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贺聿州是个穿越男。
两个月前,他还是开连锁超市的大老板,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忙事业没时间恋爱,常被合伙人调侃白搭了帅气的一张脸。
听说三川这边同志多好找对象,便被损友合伙人安排来这边视察即将开业的商超。
如今事业有成,贺聿州也有了寻找爱情的心,工作之余便进了个清吧消遣,期待有一番偶遇。谁料,这边的同志太猛,上来就在他酒里加了猛料。
贺聿州一觉醒来,发现旁边躺着一个破烂小少年,光滑白嫩的皮肤上青青紫紫,让人不忍直视。
紧接着脑海里涌现一段陌生记忆。
他是清泉镇上小商贩里的幼子,读书不成却染上了赌钱,被亲爹狠心赶出家门自生自灭,半夜偷摸进家取自家钱财,想着去京城谋生路。
他靠着几分小聪明,一路上顺利走来,在城隍庙里歇脚,打算明日入城。
正巧,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独身小哥儿冒然闯进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心生恶念,把人敲晕了拖进破庙做坏事,想着事后要挟拿银子,就算要不来钱,也能多一个有钱貌美夫郎。
谁料原身一路走来盘缠用尽,饿得头晕眼花,乐极生悲,把自己给嗑死在门槛上。
正巧穿前的他在酒吧喝了加料的酒,意识模糊就睡了。
小哥儿醒来后,呆呆傻傻的,还得了失语症,绝大可能是被原身敲坏了脑袋。
自己摘了桃子,就得背锅。小傻子脑子一天不好,他就得负责一天。
贺聿州的性取向不被父母接受,多年来不怎么联系,贺爸贺妈又生了个小儿子,更不会想他了,也算无牵无挂,不过是换了个世界生存,重新白手起家罢了,所以适应的极快,接受完原身的记忆后,背着昏睡的小傻子寻了个村庄,编了一套说辞,借住在周家。
小傻子刚来周家时,连话都不会说,现在已经能一个字一个字得往外冒,这药有效果还得继续喝。
每天哄小傻子喝药,成为了贺聿州头疼的事。
一番讨价还价。
小傻子喝完药,眼眸水润润看着贺聿州。
贺聿州不知从哪儿拿出三颗巧克力。
小傻子如愿比昨天多争取两颗巧克力,喜滋滋的剥开两颗放嘴里,脸颊一左一右鼓起两个包。
贺聿州伸手戳了戳小傻子鼓鼓囊囊的脸皮,他本来都做好重新白手起家的准备了,不料上天给他开了个金手指,他在三川视察的商超也跟了过来,经过这些天的研究,商超物资与大晋的货币换算是100:1
也就是说大晋的一文钱,能在商超里买一百元的东西。
这些天,他跟着周家人进城,避着熟人倒卖从商超拿出的紧俏货,已经攒下了百两银子。
在这个时代,一文钱能买一块豆腐,十五两能买一批马,像周家这样的皇城脚下的农户月入三百文,按一千文换算一两银,一年四两银子。
幸好有商超,不然光是走出周家村就要浪费几年时间。今日贺聿州在城内看好了一间带院的屋舍,每月十两租金,更好的不是没有,只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份,租个十两的已是顶天,再多就惹人眼了。
床上小傻子把自己团成团,裹成被子精,占据床上小小的一片位置。
贺聿州叹了口气,罪孽啊!
小傻子哥儿虽然脑子不好,但记仇的很,一直记得被他欺负的那晚,两人独处的时候,都是这种防御状态。他虽是gay,但不会丧心病狂的对个脑袋有问题的小少年感兴趣。
贺聿州脱了鞋上床,用手戳了戳被子精,语气商量道:“跟我离开周家好不好?”
