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们要进去吗?”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楼宅,镂空雕花,碧瓦朱甍,屋檐下挂着一排红灯笼,被风一吹就轻轻晃动。
只是花海中无端出现这么一座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略微诡异。
“进去吧。”尹千煦低声道。
他清楚,他们别无选择。
推开大门的一刹那,一股极香极浓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刺激得人头脑发胀。
“屏住呼吸!”尹千煦本想着打开门或许会射出箭矢,压根没料到这一层,他几乎是在闻到味道的瞬间便冲着荀肃喊,自己却猛地吸进了一口,顿时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荀肃反应极快,迅速点了自己穴道,而后一边轻拍着尹千煦的背,一边心疼道:“师尊,你怎么样?”
尹千煦摇了摇头,所幸他吸入的并不多,用内力一逼很快便出来了,只是这味道实在太过呛人,即便他封闭自己的嗅觉,头脑中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楼宅的门口笼罩着一层黑雾,叫人看不清前面的路,尹千煦眉头微皱,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进。
没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走对了普天同庆,走错了死路一条。
他一人倒是没什么,但荀肃不能冒险。云佼极有可能已经知道荀肃的身份了,若他要置荀肃于死地……
“师尊,怎么不走?”少年疑惑地望着尹千煦,而后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温柔一笑,“师尊要是害怕,牵着我就好了。”
言罢,他还主动拉上尹千煦的手。
荀肃的手很温暖,轻而易举地便驱散了尹千煦心中的阴霾。望着少年明媚的笑脸,他心中一暖。
罢了,管他龙潭还是虎穴,他陪着他闯便是。
即便是地狱,自己也能护着他。
穿透黑雾,眼前突然大亮,似是谁将太阳偷来关在了这小屋内,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尹千煦只觉五感消失了,唯有右手紧握着的那抹温暖,牵动着他的知觉。
过了不知多久,白光逐渐暗淡,尹千煦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正当他要睁开双眼时,紧握的那只手却突然不见了。
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手中没了熟悉的触感,他的手抓了个空。
“荀肃!”尹千煦惊出一身冷汗,他猛地睁眼,望见的却是一片通红。
霎时他有些懵,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而是一块红色的布盖在他头顶,遮住了他的视线。
红色的布……
尹千煦心中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有些僵硬地掀开布条,映入眼帘的场景直接让他顿住了。
窗上的对联贴着“喜”,红木制成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件女子的梳妆品,红烛悠悠,红纱掩帐,铜镜中倒映出的自己,竟也不知何时着上了一件大红喜袍。
什么情况?
尹千煦大脑还处于当机状态,鼻尖却已嗅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和刚刚在门外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的思绪猛地回笼,这味道逐渐和脑中一个名字重叠。
十大禁香之一——欲心香。
刚刚在外头还没闻出来,只觉有点熟悉,此刻想起了这名字,尹千煦心中一阵颤栗。
欲心香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但能控制人的心神。即便不呼吸,它也能通过皮肤进入到体内,直到人被彻底控制,便会被激发出内心最深处的**,然后不顾一切地去实践,因此是神界诸神一向极为忌惮的东西。
“遭了。”尹千煦喃喃道。
他有神界术法庇身,自然不用担心这香的影响,但荀肃修行尚浅,若他被迷惑住了,要走出来,恐怕是一件难事。
尹千煦低头看了这累赘的婚服几眼,心中恶寒血娃娃的恶趣味,正准备起身去找荀肃,门却被人从外面猛地敲开,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嘎吱”一声过后,一个同样穿着婚服的男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尹千煦忙着和自己的发冠作斗争,一时没空去看他,于是便错过了和那人的对视。等他终于将自己的发冠解开,想去看动静时,身子却被人猛地一推倒在床上,手腕也被人从上方狠狠压住。
木质床上铺了厚厚一层柔软的被铺,摔上去当然不会疼,但尹千煦仍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当他看到那张脸时,内心就更加惊骇了。
“荀肃?”
