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宁安与苏清源白日去了王家一事当然也瞒不过承甲与周盈两人,承宁安清楚得很,他就相当于一个看戏的家伙别说出力了,一点脑子都不需要动,浑身就写着轻松二字。
可为人父母的总会觉得孩子在外会受莫大委屈,晚上的菜肴也更丰盛些。
吃饱喝足,心情愉快,承宁安借着黄昏的宁静一人来到屋外。
凉风习习吹拂着树叶,同时也将一些生命已临近枯萎的叶子吹落下来,给予土地养分。
真好,这样活着。
展开双臂,深深呼吸,承宁安自顾自的露出一个笑容。
刚到这个世界便曾想过回去的方式,如今想来或许真有几分可能。存在魔尊的世界自然也有着仙人,而修炼的最高层次是什么,是飞升啊。
飞升又是往哪飞呢?当然是天上啊!
哪怕没有亲身经历,以前看过的小说也不是白费功夫,他当然知道飞升的难度,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试问一下,承宁安现在有什么想做的吗?
很明显,没有。
所以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不尝试成为一名修仙者呢,在这不平安的世界里增添一分自我保护能力,同时也找找回去的路。
那些存款没用掉,他真的会可惜!
体内的所有情绪在平复之下更能得到清楚回答,得知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后,承宁安好似觉得有一缕看不见的禁锢消失了。
他依旧站立着,沐浴在黄昏下的橘色光辉中,并未察觉到那身处阴影之中的成林。
次日的白天更是很好的风景,太阳灿烂,普照大地。
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承宁安想起母亲交给他的任务。
床上的被褥有过好几次补丁,却也在周盈的审美下稍微有些补救,看上去还没到极致邋遢的地步。
抱着它们几乎看不见眼前的路,承宁安迈出的步子小心翼翼又踉踉跄跄。
忽然怀抱中的重量一轻,承宁安大惊:“啊,怎么了?”
被褥已经转移到成林手中。
他的姿势是多么的轻松啊,单手便能控制住厚重的被褥还能与承宁安谈笑风生:“要挂在哪呢,小宁安?”
承宁安已经不想纠结他的称呼了,伸手一指:“就那大树上。”
这棵大树长得实在奇妙,硬生生从粗壮的枝干中伸出一结实枝桠,其上更是光滑平整,是晾晒衣物的最好位置。
成林一挥手,被褥飞上高空铺张开来,落下时正好卡在枝桠上,比平时手动抚平的更加平整。
“还有什么是要做?”
即便是看他魔尊的身份害怕,也没道理让他这位客人做事吧,承宁安摆手:“没了,仙人似乎很着急?”
成林点头:“是啊,时间差不多了。”
他没有给承宁安任何可以询问的机会,抓住承宁安的手腕就施展了缩地千里。
承宁安瞪大双眼。眼前的风景变化迅速,耳边传来的声音像风又不似风,大脑晕晕乎乎的,有股下一刻就要晕倒在地的可能,直到踩在结实的土地上,他缓了又缓呼吸终于顺畅。
“体质很好。”
面对夸奖此时此刻的承宁安根本没有心情回应,他捂着胸口连续吞咽,成功把干呕感压了下去。
而成林说完也不开口了,他只是看着承宁安默默点头,眼中欣赏愈浓。
看来当时被吸收掉的魔气并没有被废弃,反而是增强了他的身体素质,否则一个寻常人类在经历缩地千里后,不是晕上大半个时日,就是会吐得天昏地暗。
成林的想法越发控制不住了,他想如果他继续给承宁安输送魔气呢,这个人类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全然不知成林已经想把他当作小白鼠做实验的承宁安惊讶的下巴都要落在地上了,他看见了意外的风景。
不得不说他们所处的位置很巧妙,蹲在半个成年人高的灌草丛中,能很好的隐藏身形。
当然不蹲也可以,他们这个地方离现场还有一段距离,旁人不一定能看见,可惜承宁安做贼心虚,还拉着成林一起蹲。
承宁安见成林不乐意,急了:“哎呀,快蹲下来呀,要是被发现我们在偷看就完了!”
“小宁安,你又忘了我身份了,”成林还在笑,“若是被发现,我大可一捏法诀就跑。”
“那我呢?”
“自己想办法啊,做人靠的都是自己。”
承宁安:……
行,他忍,打不过还不能忍吗!
牙齿都快被咬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承宁安都要惊讶他这般忍气吞声了,今后一定能有大作为:“仙人,仙人你说的时间差不多了原来是看戏吗?”
“是觉得无聊吗?”若只有这一个问题成林看上去当然是温柔的,可是他非要加上一句,“那我就回去了?”
“不不不,看看看!”
别以为他没听懂成林的咬文嚼字,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所以他要是离开,必然会把他仍在这里!
这么高的一座山,就算是老老实实爬下去就要花个半天时间!
算了算了,不生气,不生气。
把气吃下去,以后能在飞升上一飞冲天。
拨开在面前遮挡视线的杂草,承宁安目不转睛看着一处洞口。
这一场戏的主角全部到齐,几人的分工也是同样明确。
有身形算不上魁梧却故意面露凶恶的劫匪,有被劫持后万分不安、嚎啕大哭的王绍,有生怕惹恼了凶犯唯恐会害弟弟命丧黄泉,不敢轻易动作的王大少爷,亦有哭泣不止的夫人。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劫匪大吼,神情癫狂。
还有内情?
