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安营扎寨

因为内伤的原因,书房里没有叫冰,显得有些闷热,小皇子一路过来也不知道用辇,凤霄看他的面色泛红,便朝着孙管家道:“叫些冰来,再让厨房上几个消暑的饮子。”

孙管家刚抬步要退,又听自家主子道:“你差人去街上打听一下,将辽州口碑最好的糖雪球买些回来。”

孙管家心想,乖乖,主子真是开窍了,对这公子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啊,完全就是宠的没边了。

她退下后,赶忙叫来了其他几个管事,将凤霄方才的态度传达了下去,还不忘仔细嘱托她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伺候这位爷。

“园子里可以垂钓,戏楼那边也有人侯着,投壶捶丸马戏,你只管去玩,这些管家没同你说吗?”

这书房里头的陈设一应俱全,多的是奇珍异宝,凤穆槿扫了一下,里头只有一张太师椅与一张围榻,看来她平日还真是只有一个人呆在这,想到自己可能是极特殊的那一个,他道:“这些还没有和乐乐野钓好玩呢。”

说话时他仰了仰脖子,颇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

小皇子的这点心思被凤霄看在眼里,她勾唇道:“殿下请上座。”

同时她还顺手取了茶盏递了过去。

这样的态度反而令凤穆槿不自在起来,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凤霄将他直接按在太师椅上,指了指桌上的折子道:“批完这些,就可以陪你去见三皇女了。”

这对凤穆槿来说可是个顶好的消息,将他对乔叔和乐乐的不舍冲散了不少。

只是那些折子堆积如山,不比母皇桌上的少,他摇摇头,“不急于一时,方才听婢女说你动了火气,可是为了调查那个黑袍人?”

说到黑袍人,他不自觉地摸了摸右掌,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说没有对他造成心理创伤那肯定是假的。

凤霄握住他的手掌,泛红的掌心中央还有明显的一道伤痕,男儿家最在乎这些,她取了一罐膏药抹在那疤痕上细细揉搓。那药晶莹剔透的,只揉了几下便全部沁入了肌肤深处。

“那人是荆国的细作,那地方连人带祭坛都炸毁了,查起来慢些罢了。”

凤穆槿敏锐的觉得不只是简单的查的慢,他忍不住要往更深的层面想去,“荆国人能蛰伏如此之久,只她一人如何做到?怕是定都有内应在吧。”

凤霄啧了一声,“要不你来凤府当师爷吧,不比那些个天天只会写折子的强多了。”

“不许取笑我。”凤穆槿瞪了瞪眼。

把敌国的探子放进城,那可是通敌叛国要抄九族的大罪,老天奶奶来了也救不活的那种,不是什么知府县令敢做的事,往大了推,至少也是二品以上官员才有胆子做。

他大胆猜测道:“难不成是几位尚书或是太师丞相集体倒戈?可她们皆是名门望族出身,何来叛国动机?”

这当然没有小皇子说的这么简单,有胆子叛国,必是要苦心经营多年,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还得暗中招兵买马,挖矿打铁,可想在凤霄的眼皮底下训练私兵的可能性比上天庭借天兵天将还小。

不过天上的兵借不着,人间的兵还是有可能借到的,但凤霄不想他忧心这些,于是收起了桌上的折子道:“若这事让你三言两语就把人揪出来了,那还要我还养着下面那么多人做什么,你还是先想想这突然出现在三皇女面前该作何解释吧。”

这确实是个难题,小皇子的注意一下子就被引了过去,他从笔山上取了笔,犹豫道:“要不我先给皇姐去封信吧。”

凤霄眉头一挑,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小皇子不是个会撒谎的主,绞尽脑汁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这时下人送上了饮子和茶点,他干脆一丢毛笔,起身坐到了团榻上。

“是你把我带来的,合该你帮我想办法。”这话颇有些耍无赖的味道在里面。

听的下面的孙管家吓得都要给这爷跪下了,敢这么用主子的书房还差遣主子做事的,天上地下也就这位爷独一个了。

她忍不住去偷瞄凤霄的眼色,意外的是,她的主子居然还笑吟吟的把饮子推到了这公子的面前。

“天气闷热就少想烦心事,你只管去就是了。”既是去军营这种要地,她自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随后她看向像呆住的孙管家道:“将这些折子搬去后书房,再去多找些奇巧玩意来给公子解闷。”

孙管家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怎么走出的书房,路上正巧遇到来复命的司琴,她一把逮住了人问:“司姑娘,那位爷到底什么来路,怎么能把主子迷成这幅样子。”

“你乱说什么!”司琴原想解释,可一想他皇子的身份不能透露,只能说,“他身份特殊,小姐敬着他些也正常。”

不过说完这话,她自己也觉得奇怪了,她小姐是何身份,用得着敬着一个皇子吗,那就是皇女见了她,不也是要反过来行礼吗?