他瞪大眼睛,正准备开口训他,一句话还没讲出口,却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
瞳孔涣散,眼眶微红,这是……
中了欲心香啊……
“你放开!”尹千煦急了,奋力挣扎,妄图挣脱荀肃的钳制,但荀肃不知吃了什么药,力道不松反紧,很快,尹千煦白皙的手腕便被捏出了一道红痕。
“荀肃!你清醒点!看看我是谁!”尹千煦声音都带上了点颤抖,他心焦荀肃中的香,本想运功帮他把毒逼出来,谁知原本乖巧的小徒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松开他。
“师尊。”
荀肃终于开了口,嗓音却不是平日的活泼跳跃,是低沉的,带着一点沙哑和磁性,似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在捕食前对被捕者进行最后的警告:“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人了。”
他一手钳制着尹千煦,一手抚上他的脖颈,缓缓上移,摩挲着他的唇。这些曾经他只能肖想的部位,如今都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
任君采颉。
尹千煦只觉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近乎惊悚,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曾经得心应手的术法此刻全部忘了个精光。
欲心香能激发人内心最深沉的**,然后加以实践……
血娃娃的幻境能按着人的内心所想而变幻……
所以荀肃的**是……
“你疯了?!”尹千煦扭动着想躲开荀肃抚在他胸口的手,眼尾薄红,声音抖动,“我是你师尊!”
“那又如何?!”这话不知触到了荀肃哪片逆鳞,原本还较为冷静的他此刻忽地激动起来,尹千煦只觉身上猛地一重,还未等他开口,一阵柔软的触感便堵上了他的嘴。
荀肃……在吻他。
尹千煦呆愣着,只觉所有的知觉都汇聚到了这一张薄薄的唇瓣上。一瞬间,喜房也好,婚床也罢,都不重要了,眸中只剩下那双星眸,睫毛扑闪着,像蝴蝶的翅膀。
直到唇间传来一阵疼痛,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惊恐地想别过头把荀肃推开,谁知他这一下挣扎似是激怒了始作俑者,这一吻突地变得疯狂、激烈。
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是咬。
他像是饿急了的野兽,拼命地吮吸,发疯地索取。尹千煦被迫承受着这爱意,鼻息间全是荀肃的味道,火热滚烫,似是要将他点燃。
“唔……”尹千煦喉间呜咽着溢出一道低吟,眼见荀肃得寸进尺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里衣,他终于受不住,狠心咬住了他的唇,但终究还是收了分寸,没舍得咬出血。
荀肃吃痛,皱了皱眉,尹千煦便趁着这一下狠命别过了头。
他喘着粗气,实实在在地感到了害怕。
荀肃太疯狂了,他根本受不住。若他真的想要自己,恐怕……
自己亲手教养出来的徒弟,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滚开!”他沙哑着嗓子,气急了似的望着荀肃,语气加重。
“师尊不喜欢吗?”荀肃是笑着的,但眸中却不露任何笑意,阴沉、黑暗、野心勃勃地盯着隐忍的尹千煦,“那倒是弟子的不对了。”
眼见荀肃的双眸愈加疯狂,尹千煦深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先稳住这个失控的疯子,绝对不能再说刺激他的话,“荀肃,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师尊不知道吗?”荀肃俯下身,凑近尹千煦的嘴角,轻轻吻了吻。
他嘴上唤得恭敬,手却不老实地贴上了尹千煦的腰。
这一下来得突然,腰部向来是尹千煦的敏感之处,平时自己都能不碰就不碰,更别提还有个人贴着他脖子吹气。
所以,当荀肃措不及防地捏住尹千煦的腰时,他一下便闷哼出声。
“荀肃……荀肃!”尹千煦慌乱起来,他扭过脖颈,尽量不让人看到自己失礼的样子,“你别碰那儿……”
“这么敏感?”荀肃坏心眼地再次捏了捏尹千煦腰部,满意地收到了他隐忍的喘息,“师尊果然,‘媚骨’天成。”
“荀肃……”尹千煦近乎哽咽,“你放开我!”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嗓音似是唤起了荀肃一丝清明,他微皱着眉,一手扶住了额头,尹千煦见状,趁机便挣脱开了他的钳制。
燃着的欲心香被一股强劲的灵力猛地劈成两半,尹千煦身体微微颤抖,他喘了口气,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荀肃的几个穴道,紧接着,源源不断的灵力朝着他体内传了过去。
荀肃被这灵力一逼,猛地闭上了眼睛,尹千煦腿还是软的,只能坐在床上,缓缓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用自身纯净的灵力将他全身上下的血脉重新清理了一遍,直至确保余污已出,这才停手。
按书上记载,中香者被解除欲心香后很难确保会不会记得中香时的事情,那荀肃……
尹千煦私心希望荀肃能什么都别记住,那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作自己不知道。
铺上的荀肃眼睫毛动了动,似是蝴蝶的翅膀,尹千煦莫名便有些紧张。
只能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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