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例

清吧昏黄的灯光下,流淌着舒缓动人的轻音乐,零星的几道身影在吧台边走动,唯有一位身穿纯白长裙的女生安静地坐在调酒师前。

“第一次来吗?”年轻的调酒师将调好酒推到姜辞面前,目光落在她那张清冷绝尘的脸庞上,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眼前的人太过漂亮,他根本说不出任何形容词,总觉得不够贴切——

冷白的肌肤如完美无瑕的玉,眉目清绝,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美感,多说一句话都是亵渎。

姜辞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泛着冷意的透明杯壁,抬起眸,目光扫过调酒师,声色寡淡地嗯了一声。

调酒师觉察到了对方的冷淡,指尖微微一颤,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语气里透着明显的讨好:“那您很会选,这杯椰林飘香是一款甜酒,以朗姆酒调配,加了椰汁和凤梨汁,很适合不怎么喝酒的女生。”

姜辞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余光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缓缓放下酒杯,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色。

“阿辞,你怎么在这?”假意温柔的声音落在姜辞的耳侧,潮湿晦暗的目光透过乌黑卷发的缝隙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带来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姜辞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她打量着站在眼前的男人,轻启薄唇:“淮之,你不是先回家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顾逍听到熟悉又讨人厌的名字,眸光微动,他侧倚在吧台上,指尖轻轻地绕起姜辞的卷发,帮她别于耳后,指腹抚过她的耳廓,目光凝在那一张一合的莹润唇瓣上,语气故作温柔:“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就过来接你了。”

“我的头有点晕……”姜辞伸出手,手腕搭在了顾逍的肩膀上,脑袋微微一歪,眼神定定地描摹着这张早已刻在她脑海里的脸。

和记忆里的顾淮之有七分相似,面容清疏,鼻梁高挺,最动人的是那双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浑身透着闲人勿扰的气质,笑起来的时候却很温柔。

顾淮之的外形是无可挑剔的,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光是站在那,就足以让人沉溺。

顾逍和顾淮之是亲兄弟,顾淮之比顾逍大两岁,他们长得很像,但是性格截然相反——如果说,顾淮之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那么顾逍就是阴湿角落里肆意生长的幽暗青苔。

姜辞母亲早逝,父亲另娶他人远走海外。因此,她从小被寄养在顾家,和他们兄弟俩一起长大。

如果站在姜辞面前的是顾淮之,她绝不会做出这么越界的动作。

“你想去哪?要回家吗?”顾逍低眸望向那双迷离的双眼,只见一行清泪蓦然垂落,沾湿了他的指尖,在他的心底掀起汹涌的情绪。

凭什么他哥能吃那么好?

嫉妒与渴望交织在一起,脑海里还有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绷紧了,直至姜辞的下一句话:“我不想回家,我只想要你。”

姜辞是凑近了贴在他耳畔说的,用的是湿热的气声,像一只小猫挠过他的心尖。

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顾逍将“醉酒”的姜辞打横抱起,指腹隔着蕾丝裙尾落在姜辞的膝弯。

他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调酒师叫住了他们:“等等。”

调酒师打量了顾逍几眼,按下心底的疑惑,将账单递给顾逍:“你好,请结一下账。”

“好的。”顾逍迅速付了款,快步离开。

调酒师看着那杯只喝了两口的椰林飘香,回想起姜辞的变脸速度,他抬起头,盯着顾逍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

顾逍将人抱出酒吧时,姜辞的双手已经环住了他的手臂,细腻的肌肤蹭过他的侧颈,掀起酥酥麻麻的热意。

“还能坐稳吗?”顾逍放缓语调,努力模仿着顾淮之的温柔声线。

“腰疼,想躺着。”姜辞将脸埋在顾逍的胸口,微微蹙起眉。

顾逍喷了香水,是一股淡淡的乌木沉香,和顾逍一点也不搭。

“就算身体不舒服也要和顾……我一起参加这场同学会是吗?为什么?”顾逍的语气差点没压住,透着隐隐的怨恨。

原本姜辞该和顾逍同届,但她姜辞成绩好,跳了两次级,最后和顾淮之成了大学同学。

而顾逍高中毕业就去了国外留学,学的美术,今年回国。

在此之前,姜辞不知道顾逍已经回来了。

姜辞恍神了片刻,闷声道:“同学会开一次挺不容易的,我不能缺席。”

