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州国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上,有一家店铺显得格外古旧,仿佛与周围喧嚣格格不入,透露出一种超然世外的沧桑感。
“往来长生店?长生……真是个耐人寻味的名字。”苏苒心下疑惑,慢慢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踏入了这家神秘的店铺。
店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木质窗户微微开启,门旁挂着两串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响声。
苏苒环顾四周,店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排微微落灰的木质货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和一些常见药草。
“咕咕咕,咕咕咕!往来长生,往来长生!”一只羽毛斑斓、拖着四对长尾羽、头顶竖立着一根黄色冠羽的奇异之鸟优雅地从货架后飞出,落在了苏苒头顶上。
“哈哈哈,贤弟,多年不见,你还在养着玉枝鸟啊!”韩云封大步流星地走进店内,声音洪亮。
“韩大哥与店主是旧识?”苏苒回头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韩云封自豪点头,拍着胸脯,“他的糗事,我可是了如指掌!”
“别在小姑娘面前揭我短!”随着话音落下,一位拄着拐杖、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店铺里间缓缓走出。
刘子奕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白胡子因激动而微微翘起,“多年不见,韩子盛,你找打了是不是!”
“咳咳,贤弟莫要开玩笑。”韩云封装作若无其事,眼神却瞟向了一旁木质货架上的草药。
“这位是?”刘子奕的目光落在苏苒身上。
“来来来,贤弟,我给你介绍,这是宗门新收的弟子,我们的小师妹,怎么样?我这眼光不错吧!”韩云封走到刘子奕身边,揽过他的肩膀。
刘子奕细细打量着苏苒,片刻后,挥了挥手示意韩云封,“去吧,去吧,想挑什么就拿去,一进门就盯着那边草药看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多谢贤弟~”韩云封喜滋滋跑去挑选草药了。刘子奕则转头看向苏苒,眼神笑眯眯问道:“小姑娘,你可是在寻找某种特别的草药?”
苏苒看着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老人,心中不禁感到惊讶。她并未明显表现出需要草药的样子,但老人似乎已经洞察了她心中所想。难怪韩大哥说这店内自有乾坤,原是这店铺老人自有奥妙。
“前辈,您可曾听说过‘无可解’?”苏苒试探性发问。
“嚯,这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剧毒无比,虽稀少难寻,但店内确实还有几株。你要找的就是它?”
苏苒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我要找的是——‘百可解’。”
刘子奕震惊地看着苏苒,随即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你找它作甚?有人中了‘无可解’的毒?”
“百可解”,与“无可解”相生相克。不同于“无可解”的是,它在十株“无可解”中才能有幸长出一朵,但若想找到能使用的“百可解”,还需在其生长过程中未被周围的“无可解”破坏,才能保存其原本药性。
虽叫‘百可解’,但它只能解一种毒——‘无可解’。因此,人们对它的需要不多,市场上并不常见。又因周围毒草丛生且品质难控,药民们也极少专门去采摘它,需求不高供应不上,寻常药店是不可能有的。
“是也不是,我找它是因为……”苏苒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下来,扭头看向在货架那边认真挑选草药的韩云封。
感受到苏苒的目光,韩云封头也不回地向后摆摆手,“此事告诉他无妨,子奕对草药也算颇有研究,苒苒师妹可以多交流交流!”
得到肯定回答后,苏苒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我将‘无可解’提取加工制成了另一种毒,此毒虽不会伤人性命,但如不及时解去却会使修士灵气尽失。”
“那你是想用‘百可解’来提炼出对应的解药?”
苏苒摇了摇头,“此毒已有解药,‘无可解’经过多次稀释早已失去了原本剧烈的毒性,在加入其他原料后,和我预估的结果大相径庭。但既然新毒能对灵气造成负面影响,我猜测将‘百可解’提炼加工后或许可以对灵气达成正面影响。”
刘子奕用手捋着长长的白胡须,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确实是个好想法!我们这就试试!”
