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那黑衣人也会时不时过来,查看二人的变化。
“这印记似乎只在你们身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你们好像很畏惧它?!”那黑衣人同时也发现了风祇身上的印记。
之前她就发现了那印记似乎会使神仙变得羸弱。
而随着印记越蔓延越深入,后估就出现了明显的虚弱。
如果找到其中关键,也就是找到了神仙的“弱点”。
如果她能够掌握神仙的致命点,倒时候,仙界,也不过是她囊中之物。
不过对于这个疑问。
后估没有出声。
风祇也没有回应。
黑衣人不在意对方的答复,只是在从后估身上炼制得专门对付神仙的东西,悉数用在了风祇身上。
密室里不见传出疼痛的喊叫。
泪落的声音明明被完全覆盖,却响彻在自己的心口。
那面上总是温柔笑容的神仙沉于痛苦。
瞎眼的妖,哑巴的人……
昨日如此,今时如旧。
七日。
直到天谴反噬彻底刺穿仙魂。
被囚于黑暗之中的神仙最终以另一种悲壮的方式回归自由。
也是那一天,千金亲眼目睹了一位神仙的陨落。
再次失语。
密室中。
万籁俱寂。
片刻,天钟声起。
仙界之上,那座辉煌灿烂的宫殿至此陷入黑暗,永夜无明。
悲痛吞噬整个人,金镯摔落两瓣,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金光瞬间冲开一切束缚,将一切都笼罩庇护在其中。
听到天钟震动,众人降临。
此地徒留已经失控仙气四溢的千金。
金光降临在所有生灵身上,形成一个防护。
失控之下,本能依旧在庇护这万物生灵。
看着双眼空洞的千金,众仙愕然,却不敢贸然下手,唯恐伤到对方。
现在千金的情况十分不稳定,一步错,天钟将会再次震响,但任由对方的仙气流失,情况也只会更危险。
有几个眼见形势更加危急,按耐不住,便想要出手,慕真伸手阻拦道:“先不要冲动。”
“千金现在的状态极其不好,放任下去只会更危险。”
东衡取来自己的心石,说道:“我上去先稳住他的仙魂?”
“等等。”双眼被厚重的黑布遮挡,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慕真的视线始终都在盯紧风祇,似乎在判断时机,片刻,她垂手迅速挥出十面白幡,白幡不断汲取对方的法力。
落在周遭生灵的金光也在不断淡化。
虽形势严峻,但慕真语气仍旧平静冷然,祂道,“我现在散掉祂全部法力,东衡你们在祂法力耗尽的最后一刻稳住祂的神识,并立即协同神商以最快速度将祂带回天池!”
发引千钧,众仙不敢稍有懈怠。
“就是现在!”
随慕真话音落下,众神灵一齐散出神灵之力护住风祇,霎时间,几道光束一闪,最终风祇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劫。
剩余神仙留下善后。
虽恪守不伤生灵性命,但对于后估身陨一事,众仙却也做不到轻轻放下,在给足了对方教训和警告之后,模糊掉对方于仙家的记忆,以及清除在后估和风祇身上的实验成果。
而此事过后,慕真耗费百年精力研制出魂幡,并在诸仙身上种下,只要仙气流失至一定点,则会为其他神仙所感知,能够最快时间赶到,免再生意外。
从那神仙中看到的关乎“后估”的记忆,始终让人介怀。
邪灵双手合十,俯首立于神像前。
当抬首看着高台上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神像,恍惚间,记忆融进了她的眼中,倒映出那副眉眼如秋水泛起丝丝清浅笑容的容颜。
亦真亦假,分不清的认知在此刻又重新界限分明。
“咻”
身后光影闪烁,伴随而来的是一杆长枪。
来人正是摧毁无数邪灵分身的九道。
邪灵转身看向来人,再次看见对方,之前那一剑的阴影再次浮于心头。
怕死和不怕死却总是在轮换反复之中。
而谢无恙等人也紧随九道而至。
看着众人,邪灵现在也不知以何心态面对。
或许应该平静等待死亡。
帝赢余光涵盖到邪灵身后的神像,当注意力落在上面,那些东西在眼中也得以补全细节。
是垂眸提灯的后估神像,神像两侧还分别站着两具小童像。
不过横梁间隙,灰尘不见。
只是在看见那栩栩如生的神像的时候,心头不由一震。
而那邪灵在在发觉自己的力量在被一点点的瓦解之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多谢在你的记忆中,我见到了真正的祂。”
被雕刻的每一刀中,滑落得每一分每一毫的心意,也都融入了那块木头的纹理之中。
九道面色不变,祂掌心一翻,长枪贯穿而过,邪灵瞬间灰飞烟灭。
祂甩出法力,轻而易举就用法力取出了邪灵的本体。
是一块木像。
木头的材质在人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存在。
九道将木像飘落在少秩手上,并说道:“少秩,探一下可还有余存分身。”
少秩把弄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之后,将木像还给九道,让九道带回仙界彻底销毁。
月心镜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往日平静。
日落月升,九道滞留在院中。
至夜深人静,等到庙中完全无人之际,九道轻轻一挥手,黑漆漆的苍穹忽然闪烁起雷电。
只见那雷电来势汹汹,忽一刹那,一道雷电划破天际,直击后估神像。
“轰!”