小被子精团得更紧了。
贺聿州顿了下,怕他给自己闷死,开口劝道:“把头露出来,我就给你一颗巧克力。”
被团里伸出一只手掌,手心朝上。
贺聿州妥协,在他手心里放一颗巧克力,继续诱惑道:“跟我离开,一天两颗,不吃药也有。”
小被子精装死,半天没动静。
贺聿州等不到回应,干脆进了商超,选购了一款高钙牛奶付款,等拿出来时牛奶瓶却变成了竹筒。
超市里的东西一旦拿出外面,就会换成这个时代的包装,转换要多花一文钱,也可以选择不转换。
贺聿州每天晚上都会喝上一杯高钙牛奶再入睡,想他前世一米八七,现在只有一米七八,不过原身也才十九岁,还有机会再长长个头。
喉结滚动,大口吨吨!
小被子精听见吞咽的细响,从被子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接着退了壳,露出整颗毛绒绒的脑袋,眼巴巴得控诉着贺聿州吃独食。
“饿!”
贺聿州抬眸看他,“刚吃完巧克力,就饿了?”
分明是想骗吃骗喝,贺聿州故意不理他,去吹了油灯。
小被子精委屈巴巴了一会儿,气气得躺下。
——
鸡鸣三声,天朦胧亮,周家两个儿媳推门进去灶房,准备全家的朝食。
贺聿州也醒了,来了古代两个月,也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穿好衣服,抬眼去看 床上小傻子还在呼呼的睡,气息绵长。
贺聿州小心翼翼偷喝一瓶牛奶当早餐,小傻子脑子不灵光的时候,贺聿州就给他喝过,但小夫郎乳糖不耐受,所以贺聿州每次喝都要背着。
出门前贺聿州把一竹筒酸奶放在简陋的桌面上,小傻子一起床就能看见。
推门出屋,先把装牛奶竹筒洗干净,挂在窗口晾干,窗口已经挂了十几个,再攒一攒拿去城里卖,每个竹筒能卖上五十文的价钱。
贺聿州拿着木盆走到井口打水刷牙洗脸,挤了一坨牙膏沾了水,放入口中。
牙刷是竹制的,用得时候和现代的没两样,这个时代的漱口还都是牙粉,牙膏拿出来没有换成牙粉,还是膏体的,不过农户没人用过,瞧不出什么。
住在周家拿出个什么用,处处不方便,要是能有个自己的屋舍就好了,用个什么都不用背人。
贺聿州漱完口,张氏从灶房里出来,两人打了个招呼,“贺小子朝食想吃什么?”
贺聿州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不添麻烦道:“都行。”
今天日周家不进城卖菜,休息一日,周老头带着周大郎和周二郎晚了一刻钟才坐上吃饭的长桌。
朝食是白米粥,精面馒头,炕油饼,猪油渣,小咸菜,几个孩子单独的水蒸蛋。
周婆子绕是这么吃了一个月,还是有点恍惚,太奢侈了,总感觉被馅饼砸中的梦还没有醒来。
周家几个汉子则没啥感觉,不管昨晚吃得多饱,一醒来就是饿,拿起馒头掰开,加入猪油渣和小咸菜,吃得那叫一个香。
贺聿州对馒头夹猪油渣没胃口,周家媳妇做荤菜水平不咋地,但这油饼却炕得酥香掉渣,别有一番风味。
周家几个小的也起了,院子里一下热闹了起来。小傻子心情不错的从屋里出来,刷了牙又马上回屋。
周婆子纳闷道:“小福郎这是怎么了,早饭不吃就往屋里去。”小福郎是周婆子的爱称。
贺聿州看过去一眼,道:“不用管他。”
小傻子被他养成了早晚刷牙的习惯,肯定是刷完牙又跑回去偷喝酸奶。
贺聿州吃完朝食回屋给他带了块油饼,小傻子一口酸奶,一口饼,慢吞吞的填饱了肚皮。
等他吃饱,贺聿州洗了竹筒,这才施施然的去找周老头,“周伯父考虑得怎么样了?”