说着,刘子奕就拉着苏苒的胳膊要去里间找药,快得连一旁的拐杖都忘拿了。随后走了两三步,他顿住脚步,手掌拍向脑门,“哎!我这个脑子,三日前店里最后一株‘百可解’被人买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被买走了?是什么人?”苏苒急切追问,刚有点期望便断了吗。
“穿了一身黑袍,脸上蒙着黑色面纱,看着挺高的,我猜测应是名男子,听声音还蛮年轻的。”刘子奕低头仔细回忆着。
“贤弟!挑好了就这些,都包起来!”韩云封突然插进来一声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哈哈哈,苒苒师妹!这些药草够我们赚个回宗门的路费了!”
苏苒看向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生怕碰坏卖不了好价钱的韩云封,语气疑惑,“韩大哥,这都是些寻常药草不值钱的,连路费的四分之一都赚不到啊?”
韩云封愣在原地,怀中药草掉了个精光也没注意,过了三四秒才回过神来,怒气腾腾地走到刘子奕身旁,“好啊贤弟,多年不见就拿这来招待师兄!”
刘子奕一脸黑线,从容淡定,“我都说你眼光不行,你偏不信,以前哪次去我那拿草药挑的不是次品就是寻常货。”
眼看韩云封又要再唠叨一顿,刘子奕迅速继续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而后轻轻挥手,引着苏苒走向店铺里间,“随我来,这里存放着我多年珍藏。小师妹不必客气,既然是子盛的师妹自然也是我刘子奕的师妹!随意挑选三件,便作为今日的见面礼了。”
“子盛是?”苏苒疑惑问道。
刘子奕叹了口气,“就是你韩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习惯叫他子盛,快去选礼物吧!”
“那先行谢过刘师兄了!”苏苒朝刘子奕微微鞠躬表达感谢。
韩云封晃了晃神,淡淡一笑揽过刘子奕,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是啊,不必客气!子奕送你这个做师妹的见面礼,尽管往好了挑就是!”
不过另苏苒没想到的是,里间的陈设比外面更像是一个店铺该有的样子,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室内异常明亮,周围一排排木质货架被擦拭得焕然一新,在光线照射下隐隐发亮,各种珍贵而稀少的草药被摆放在货架上,排列整齐,足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平时有多加爱护打理。
“师父回来了吗?”刘子奕目光落在正在货架那边挑选的苏苒身上,轻声开口。
韩云封扭头看了一眼已为花甲老人的昔日好友又继续看向苏苒,摇了摇头喟叹道:“还没,自从当年被燕州国国母召去皇宫,从那之后再未回来过,这些年来,我寻遍燕州国、云州国和途径各州却未找到一丝线索。”
刘子奕叹了口气,“云岭峰现在还好吗?”
“现在云岭峰内分崩离析,那些世家老头天天嚷嚷着要把云岭峰分成几大门派。想当年宗主失踪,他们就动了歪心思想搭上韩府,便急着推我上位,将你打伤还赶出了云岭峰。不过,现在韩府由我掌管,他们那些小动作没地方使,就开始闹着要自立门户这一出。”韩云封语气愤慨,双拳紧握。
刘子奕摇了摇头咳嗽几声,无奈道:“唉,师父失踪这么多年,其实被赶出宗门后,我也曾用灵气占卜过师父的线索,可惜每次只看到一片漆黑。就连玉枝鸟也是绕着灵镜飞了两圈就离开了,没有任何指引。”
“不过子盛,你这眼光虽然看药草不太行,看人还是蛮准的。这小师妹有点意思,你当真要让她当内门弟子,会不会坏了规矩?云岭峰现在的情况你又作何打算?”刘子奕目光落在已经选好一种药草的苏苒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无妨,现在我是宗主,外人只知她是我的内门弟子。师父若是日后回来,我亲自去请罪。至于云岭峰,既然那些老头子闹着分家,就别怪我就把这水搅的更浑些,看他们如何应对。”韩云封眉头紧蹙,舒展又紧蹙。
“刘师兄,我选好了,就这三株药草吧!”谈话间苏苒已经回到了他们面前。
“好,今日还赶着回去吧?就不多留你们了!”刘子奕说着走出里间,苏苒和韩云峰紧随其后。
“子奕,今日多谢了。”韩云封双手抱拳,肩上挎着刚选的一袋子药材。
刘子奕挥了挥手,声音柔和,“行了行了,小师妹若有需要,随时来店内找我就好,玉枝鸟会给你引路的。”
“好,多谢师兄!”
看着两人走出店门后,刘子奕喃喃自语着:“往来长生,一来一往皆为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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