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子宋甜醋在白天一直喊着要睡觉,到了晚上反而精神振奋,在萧条殿书房里看书。
白米粥嘴角抽了抽:“门内一直有传言说,萧条殿邻近坟地,有孤魂野鬼出没。现在看来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天黑后打了鸡血的你。”
宋甜醋能够夜视,天黑后看书不需要点灯,又穿着一身白,黑暗条件下瞳仁变大,看人时还真有那么两分孤魂野鬼的味。
宋甜醋的关注点清奇:“我为什么要打鸡血?”
白米粥:……
他又抬头认真地看着白米粥:“我很像鬼吗?”
白米粥撑着脑袋,与他平视:“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娃娃脸,放到恐怖片里是最吓人的。”
宋甜醋双手捏脸:“我长得也不像娃娃。”
“怎么不像呢?”白米粥强行把他的书关上,拉着他往外走,“别扮鬼吓人了,走,回去睡觉。”
宋甜醋边走边道:“我不能睡。”
“为什么?”
“慕闻卿在后山,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得过去帮他。”
白米粥握紧拳:“你管他有没有意外,就算有,他有主角光环,怕什么?你就别插手他的事了,省得他一个不高兴又给你一剑,让你再躺个把月。”
好不容易把宋甜醋扔进房间,门都没关上,就有多事的跑来了。
冷如月跑出一身汗:“坟地……坟地出事了。”
白米粥:“怎么回事?这天底下还能有主角解决不掉的事?”
冷如月忽略他的后一句话:“有山怪。”
“我怎么记得山怪不怎么厉害。”
冷如月道:“山怪确实不算厉害。可是这山里有另外一种怪物,名叫山奴,全身由怨气和淤泥组成,打散了不一会就会重新聚起来,慕公子已经快顶不住了。”
闻言,宋甜醋便要去拿弓。
白米粥拦住他,对冷如月道:“后山坟地的事,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再说,就算你去过那里,慕闻卿那么厉害都没走出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他不是没怀疑过冷如月。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凛光门宗主,而冷如月与他关系很好。是冷宗主将冷如月养大的,冷如月听话懂事,学习优异,又继承了他的医术,所以白米粥不觉得冷如月会帮冷宗主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冷如月没有帮他。
做为冷如月的师父兼养父,干了一大堆的坏事他的养子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儿子冷勾不知道可以解释为是为了保护他,毕竟是亲生的。而这个捡来的,冷宗主待冷如月很好,冷如月对他绝对忠诚,白米粥换位思考,如果是他,这把好刀,他一定会用。
可他问过宋甜醋,冷如月不是雨歇村的狐妖,也不懂邪术。他还找花从风查了冷如月的过往,干干净净,就一普通的郎中。
最关键的是,原著里冷如月只在鹤云岭出现了几次,助攻男女主几次之后就下线了。
不管白米粥认为冷如月多有问题,他就是没有任何问题。
“我放心不下他。”冷如月脸上的慌忙和紧张不像是装的,“我想我或许能帮上忙,我就去了,但是我武功太差了,不小心拖了后腿,慕公子本来都快打赢了,是为了保护我才……”
白米粥心道不愧是主角,没顺过。
只能去救人,宋甜醋放了只鹤出去传信。
路途不算远,但雨大,宋甜醋谨遵父母教诲,撑着伞没让白米粥淋湿一点,但自己一身白衣变成了一身黑衣。
他衣上本来画有十几只墨色蝴蝶,白米粥很喜欢,如今全部都被盖住了。他胸口的鹤也淹没在墨色之中,只有它的红喙,依然灼人。
白米粥把宋甜醋的伞扶正,让他挡住自己,余光扫到一排木栅栏。
白米粥道:“这什么时候多了排栅栏?”
话音刚落,一片红冲击过瞳孔之后,变成了无尽的黑暗。
木栅栏不见了,脚下的已不是长着绿草的黄泥,连那要和他比命长的雨也停了。
四周都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能感觉到空气的潮湿,还有刮得人脸疼的疾风。
白米粥:……我应该不是瞎了吧?
白米粥凝出一个光球,然而周围根本照不亮,他连拿着光球的手都看不清。
“鹤云,宋鹤云!”
白米粥试着喊了两声,没有听到回应。
他不能杵着不动,可光凭感觉走,万一掉进个坑里或者撞进鬼嘴里了怎么办?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万一他踩到个别的什么人的尸体啊什么的,那才叫可怕。
要是有个方向就好了。
正想着,前方真的出现了一个红点。仔细看,是长长的什么,像一只鸟的鸟喙。
“鸟喙?对!就是鸟喙!”
