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玛丽听罢不由大吃一惊,让布莱妮在屋子中躲好,自己往楼下跑去,却见一群男人围在门口,臭气熏天、形容猥琐,但也算膀大腰圆,夏洛特正捂着鼻子站在他们身前,脚边还有一张已然裂成两半的符纸。

再细看去,坎贝尔夫人正坐在摇椅上,一副惊魂未定模样,

见状,玛丽也捏着符纸深吸一口气,板起一张脸走到夏洛特身前,冷声问:“忙忙叨叨,到底要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玛丽刚说话时,男人们便哄笑起来:“什么毛头小子!居然还敢拿出这么大口气!”

又有人讥笑那个右手缠着绷带、形容狼狈的男人道:“就是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废了你的右手?你也太无能了!”

玛丽听闻,冷笑一声,撕开几张符纸,几把宝剑暴射向人群,男人们闪躲不及,好几个人被捅个对穿,整个房间霎时间更乱了,到处都是腥臭血液和男人们的哀嚎。

她冷冷瞧着那群如蟑螂般在地上不断爬行蠕动的男人,冷声说:“你们父母没教过你们怎么好好做人,那就怪不得我教得粗暴些!若是乖顺,咱们彼此撂开手,若是还要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扔下几张黄符让几人缠裹,又大声说:“滚吧!”

男人们不敢多话,拾起符纸就一股脑挤出门外,只留下玛丽站在地上,满脸通红,眼光中闪动着兴奋。

这是她在这世上第一次说脏话,上一世她并不觉得说脏话有什么好,自然少说,这一世则不然,母亲等人严防死守,不允许她说出任何俚语,更不用提脏话,如今顺着时机和心意将话骂出,竟然有一种昨晚于天空翱翔时的爽快感。

夏洛特呆站在地上,许是早先所经历教养让她不能接受自己在震惊时会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坎贝尔夫人更是吓傻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玛丽见状,连忙转身说:“唉,我怎么就说了怎么不文雅的话!”

坎贝尔夫人这才回神,但还是低着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夏洛特则像是被这句话突然喊回神一般,失声尖叫道:“什么话不话的!你刚刚差点杀人了!”

玛丽闻言,只觉脑袋又开始发痛,但还是找过两把椅子,让自己同夏洛特坐好,才慢慢说:“好妹妹,我晓得你是担心,但毕竟人都还活着呢,咱们也算暂时清净了。”

夏洛特却哽咽着说:“故意伤人,神会降下责罚的!”

玛丽心知夏洛特心性温和纯善,自然也更加虔诚,一时半会儿并不能改变,她也无意去强扭夏洛特改变,便只是说:“想来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是神派来责罚他们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就死,神不会责罚我的。”

夏洛特闻言,不由转头狐疑问说:“当真如此?”

玛丽笑说:“这个自然,刚才开始我就隐隐有所感觉,想来这便是神的指引了。”

这厢夏洛特才拉着回过神来的坎贝尔夫人一道,划着十字感谢神恩,小小祈祷一遍后,又忙转过脑袋问:“你还好吗?身体可有不适?”

玛丽说:“我还好,就是没睡够,现在又睡不着,脑袋有点疼。”

听闻,坎贝尔夫人和夏洛特忙说:“你快歇着去,外头晒晒太阳就好了,屋子里面我们来收拾。”

说罢,夏洛特便略带歉意,又对坎贝尔夫人说:“夫人,我粗手笨脚,恐怕还要您教着我去做事,但想来挑水之类力气活儿,我也能稍微弄弄。”

坎贝尔夫人摇摇手笑说:“这有什么呢?我自己慢慢来就好了。”

夏洛特却说:“这究竟是因我们而起,再者这一片都这么脏乱,您怎么弄得完呢?不若我也帮手,咱们也好快些结束。”

既然夏洛特决心已定,坎贝尔夫人也拗不过她,两人便张罗出一张摇椅令玛丽在门廊下坐着歇息,又转身走进屋中,拿出抹布扫帚之类,开始清扫起来。

玛丽闲不住,就想着起身帮她们一同清扫,却被几人拦住,甚至在布莱妮听闻情况后下楼看视,也劝她好好休息,更有夏洛特说:“咱们能够在这里安心住下,全靠你手中符纸和心中见识,你若是被累病了,我们可就更无法好好生活了!”

见话已至此,玛丽也只能坐在摇椅上,看着寂静街心,一摇一晃,晒晒太阳。

夕阳西下,三人总算忙完,将最后一盆夹杂着污血的脏水往街心一泼,拉起晾衣绳,把抹布挂上去,又招呼玛丽进屋休息。

玛丽于是将摇椅搬进屋里放好,坎贝尔夫人也端着一锅事物从厨房中钻出来,打眼一看,原来是一锅糊糊般事物,四人拿起汤匙各舀出一碗,吹凉后放进嘴中一尝,玛丽吃进去差点呕出来。