这发展承宁安喜欢啊,可惜手边没瓜子花生,无法做到彻底的看戏。
他突然看向身侧,成林表情没有过多波动,承宁安怀疑:“仙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
“继续看,哪来这么多废话。”
承宁安当然愿意继续看,劫匪头上顶着的身份更加增加他的兴趣。
姘夫,是谁的姘夫?
大脑空白着,眼珠子却自主落在仍旧哭泣的夫人身上。
这夫人从始至终都在哭,可前后带给承宁安的情绪各不相同,要说一开始是心疼与怜悯,现在则只有啧啧称奇了。
“阿山你快放了绍儿,他是……”也亏这夫人还能想到她的小儿子,忍着哭声开了口。
“好啊,我就知道,比起我你更在意这个和那老头生下来的孩子对吗!”架在王绍脖颈上的刀更进一步,锋利的刀刃在皮肤上落下一道红印。
夫人尖叫大喊,却又不敢过度刺激他。
原本能当做主心骨的王大少爷因前面的三言两语不可置信,一直询问夫人是怎么回事。
“娘、救我,娘!”怕死之心涌上心头,王绍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满脑子全是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你再叫这匕首就不是简单的割破皮肤了,我会让它捅进你的脖子,让你娘好好看看你的死样!”
“你敢!”王大少爷终于回神,“你想要的银两我们已经带来,你还想做什么!”
承宁安看的又挠心又挠肺:“他们不会真的想靠自己解决问题吧,来之前没有通知官府吗。”这样一来一回的拖下去,要闹到什么时候?
虽说彩云镇上的官府都不咋地,但好歹也是个官方组织,总有点武力值不至于控制不了一个劫匪吧!
不过要知道成林带他过来是看这种戏的,他也会冲到官府里说。
“我想要什么?”
阿山死死看着曾经与他欢好数十年的女子,她的一切都长在他的心尖上,如今哭的更是梨花带雨,好不令人心疼。
他说:“我想要莞儿和我一起走,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日夜与我说王家老爷对你不好,你也不曾倾心于他,为何不愿和我一起走!”
“你简直痴心妄想!”王大少爷哪敢给母亲说话的机会,他压抑着颤抖的心脏,想拼尽一丝机会守住这岌岌可危的家。
突然又有些心疼这位王大少爷了,母亲能出轨几十年,这个谁身上谁受得了啊。
结果这王绍一听,不走寻常路,为了小名直接拼了:“爹,爹,阿山爹!我同意你和我娘在一起,这样我就是你儿子了,爹!放、放了我!”
这有这种操作?承宁安震惊。
成林不忍直视,轻骂道:“懦夫!”
王大少爷更是气的目眦欲裂:“王绍你在说什么!你怎可同意娘与这奸夫在一起!”
王绍也气,怒吼着:“刀没架在你脖子上,你当然不害怕!”
可王绍的这句话也的确打开了承宁安的任督二脉,他再次一看王绍头顶的村民二字,以及王大少爷头顶的镇长之子几字。
该不会被这家伙胡乱说的,真的说中了吧?
若王绍真是王老爷与其夫人的孩子,头顶的字怎会与王大少爷不同?况且阿山也说两人苟且十几年,算算年岁真有可能诞下王绍。
不是吧……?
所以这声爹,可能王绍还叫对了?
承宁安·猫猫宇宙。
这场戏成林看的不耐烦了:“有点慢啊,这么久也不见踪影,果真是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家。”
“等谁啊?”承宁安有话直问。
这荒郊野岭的,会有谁来啊?
“当然是王老爷,他也是这场戏的大头。”
把正主和姘头凑合到一起,还是成林会玩。
“但是王老爷怎么回来这?”
成林露出万事皆在他掌控的笑:“我为他留了一封信。”一封提示他被带了绿帽子的信。
下方的闹剧仍旧没有停歇的心思,地上的变化也逃不过承宁安被增强过的身体。
土地上的碎石出现明显的上下震动,站在高处的承宁安伸头张望,道路延伸至远方他看见一辆姗姗来迟的马车,以及后方列队工整的官兵。
哟,还知道通知官府,有点理智。
承宁安刚想点头呢,从车上下的来王老爷就快步逼近其夫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对莞儿做什么!”推开王绍阿山就要抬刀上前,那坚定这心想要夺取王老爷性命的力道着实怕人,那些官兵也非吃素,迅速上前反手一压便将人狠狠控制在地。
“爹你做什么!”王大少爷想也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我想做什么?你看看你娘做了什么!”
愤怒之下拍打在王大公子身上的信件一件件飞舞,他伸手接过一张,入眼的就是阿山与莞儿的称呼,他如何不明白,这分明就是他们暗度陈仓的证据!
那被他小心维护的一切终究还是塌了。
承宁安叹息又无奈:“父母间的情感问题,最终受苦的还是孩子。”
“孩子?”成林看着王大少爷,“你说他?他都二十有三了。”
承宁安:……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可以出场了。”
承宁安还没反应过来,耳边闪过一阵风,成林消失不见:“不是,这事情不都快结束了吗,怎么还要掺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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