庙宇房梁之上被劈出一个巨口,雷电正中神像,待雷光暗沉,刚才站立神像的位置便只剩一堆乱石。
如此巨响,惊醒了许多人。
等到女子闻讯赶到之时,看见已成一片废墟的地界,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她能接受死亡,却无法接受从此“后估”在凡间将彻底的沦为了空壳。
而毫不知情的百姓,以为其触及天怒,也不敢再兴土木。
但即便再兴土木,后估残灵已散,今后所供奉的便就只是神像而已了。
至此,山还是那座山,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一夜过后,九道返回仙界,剩余四人仍旧走在寻找云石的路上。
却说几人走在乡野山路中,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少秩神色一动,帝赢见状,道:“怎么了?”
少秩伸手凭空翻出一个纸鸢,这是他让布偶偷换回来的。
帝赢接过纸鸢,意念感知,确实察觉到纸鸢上的气息确实不同:“这上面有阵法。”
说罢,帝赢将纸鸢递给九道,阵法一类诡道术法,最擅长莫过于慕真,但此刻慕真不在,少秩虽不及慕真,但好歹也有些许建树。
少秩肯定帝赢的吗:“对,“上面有两道阵法,一道是藏匿阵法,另一道,我没见过,但可以强势破开。”
“先解了第一道阵法。”帝赢道。
“好。”
少秩也不废话,几下就破开了藏匿阵法,纸鸢中心忽见鼓起了小包,少秩直接撕开纸鸢。
一时间,纸鸢里的灰洒落出来,风祇眼疾手快,在地面上化出一个金板,将其盛住。众人看着那灰烬,有种不好的猜测:“骨灰?”
才说完,众人却忽见纸鸢被撕开,第二道阵法也随之解开,片刻,纸鸢上就完全没有了关于第二道阵法的留痕。
“嘶,看来这次的问题非常棘手啊!”少秩眸子暗沉,语气薄凉。
“这种纸鸢肯定是有人定量贩卖,”帝赢道,“跟着他们,我们现在只要找到是谁在制造这些纸鸢,就能揪出幕后之人。”
“嗯。”少秩道。
对于找出贩卖纸鸢的人,少秩还是手到擒来,雀簪一挥,仙气便在方圆十里流动寻找。
却说不出片刻,少秩就将这片地方所有的纸鸢贩子的位置全都找了出来。
小商贩大多都是从大商贩处取货的,买货的同时谄媚道:“最近这纸鸢卖得快,都是东家的厉害。”
“还是跟上次的价格,这次要来取多少?”
自下而上,缩小范围到纸鸢的供货处。
几人很快就确定了位置为岐舌国邻国不夜国桃花城的一处院落。
院落表面确有不少绣工在扎纸鸢。
不过很快,几人就发现了端倪。
这些纸鸢最终都会被送人送往暗室之下进行二次加工。
少秩在那暗室上打出一道亮光,随即挥手将几人隐去身形,然后带着几人进入暗室。
暗室里面,是十几个黑袍人,正在拿取被存放在骨灰坛中的骨灰,将其用白布包起来缝在纸鸢上,并刻下一个藏匿阵法,最后将这些纸鸢再送到石洞深处。
众人来到石洞深处,那时一个耄耋老人,但是两眼锐利,身体矫健灵活,在黑袍人放下纸鸢离开后,老人打开血盒,在纸鸢贴着的纸条上辨析出对应存放一小截骨头的骨盒。
然后拿出骨头,沾着血盒,在纸鸢上刻下一个阵法。
风祇看不出其中门道,目光移向少秩。
少秩分析出老人所用阵法道:“此法与替身诡术有些相似,但非仙界所出。”
听到少秩的话,众人心底泛起了凉意。
而后少秩看向眼前一切道:“散碎无骨,殿下,我们盯住他们,看这些骨灰从何运来?”
“好。”
盯了许久,直到后半夜,几人才听到细碎的动静。
原是几个黑袍人带着十几坛骨灰从另一条密道而来。
众人忙循着密道而下。
密道四通八达,若非是极为熟悉之人,只怕只能困死在这密室中,或被机关所害。
一直到密道之外,从密道出来后,众人却发现,此处只是一处密林深处,风祇上前查看,少秩则召出无数布偶探查,帝赢甩出回响,云烟钻入各个方位,少秩散出仙力排查。
“不必寻了。”帝赢说道。
众人看过去,透过数十棵林木的遮挡,其间缝隙却让人窥见一丝真容。
远看近看不过都是几所瓷窑。
但当众人走入其中,少秩眉头微皱:“是藏形阵法,凡界独创的,有如此实力,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
闻言,谢无恙心下划过些许的猜想。
少秩和帝赢悄然划开阵法,与风祇和谢无恙几人进去。
步入阵法,少秩手一挥,阵法完好如初,丝毫未经动阵中之人。
而走进去,也还是那几所瓷窑。
只是多了几间石屋。
装着尸体的石屋。
此地,一半烧瓷,一半焚尸。
烧瓷是假,焚尸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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