这汤不知为何,吃起来不仅略带腥气,还隐隐有一股苦味,别说同上一世所有菜肴相比,就是和这一世所吃过诸多菜色相比,也是最难吃的那独一份。

但看坎贝尔太太一副安之若素模样,又想到今日诸多波折,也不好再说什么,权当作磨练一般,眼一闭,直起脖子将一碗糊糊尽数吞进肚里。

玛丽和布莱妮虽面露难色,但也都勉强吃下一碗,只有夏洛特,用勺子搅来搅去,无论如何都吃不下肚。

坎贝尔太太见状不由问说:“这是怎么了?”说罢,又似乎想到什么,自顾自叹息说:“老婆子这里没什么好酒菜,实在对不起几位恩人,想来只有明日出去采买些好菜,也让你们至少吃好些。”

夏洛特苦着脸,先是安慰了坎贝尔太太几句,随后求助一般看向玛丽,玛丽皱起眉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冲她摇摇脑袋,夏洛特见状,也没有再多办法,只能眼一闭心一横,喝药一般将汤灌进肚子。

一碗汤下肚,惹得夏洛特连连打呕,玛丽也不敢给她喝那种劣质发酵酒,生怕她吐出来,或者是拉肚子,只能赶紧掏出纸来,在上面画上阵法,要来一个杯子,将刚画好的符纸冲着杯口撕开,便有一股清水流进杯子里,玛丽这才端着杯子,让夏洛特喝水。

坎贝尔太太见状不由失声说:“大人!您怎么能让理查德大人吃生水呢?快请他吐出来吧!”

玛丽一愣,因说:“这不是生水,这是纯净水。”

坎贝尔太太十分不解,只是跟着玛丽发音依样画葫芦复述说:“纯净水?”

夏洛特喝下一杯水,感觉胃里好过许多,干咽两下,才慢慢说:“对,这个水是干净的,可以直接喝。倒是您喝的那种饮料……”她略微思忖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味道着实不好闻,想来也不太好,还是少喝为妙。”

坎贝尔太太苦笑一声,只是说:“不喝这个,我们喝什么呢?您有大威能,可以不烧柴禾就喝到干净水,可我们不行。且市卖柴禾如今是一个铜币十斤,我们实在不敢用柴禾烧水,反倒是这麦酒,喝了不容易拉肚子,还能解渴,而且一个铜币能打来许多,反倒便宜。”

听到这话,玛丽说:“这东西不值什么,想来您也有些春秋,这麦酒实在不好,还是少喝,同我们一道儿喝这干净些的水吧。”

坎贝尔太太连忙摇手说:“这怎么行!老太婆虽见识浅薄,也知道这种能为是法师大人才能做到的。老太婆不知道您这样大人物怎会到这里来,但总归为我这样人,不值当。”

玛丽笑说:“什么值当不值当,无非举手之劳,只求您一件事。”

坎贝尔太太说:“不知是什么事?”

玛丽说:“明日您去买菜,可否让我们跟着?”

夏洛特虽不解,但还是安静听玛丽与坎贝尔太太说话,但布莱妮想来还是在被那一碗汤折磨,开始小声喊玛丽,要一碗水喝,玛丽自然依她所言,如法炮制出一碗清水令她喝下,又自作主张,给坎贝尔太太做出一碗,请她喝了。

坎贝尔太太喝下,竟是赞不绝口,一叠声说:“这水也不知是怎么弄得,居然是清甜的,还没什么味道,真是神妙。”

待她小口小口将水啜饮毕,又说:“这当然不值什么,想来别人问起,我老婆子就托大一回,称你们是来探亲的外孙儿罢。”

玛丽笑着点头说:“这不值什么,有这样一个身份说法总会好些,您也不要这般拘谨,我们年岁尚小,还要多听您这样积古的老人教诲。”

坎贝尔太太连声说不敢,玛丽也不多说什么,又拿出一张两手合并大小的纸张写下阵法,做成一张魔法百洁布,帮坎贝尔太太将锅碗瓢盆清洁过,这才领着两个姑娘离开厨房。

这边毕竟不如城堡,处处不周全,玛丽只能试着同魔法制造出牙膏牙刷和毛巾,幸而还算顺利,让四人都能好好处理个人卫生。

第二天天不亮,玛丽就和坎贝尔太太一同出门准备去市场买些食物,留下夏洛特和布莱妮看家,布莱妮现在还没有醒神,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扣那块坚硬如石头一般的黑面包。

玛丽也吃不下去,只能用水泡开,勉强咽下,夏洛特也吃不下去,便借口自己不饿,离开餐桌开始收拾厨房,又偷偷同玛丽打眼色,示意她到市场上看着买些点心。

玛丽便随坎贝尔太太一道七弯八拐来到一个奇妙地方,这处行人皆是匆匆,摊贩们左看右看,似乎在躲避什么,不像是什么正规地方,倒无端让玛丽想到黑市。

于是她便将心中疑惑同坎贝尔太太说了,坎贝尔太太如今已然明白这几位恩人虽然年轻有为,但实在不谙世事,便仔细同她解释说:“诚如你所说,这里是一个黑市,但在这个贫民窟里,能够有一个不被抓走的身份的人极少,我们也不敢去城里街道上的店家,那些店家眼睛可毒,绝不会接待我们的!”

玛丽点头不语,正听得入神,便感觉有人撞过自己,间或有一声微弱裂帛声,她立刻警觉,伸手摸摸口袋,却发现那人将自己一个口袋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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