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峰上,敖广住了下来,不过在这里之后的几天,他却是再没见过太一昊天,只有一个自称是山神的老头,在这里陪着他说话解闷。
老头名叫隐修,是这一带的山神,平日闲来无事,便幻化成凡人的模样,混迹在百姓之中,不是听曲就是看戏,甚至于他连西边村子里的小寡妇、跟几个男人相好都能知道,以及南边村长家里总是失窃的鸡,其实是被村长的大儿媳妇儿偷偷拿去补贴了娘家,都一清二楚。
总之就是……挺迷得。
迷得敖广有时候都差点忍不住想给他把嘴缝上!
但……敖广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这是前辈,这是前辈要尊敬他,这是前辈。
结果……
隐修捅了捅敖广的手臂:“敖广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敖广张嘴,正待要说时,隐修忽地又道:“你没听见也没关系,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说,不过你说这事怪不怪,这两个男人有什么好处的?你有的我也有,大家都一样,硬邦邦的还不解风情,凑一块做什么?”
敖广:“……。”
忍住!
隐修继续嘀咕:“你说这要凑一块也就算了,那你两干干脆脆的凑在一起就行了,那干嘛还要骗个小姑娘给你们当媳妇儿作掩护,这太缺德了是不是啊?”
敖广:“……。”
就眉头突突地跳得厉害。
忽而。
隐修又小声地问:“敖广啊,你觉得我家主子怎么样啊?”
敖广懵:“你家主子?”
“对啊,就是救你回来的那位。”
敖广就……不想说话。
隐修又说:“哎还真别说,那位不轻易出来,我上次见他,都还是好几千年的事了,这次他一回来就把你给带回来了,你跟小老儿我说说,你是怎么征服他的?”
敖广:“……???”
还征服?
隐修继续自言自语:“不过你也别太顺着了,毕竟啊,这有些人就是有点那什么,嗯,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得到了他就不珍惜了,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吊着一下,才能永保地位永固啊。”
敖广彻底憋不住,他哭笑不得地摇头。
“前辈,你怎么这么懂啊?”
“那可不?”隐修一脸骄傲:“别看我只是个山神,可我好歹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这种事凡间里看得实在太多了。”顿了顿隐修又道:“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这凡间呐,有句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话……敖广还真没听过。
隐修又是叹息一声:“所以啊,凡间也经常有句话,叫痴心女子负心汉。”
咋听这话,敖广怔了一下。
他倒是不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他爹爹雪瀛而已,想到雪瀛,敖广才想起来,雪痕以及阿箬应该是还在不周山下等着他吧?
“前辈,可以劳烦你帮我哥忙吗?”
隐修一愣,笑了:“什么事,你说吧。”
敖广:“我姑姑与舅舅,应当还在不周山脚下等我,可否劳烦你帮我给他们带一句话,让他们先寻个地方住着等我回来,告诉他们我无恙,免得他们担心。”
“行,一句话的事也没什么。”隐修站起身来,拍拍衣服:“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两坛凡间的美酒,那东西,喝一口,能快活似仙呐。”
敖广点头一笑:“多谢前辈。”
……
不周山下,雪痕与阿箬确实是还等在这里。
他们确实不敢离开,可即便是不敢离开,他们也毫无办法。
不周山是为神山,没有高强的修为跟法力他们根本就上不去。
敖广那边已经多日没有音讯了,他们现在连敖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不周山上太过安静,安静得一点异常都没有反而更让人心神不宁。
这跟敖广第一天上去时的情况,截然相反。
至少那时,他们虽然上不去,可隐约地还能听到一两声龙吟。
而现在。
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
越想阿箬的心里越是发慌:“三哥,这么久了,广儿不会出事吧?”
雪痕满脸严肃:“应该不会,他倘若有事,青龙定会将他给送下来的。”
“可是现在……已经好多天了,山上都没有动静……。”
阿箬担心得不行,可看雪痕的脸色难看至极,她也不敢再说了。
低着头,阿箬一直在这不周山脚下的不远处来回打转,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忽地,阿箬又问:“三哥,你……以前听阿娘说过吗?”
“嗯?说什么?”