昨日他提出,以表侄儿的身份入周家户籍,若事成,便给五十两银。
周老头吸了一口旱烟,一脸郑重,道:“你若想定了,今日便去城里把事办上。”
贺小子不会在周家住一辈子,平时的一些蝇头小利,哪比得上五十两银子,就算他家不应自是有人应,有了五十两银子,就能给小儿子娶个秀才公的闺女当媳妇。
占便宜的卖卖,周老头则盘算起,小儿子生的孙儿就送去读书,没准老周家还能改换门庭,搬进皇城里住呢。
昨夜和老妻商量定,周老头一大早就醒了,就等贺聿州来找他。
贺聿州拿出二十两当定金,笑道:“烦请伯父带路去城里。”
周老头将银子装入怀里,昂首走在前头。
进了城,周老头让贺聿州买了一块上好肥肉和几块糕点,解释道:“办户籍的小吏是我家住在城里一个表亲的儿婿,带上礼找他办方便些。”
贺聿州点头应是。
周家村在皇城脚下隶属皇城县令管辖,到了官府侧门,见到周老头的关系人,是一个精瘦留须的老书生,见了面寒暄了几句,认了亲。
贺聿州老实站着被打量,老书生满意道:“瞧着灵台清明,有几分正气,不是作奸犯科之辈,可读过书?”
贺聿州道:“家中经商时曾读过几年,后遇土匪落了难,只剩我与夫郎二人,途中夫郎高烧患了傻病,这才来京城求医。”
周老头跟着夸了几句有情有义。
老书生点头,带着二人进入侧门,抄写姓名时,贺聿州改了自己的名字,原身户籍上叫何来财,土得掉渣,不愧是小商贩亲爹取的名。
很快户籍上盖了官印落了章,有了户籍,带小傻子入城就方便多了,就算没有户籍,有周家掩护,带着小傻子混进城租房住也不难,之所以进周家户籍,贺聿州就是想与原身父母断了联系,他既不是原身,就没有替原身赡养双亲的想法。
再说原身手脚不干净又赌钱,早已名誉扫地,日后他若是想做点什么事,终归是有影响。人的气质不同,又换了姓名,过上几年 ,哪怕是原身亲生父母见了面,未必敢上前认子。
事已办妥,贺聿拿出剩下的三十两,“谢伯父,今日高兴,我做东请伯父去酒楼吃酒可行?”
周老头怀里揣了五十两,心里火热,只想快点回去,“吃酒楼费银钱,不如买了肉回家做,一家人一起吃才舒坦。”
贺聿州犹豫,周家人厨艺水平不高,不会处理肉类,做得荤腥清汤肥腻,贺聿州是现代人口味重,爱吃赤油重酱,继续争取道:“今日终究是高兴,不若我去酒楼叫上两个菜带回去吃,让婶子们也都尝尝酒楼里的菜。”
周老头不想扫兴,觉得可行,点头应允。
来了古代两个月,贺聿州从来没吃过酒楼,亦不知哪家好吃,便随便选了一家牌匾干净的一家进去点菜。
店小二迎上道:“客观您吃点什么?”
贺聿州先要了几壶酒,再去看菜单价格,大晋人喜羊肉,最贵的招聘羊肉菜羊四软,用四种不同烹饪方法的羊肉菜肴,要十两,其他菜肉也要半贯,不便宜。
“羊蹄笋,百味羹,水晶脍,蒸白肉,炙泥鳅,烧鸡。先这么多吧,麻烦帮我装起来带走。”
店小二提醒道:“食瓮需另付三百文,客观您点的六道菜,需两个食瓮。”
贺聿州付了六两银子加半贯钱,赶上了农家一年收入,这还只是在外城吃一顿饭,若是进入内城,酒楼里吃一顿便要百两。
皇城局大不易,好在他有商超外挂。
两人拎着食瓮往城外走去,贺聿州殊不知自己差点被小傻子给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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