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一言九鼎,吐个唾沫是个钉。既然说要陪姑娘喝茶,那必然会陪;既然说要付这一桌的茶钱,那必然会付。”暮倾晨说着,掏出百两白银,放在了茶馆的桌子上。
“这百两纹银可吸引不到我,”苏铃音右手支着脸说道,“不过,讲信用的男人,我最是喜欢。”
那个李青莲也说过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可到头来因忍受不了苏铃音的性格和她分了手。她现在最讨厌肉麻的情话,而对言出必行的人很有好感。
“俏书生,你叫什么?”苏铃音还是那个姿势,右手撑着脸颊问道。
“暮倾晨。”暮倾晨据实以答。
“暮公子,幸会,我是苏铃音。”苏铃音说道。
“我刚才问你,可有心结,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暮倾晨问道。
“心结嘛……”苏铃音答道,“大概就是我太孤单了。”
“那姑娘不妨带上我,不就不会孤单了吗?”暮倾晨趁热打铁说道。
苏铃音“噗嗤”一笑:“别闹了,我的脾气不是一般地差,没什么人可以忍受得了我,更别提与我同行。”
“那可未必,”暮倾晨不以为然,“从现在开始,你收获了一个可以与你同行的人。”
苏铃音不急于拒绝,他要与自己同行,那完全可以答应,反正她也孤单得很。不过,用不了多久,这个暮倾晨也应该会像李青莲一样,被气走了吧。
往后一月,没想到暮倾晨真的做到了守在苏铃音身边,一旦苏铃音有火气,暮倾晨就跑到远处,令苏铃音无人可以迁怒,等苏铃音火气消了再回来。
但,苏铃音的火气会消,很难说会在什么时候,也许是三刻,又或许是三个时辰,也许会是三天,甚至三个月也有可能。
暮倾晨,总是有足够的耐心去等,或许,等上一辈子都可以。
这正是李青莲做不到的。
苏铃音,终于对眼前这个“俏书生”动心了。
他不像李青莲那般满腹诗论,也比不上李青莲那般家道殷实,但终以自己的真心打动了苏铃音。
只可惜,苏铃音的性格就像一只刺猬,谁靠得太近,便会被伤到。
当暮倾晨与苏铃音正式成为了恋人,苏铃音希望暮倾晨不要再跑出去等自己消气,暮倾晨答应了。但从此以后也出现了情侣间老生常谈的问题,他们的争吵,越来越多。
于是,他们就这样一个不娶,一个不嫁,分分合合了几十年。
其间,苏铃音开创妙音阁,培养了弟子苏妙音,传授“破空流水剑”与“天影高山诀”,自此江湖上又多了一个武林大派。
暮倾晨到了五十岁的年纪,由于修习的内功太多太杂,体内真气相互冲突,身体开始返老还童,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苏铃音看着变小的暮倾晨,不禁笑出声来,第一句话却是:“没关系,你还是那个我爱的那个暮倾晨。”
暮倾晨几十年的付出,便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满意的回报。
暮倾晨委托全天下最好的衣匠,为苏铃音缝制了最美好的衣衫,待完成之后,拿到苏铃音眼前之时,暮倾晨这才发现,苏铃音已经老了,美貌不再,不适合再穿这么华美的衣服。
看着苏铃音满眼的遗憾与哀伤,暮倾晨的第一句话是:“没关系,你还是那个我爱的那个苏铃音。”
每次分手,不管把话说得多绝,什么“老死不相往来”,什么“再回来找你是小狗”,过不了多久,两人又会回头,你哄哄我,或者我哄哄你,便又会和好。
这就是苏铃音与暮倾晨,他们的爱将两人绑在一起,却又不会横加束缚。
“嗨,所以你们两个啊,别像我们一样!记得早点成婚,好让我抱抱徒孙!”暮倾晨对问兵、琉莺说道。
琉莺红了脸:“我倒是没有意见,就看问兵愿意不愿意了。”
“小子,听到没?别只知道练武,有了这么美这么温柔的恋人,可别辜负了她。”暮倾晨对问兵说道。
入夜,无陵山万籁俱寂,琉莺替熟睡的问兵掖了掖被子,然后来到窗前,独自望着明月。
“袖英妹妹、璟瑜姐姐、衷诉,还有表姐,你们过得好吗?琉莺现在非常幸福,唯一的遗憾,便是暂时见不到你们。”
而问兵此时的梦里,是“五秀”正在团聚。
在暮倾晨的教导下,问兵的剑术已达旷世奇剑之境。而天道之力,问兵也可以收放自如。问兵的武功与天道之力,相互成全,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于是,问兵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关的面前:试着掌握最深一层的天道之力。
“小子,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身为天道,要以万物为平等,不能掺杂个人感情。所以要修炼这最后一层的天道之力,需要你忘记情爱与恨意,你可准备好了?”暮倾晨问道。
“师父,我一定要掌握天道之力吗?”问兵问道。
“不是,”暮倾晨凑过来,“我听你这意思,合着好像还不愿意?”
