时工作,极端省吃俭用下来也能零散攒一点点钱。
21把决定先放弃长高,至少得在成年之前找到以后的落脚点,他没自信两据清会让成年的他继续待在这个房子里,虽然这栋房子作为父母遗产,有21把一份。
21把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灰蒙蒙的,他长期上网,时不时能看见那些关于人生意义的帖子。
“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每当看到那些帖子,他就会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什么都想不到,只能不去想。
21把觉得还不想死去,所以慢慢的,他开始看那些辛苦生活着的人来说服自己,试图让自己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可以不多久后他就发现,尽管与世上更惨的一些人相比他还算幸运,然而看到世上有这么多糟糕的事反而会更想离开这个世界,那时候他依旧不想死去,便没再看他们了。
“当你不想与他人倾诉的时候,试着将情绪融入文学创作中如何呢?比如写写诗什么的。”
看到这条时,21把突然觉得这个网友说的有道理,他开始试图写诗:
近日阴雨连绵
天空灰暗无光
明日依旧茫茫
吾……
“我会怎么样呢?”21把想不出来了,他没再继续写下去。
其实他也不太知道这算不算诗,只是看人家说诗要押韵,就努力在押韵。
呃,在当时的他心目中,这三句尾字韵母都有“an”,所以是押韵的。
21把的雨就这样一直下着,他不确定下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实在饿的不行,21把等不到晚上就离开房间打算出门找吃的,碰巧两据清和他女朋友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
没听两据清说他女朋友要来,再看两据清那个笑容……“大概是要借钱吧。”21把如此猜测着。
两据清的女朋友带着热情的微笑同他打招呼,21把暗自嘀咕两据清还没开始借,面上则略微点点头,没有说话,打算快速跑出门。
两据清的女朋友曾担心21把跑丢,但两据清信誓旦旦说自己这个弟弟认识路,还谎称医生交代让多出去转转,多同他说话还有多跟着他会让他紧张,不利于孩子成长,再加上21把确实没跑丢过,两据清的女朋友就不管他跑不跑出去了。
然而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往21把不说话,两据清这个女朋友也就不和他说话,任由他动作,但这次她有招呼他去他们那边。
见两据清没有反应,又看看那个姐姐热情的笑脸,21把犹豫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两据清的女朋友举起手机给他看了一张照片,声音放柔却难掩欢喜:“你看,这是我弟弟,今天过生日!他叫感觉,比21把大两岁哦,你们可以一起玩……”
她之后说的话21把都没记住,他眼中仅剩照片上那张灿烂的笑脸。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身形有些瘦弱,穿着单调但崭新的衣服,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两眼弯弯笑着。21把没有那么多形容词能形容男孩脸上的笑容,他只知道,那是他见过最开心的笑容了,仿佛驱散大片阴云的,几乎永恒不变,为世界提供温暖与生机的太阳。
“好可爱——”21把轻声说出了与两据清女朋友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21把还想再问问关于这个男孩子的事,但他感受到两据清冰冷的目光,很快反应过来。
看看那个姐姐惊讶中带着欣喜与骄傲的脸,又看看她后面两据清常见的皮笑肉不笑,21把知道自己今晚最好在外面过夜,他闭上嘴迅速离开了家。
熟练弄到一点过期的未开封食品,21把打算在家附近找片地方睡觉,毕竟家附近还是相对安全一点。
21把连今晚做什么梦都想好了,他打算在梦里和那个叫感觉的孩子一起玩,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
而在走到家附近时,他碰巧遇见两据清的女朋友,或者说感觉的姐姐,从家里出来。
这个姐姐从来不在他家过夜,也不在他家吃饭,其实21把怀疑两据清邀请女朋友来家的目的是不花钱。
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21把突然想到:如果跟着她,自己说不定能见到那个男孩子,亲眼见到肯定比做梦梦见好,或许还可以做朋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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