“阿娘好像说过,当年大哥也是在这里请了青龙前辈帮忙的。”
雪痕浑身猛地一震。
阿箬迟疑:“如果青龙前辈知道大哥的事,那他……。”
“你怎么不早说!”雪痕突然怒吼。
阿箬忙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况且这事阿娘只是说了那么一句,我恍惚听见的而已,如果不是广儿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我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这事。”
雪痕浑身紧绷睚眦欲裂:“如果青龙相信了那些事情,那广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阿箬脸色猛地惨白。
雪痕身影一转,瞬间幻化原形,他神色狰狞,地盘旋于空,眸光死死地望着不周山的方向:“不能再等下去,我要上去!”
“三哥!”
阿箬想要阻止,却根本就来不及。
雪痕不管不顾,直接朝着不周山的方向猛冲过去。
可他的修为根本就只是一只普通得龙,不周山周边浑然天成的神力,哪里是他能过得了结界。
轰!
一声巨响,雪痕被重重地反震了出去,摔砸在地上。
“三哥!”阿箬急忙狂奔回去。
雪痕倒在地上,接连地几个翻滚才堪堪停下,却连原形都维持不住,忽地一下就变了回来。
人形的他,脸色惨白,额头撞破,鲜血直流。
很是吓人。
“三哥!你别急!你别急!青龙前辈说不定不会伤害广儿,广儿说不定没有事的。”
“不能赌……我们赌不起……。”雪痕挣扎着踉跄起身:“广儿虽有大哥的丹元与灵力,可他根本就不会运用,如果青龙因为大哥的事迁怒,广儿……广儿会废的。”
阿箬呆住,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
她不是故意现在才想起来了,她之前当真不知道。
她听阿娘说起那些的时候,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一时间哪里会记得起来,如果不是这么多天了,那边都没有动静,她也不会急得突然恍惚想起这事。
“三哥……。”
“你让开。”雪痕将她推开,咬牙:“我一定要上去,一定要!”
他准备再次冲过去。
阿箬根本就拉不住他,只能白了脸色看着他不管不顾地朝前冲去。
阿箬吓得脸上毫无血色,浑身似被冻住了般。
可忽然地,那朝前冲去的雪痕,瞬间被一道结界给拦了下来,挡在了半路。
阿箬惊呆,雪痕也惊呆了。
“幸好幸好,小老儿我来得极时,不然你这条龙,不是就要折损在这山下了吗?”
“谁!”雪痕仰头,四下张望。
阿箬身后,隐修扛在肩头的拐杖上,挂着几大坛子的酒。
酒坛子还摇摇晃晃。
隐修却一点也没感觉,他只一副头疼的表情道:“你这条龙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你上不去还非要去,找死也不是你这么找的,你说说,我不就是去买了几坛酒晚了些吗,你就这么想不开了啊。”
雪痕满脸戒备:“你是谁?”
“我?”隐修捋须一笑:“我是这一方的山神,隐修,来这里找你,是有人拖我给你带一句话啊。”
阿箬与雪痕都面露狐疑,两人互看一眼没说话。
隐修道:“敖广让我告诉你们,他现在很好,他没事,你们也别在这里等了,先找个地方住着吧,等他伤势好了,他自然会下来见你们的。”
两人都是一震,雪痕急忙追问:“你认识广儿,他现在在哪?”
“他啊,现在好着哪。你们啊,也自己找个地儿先住着吧,别让他担心了,行了,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啊,你们可别再自己找死了。”
“前辈……。”
雪痕还想再问,隐修扛着拐杖,摇晃着酒坛就哼哼唱唱地消失不见了。
留下的雪痕与阿箬站在原地,两脸的懵怔。
而栖霞峰上,敖广也同样是懵怔的。
因为几天没有出现的太一昊天突然来了,敖广一时不察还以为是隐修回来了,他一个高兴,自己强撑着下了床,蹦蹦跳跳地跑到门边。
结果……
太一昊天刚开门,还没站稳的敖广失去重心,整个人就往前一扑!
刚刚回来的隐修一看这情况,瞬间瞪大了眼。
于是,特别不像个神仙的隐修,一个转身,拐杖上挂着的酒坛就朝太一昊天的背上撞了过去!
嘭!
敖广被太一昊天给猝不及防地扑到在地上。
太一昊天:“!!!”
敖广:“……!!!”
门口的隐修脸都给吓白了,酒坛一扔他撒丫子拔腿就跑!
就……希望自己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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