“师父,弟子觉得,习得这最后一层的天道之力代价太高……得不偿失……”问兵出人意料地没有犹豫,好像自从得知自己身怀这种力量那一刻开始,就不打算用它。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那但武功天下第一啊,”暮倾晨急了,转着圈来回快速地踱着步,“你小子简直是……”
琉莺急忙携着问兵行礼,心中却因为问兵不愿意修习天道,如浸糖裹蜜似地甜:“暮倾晨前辈,问兵辜负您一片好意,还请暮倾晨前辈原谅。”
“原谅啥?原谅啥?这小子简直是太聪明了!想都不想,就说不用天道之力!对对对,‘得不偿失’!说得太好了!”暮倾晨没有生气,反而夸赞起问兵来。
“诶?!”琉莺没想到,原来暮倾晨也支持问兵不用这最后一层天道之力。
“没听懂?这小子说的一点没错,得不偿失!得到的太少,失去的太多!傻子才这么办呢!你问问吕洞宾这种人他要不要,他也不要,会要才怪!没有了爱恨,跟白痴差不多,武功再高还有个啥用?”暮倾晨说道。
“师父果然是有大智慧啊,弟子佩服。”问兵拱拱手。
“大智慧你个大头鬼,我还不是把你要说的话说了?小子,你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出师了。如今江湖之上,已经没有人可以战胜你。只不过十年之内,要打赢现在已经成仙的吕洞宾嘛……还真有点困难……”暮倾晨说道。
“师父,你是要我和琉莺下山吗?”突然要说分别,问兵心生不舍。
“嗯,你和你妻子下山做你们想做的事吧。糟老头子我,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教你了。”暮倾晨背过身去,不想让问兵看到他眼含泪光。
“师父传道受业大恩,问兵没齿难忘。”问兵说着,要给暮倾晨磕头道别。
暮倾晨转身扶住了问兵:“别整这些虚的,你若还惦记着老头子我,可以随时回无陵山来看我,只不过届时我在不在这里,就难说了。”
“师父……那徒儿走了……”问兵的眼中同样溢满泪水。
“暮倾晨前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及这段时间的照顾。除了多说几句感谢,琉莺真是无以为报……”琉莺说道。
“好了好了,干嘛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赶紧回去吧,你们的伙伴,怕是早就想见你们了。”
问兵与琉莺出了无陵山,两人驻立在山脚之下,心中默念:再见了,无陵山;再见了,师父。
“五秀”终于再度聚齐,问兵、琉莺、袖英、璟瑜、衷诉五人心中无不欢喜。
衷诉趁着大家都在,便宣布了一件事情:“我决定,回天道村找阿琴,向她说明我的心意。”
其余四人无不哗然,问兵问道:“那你回到天道村,又打算对阿琴说什么呢?”
这也是琉莺、袖英、璟瑜想知道的。
衷诉笑了:“我打算接受阿琴的表白,并把她带离天道村。我想先和她交往试试,如果她没有去处,可以暂时住在我家。”
“行啊衷诉,你果真是有了担当。”问兵赞赏道。
问兵失去音信的这段时间,衷诉和袖英时常待在一起,衷诉从未见过,从前乐观开朗的袖英,是这般地黯然神伤。
他同样担忧问兵的同时,也领悟了一件事:自己不可能会取代天道大哥在袖英心中的位置。
这一刻,他终于放下了袖英,试着开启新的感情。
他愿意给等在天道村的阿琴一个交待,虽然不知阿琴是否还在等他,但他觉得,是时候回一趟天道村了。
三天以后,“五秀”重回天道村,衷诉自己叩开了阿琴家的房门。
当阿琴打开房门,看到衷诉立在身前,阿琴惊喜地叫道:“叶大哥,你真的回来了!”
衷诉点点头:“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叶大哥,”阿琴满怀期待地问,“你是来娶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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