“什么敬着,那分明就是宠着嘛。”孙管家是这别院的老人了,她拍了拍司琴的肩膀,“小姐都开窍了,怎么你还是木头脑袋,小时候不会挺会和男娃子玩的吗?”

司琴心想咱家主都因为揣度小姐心意被罚了十遍祖训了,这老孙不纯没脑子找死吗,她拍开对方的手严肃道:“你都在府里呆了这么久了,还敢乱嚼舌根啊,谈婚论嫁这块小姐谨慎着呢,别说是那位公子了,就是个村口的乞丐,那也得带回帝都往上查十代啊。”

孙管家一听也觉的有些道理,老家主在的时候就发过话,出现在小主子身边的男娃子个个都要查验,小主子自个也谨慎,看来她还真可能是想多了。

司琴自己说服了自己,还不忘吓唬她道:“小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只管听吩咐就是了,再敢议论这些,小心你这晚年不保。”

“是是是。”孙管家连连应下,这么多年从凤府横着出去的人多着呢,她家三辈都在这别院了,可不能因为她这点子好奇心葬送了后辈的营生。

此后几日她伺候凤穆槿时更是尽心,听说他要去玉泉关,更是大箱小箱替两位主子收拾打点,直接将司琴的活计都揽了下来。

玉泉关是火凤与荆国的关隘所在,同时还毗邻北地第五王族的地盘,这也是为何辽州的别院规模如此庞大的原因,凤霄幼时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居住在此地。

凤文浅几日前就已经收到了驭灵卫递来的信件,她与李将军头对头盯着上面那句‘长老亲至’一个时辰,都没琢磨出该如何迎接这尊大佛的到来。

端阳那日她本该等晚宴过后再离开,没想到她前脚进宫,后脚就被支走了,迟了几天才知道宴上发生如此惊心的大事,她刚好想趁此机会亲自拜谢一下凤长老。

而李岚则有些发怵了,端阳那日她那个昏了头的夫郎也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敢去和宫里的侍君一道谋害皇子,可怜她那个羸弱的庶子就这么成了棋子,更要命的是这凤长老竟也来横插一脚,她接到消息时,连夜写好自罪书就等着被押解回京都了,只是她坐等又等,圣旨没等来,倒把这更棘手的等来了。

她两人把军中现存的卷宗都翻了个底朝天,又问了一圈以前的老兵,愣是没查到一条和凤府有关的。看来这历任的凤府家主就压根没去过军营啊,李岚没了主意,直接一拍桌子道:“查什么都没用了,你难道指望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火头军能煲个佛跳墙出来?要我说,营里最好的也就是那几只羊了,直接宰了烤了。”

除了听到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传闻外,凤文浅其实也没见亲眼见过凤霄,她也跟着一副豁出去的模样道:“也只能如此了,她凤府也是为皇族百姓做事的,军中这条件她不会不知,总不能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就是专程来为难你我。”

当远处浩浩荡荡的车马驶来之时,她们发现,之前考虑得实在有些太多了!

只见从最前头的马上跳下来一个女郎,利索的指挥一队人马在玄甲军的营地周围安营扎寨,那挖土锤钉的速度比她们这些专业的兵卒还快些,等营地扎完,又有一队人马从车上卸下一整套的锅碗瓢盆,再往后看,竟还有数十个大小箱子往营帐里头摆。

如此高调行事,要放在那些王公贵族、缙绅世家身上,说不定还有谏官要上个折子弹劾她劳民伤财,可人家一不是皇亲二不是官员,不仅不要皇室一两银子,凤文浅还合理怀疑宫里的那些珍奇古玩指不定就是她凤府上贡的,这样的人就算再跋扈你能上哪说理去。

凤文浅猜的没错,凤府不仅是皇室最好用的利刃,同时还是个可以不断掏出银子的钱袋子,几百年来填入国库的银子已经很难去计算了,眼前这些玄甲军的军饷指不定还是从凤府掏的。

等那几队人马敲敲打打的忙完,那为首的女郎才往主帐走去。

“见过三殿下,李将军。”司琴抱拳行礼后指了指方才扎的营地,“奴婢这地方安的可有不妥之处?我家小姐特地吩咐了,她此行只是来查个案子,不能妨碍大军的操练。”

司琴这话说的漂亮,听的李岚连连摆手,“妥,妥的很,我们都是些糙人,在哪练都行。”

凤文浅朝官道上望了望问:“怎么还不见凤长老尊驾?”

司琴朝一侧伸伸手,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凤文浅附耳跟过去,只听她没头没尾的说了句她不太明白的话。

“殿下一会见了小姐不要过于激动。”

没等她再问,司琴已经快步离开了,她一抬头,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六驾马车,根本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那位凤长老的座驾了,她与李岚对视一眼,一齐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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