白米粥心中大喜,朝着那抹红跑过去。
“白米粥?”那人被他碰了一下,疑惑道。
白米粥道:“是我,我看见你胸口的图案了。这不是朱砂吧,朱砂可不会发光。对了,你有看见冷如月吗?”
身侧响起一个清澈的声音:“我在这里。我也是看见长老衣服上的图腾走过来的。”
一阵蠕动声响起,宋甜醋抓住白米粥的手腕,把他往后拉。
白米粥将手中光球随意朝一个方向扔,光球在不远处炸开,蠕动声停了一瞬,又接着往前。
一股凉意从腕部传来,白米粥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明。
世界是灰色的,一睁眼便看见四周皆是些全身乌黑的怪物。它们个个都有两个白米粥那么高,手和腿都十分粗壮,獠牙外露,口中流着令人恶心的黄色涎水。
它们四足趴在地上行走,行动速度很快,跳跃力惊人。远处还有许多,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蹦个两三下就到了面前。
冷如月对宋甜醋寄予厚望:“长老,你快收了它们。”
宋甜醋回头问他:“你嗓门大不大?”
“啊?”
“喊救命吧。”
冷如月:……
这些怪物不算强,随便炸都能炸死一片,但数量太多,而且口中的黄色涎水令白米粥直犯恶心。可能是本能,他感觉那东西有毒。
白米粥一剑挥去,拦腰斩断几只,那怪物一分为二,被砍掉的部分从伤口处重新长出来。
要死也得死个明白,白米粥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冷如月为他解释:“山奴,原本是山中的怪石成的精怪,通常与山怪一起出现,为山怪服务。不知为何这里的山奴发生了变异,就成了这样一滩像烂泥一样的东西,打不死又赶不走。”
远处,被炸死后复活的山奴越来越多,也都跟了过来。
白米粥忍不住盯着山奴的嘴看:“它们的口水有毒吗?”
冷如月没什么底气地道:“看样子是有。一般的山奴是不会有毒的,你们这里的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什么感染过?”
白米粥想了想,道:“去年鹤云岭有肺痨,是不是那个感染的?”
冷如月道:“很有可能,看山奴的数量不像是今年才在这里出现的,至少两三年了,你们守山长老这么不负责……”
说到一半他住了口,悄悄看了看宋甜醋。
宋甜醋撇得干干净净:“我不在,邓俗说会找人帮我守的。”
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的时候,白米粥几道灵符打出去,把山奴打散一片,抓起两人的手就跑。
几人找到一个高台,站在高台上,山奴越靠越近,有几只甚至一跳跳起来够到了他们的衣摆。
宋甜醋召出弓箭,一箭刺中某只山奴的头部。山奴顿住脚步,伸手在头上摸了摸,把箭拔出来扔在地上,继续往前。
他的箭对山奴完全没有用,宋甜醋收起弓箭,伸手摸向脖颈处。
白米粥一把抓住他:“先等等。”
冷如月正在往山奴身上洒药粉,白米粥轻声道:“冷如月还在。”
他说得十分小声,冷如月是绝对听不见的,但宋甜醋可以。
白米粥信不过冷如月,这些名门正派看不惯邪术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冷如月把宋甜醋告发了,慕闻卿就能名正言顺地“报仇”了。
他与冷如月算不上熟悉,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他不能赌。
宋甜醋收了手,默默退到一边。
冷如月的药粉也没多大用,光凭白米粥一个,撑不了多久。
眼看山奴越来越近,冷如月额头覆上一层细汗,回头看了眼帮不上忙的宋甜醋,突然灵光一闪。
“你们说,它们怕不怕火?要是让宋长老的箭点上火的话,会不会对他们有用?”
没有其他办法,白米粥道:“试试,鹤云,放火箭。”
宋甜醋:“我们没有火。”
“你不能变一个吗?”
宋甜醋:“好像是不行,我的灵力没用了。”
白米粥:……
“我也不会啊,这下怎么办?”白米粥心态炸了。
宋甜醋一掌把冷如月打晕过去。
骨骰轻轻响了一声,宋甜醋手上黑色血管蔓延,黑气自骨骰中生出,瞬间覆盖整个黑色的幻境。
黑气形成的巨大的黑色的手从山奴中穿过,所过之处皆是死气沉沉,山奴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茄子,焉巴巴地皱成一团。
黑气飞了一圈,无一只山奴生还。
巨手自发散开,变为一小道一小道的黑气回到骨骰里。
白米粥冷汗冒了一身,一回头,正对上宋甜醋惨白的脸:“你还能撑多久?”
宋甜醋平静地道:“还好。”
白米粥却是听出来了,他的“还好”,就是已经不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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