顾逍的手指微微收紧,不自觉地在她粉白的膝弯处留下几道明显指印,他又连忙放松了些,但心口依然堵着一股气。

这些待遇本来是属于他的,都是顾淮之的错。

他目光渐凝,打开车门,将姜辞抱了进去,低头一看,姜辞已经闭上了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像鸦羽一般,颤动时似是形成一阵无形的风,吹得他心神激荡。

他盯着姜辞的脸看了许久,嘴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是不能缺席同学会,还是不能缺席顾淮之在的每一个地方呢?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喜欢他七年。”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顾逍合上车门的刹那,姜辞睁开了眼睛,眼神一片清明。

人人都以为她对顾淮之一往情深,甚至可怜她跟在顾淮之身后七年也没得到回应。

其实,她只是喜欢那张脸,她可不想招惹顾淮之,毕竟顾淮之不是她能随便玩玩的人,万一哪天她腻了怎么办?

到时候分手了,过年还得在同一张桌子上吃年夜饭,想想就尴尬。

但顾逍不一样,他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特别是顾淮之,如果她只是和顾逍玩一玩的话……

驾驶室车门开启的时候,姜辞再次合上了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大概知道顾逍想做什么,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殊途同归的。

直到汽车正式启动,那道粘人的视线才消失。

这还是姜辞第一次坐顾逍的车,顾逍开得很稳,车内相当安静,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大约过了十分钟,车停了,姜辞被顾逍抱起,她半睁开眼,声音很轻:“淮之,这里好黑。”

在姜辞看不见的地方,顾逍的眼神越发阴郁,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嫉妒:“马上就不黑了,阿辞。”

他朝着电梯走了几步,暖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淮之,你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姜辞的指尖抚过了顾逍略显干涩的薄唇,漫不经心地说着。

顾逍目光一顿,心漏跳了半个节拍,嘴唇微微翕动,说不出半句话。

“你多笑一笑,笑起来会更好看一点。”姜辞认真地盯着他的唇,指尖在他的嘴角划过一个弧度。

同样是不笑,顾逍的脸色会更差一点,像是要把谁给宰了。

“好啊。”顾逍十分勉强地笑了笑,“是这样吗?”

姜辞凑近了些,睫毛轻轻扫过顾逍的脸颊,温热的呼吸也落了下来,弄得顾逍一阵心慌马乱。

他像是等待审判的罪犯。

但是姜辞最终也没有落下那一句:你不像他。

她假装自己睡着了,趴在顾逍的肩头,眼睛半睁半闭,观察周围的环境,暗暗记在心底。

直至顾逍将她带到电梯前,她才彻底闭上眼。

片刻之后,顾逍终于把姜辞带进了套房,锁上门的刹那,他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卧室的双人床上。

但是姜辞的手抓得很紧,连带着他也跌到了床上,与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唇只差毫厘。

四目相对间,顾逍的心凉了半截,正在犹豫是否要狡辩一下,却见姜辞勾住了他的腰,主动亲在了他的唇上,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顾逍睁大了双目,手指攥紧了床单,心跳陡然加快,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越发粗重。

最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冰凉的手指一根根地贴上姜辞的指尖,然后十指紧扣在一起。

温热的呼吸黏腻地交错着,耳鬓厮磨间,空气越发地燥热。

“阿辞,可以吗?”顾逍在雪白的侧颈落下了一个吻,强忍着冲动,轻声问道。

姜辞的指腹落在顾逍的心口,缓慢地打了个圈,语调绵长:“我有洁癖,得看体检报告。”

“我……我是第一次,没来得及准备。”顾逍将脑袋彻底埋在了香软的脖颈间,闷声说。

“那我破例一次。” 姜辞的指尖划过紧绷的腹肌,眼底蕴着一丝笑意。

破例?谁是没破例的那个?他哥?

顾逍嫉妒得想发疯,但他现在是哥哥的替身,他还必须假装温柔,不然被姜辞发现他是个赝品,他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下一秒,姜辞就推开了他,两手掐住他的下巴:“你去漱一下口。”

顾逍的手指微微蜷起,嗯了一声,漱口的时候都不敢看姜辞,用纸巾擦干嘴角后,他跪在姜辞身前,仰起头看着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他喉结微动,声音晦涩:“我要怎么做?能教教我吗?我会听话的。”

姜辞轻笑了一声,指尖穿过了顾逍的发丝,慢慢地引导着他。

……

虽然顾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但胜在有耐心、悟性好。

姜辞惬意地裹上被子,顾逍看见姜辞嘴角勾起的笑容,脸上的阴郁也一扫而尽,抱着她入眠。

第二天,姜辞醒来的时候,顾逍睡得很沉,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叫醒他。

姜辞和顾淮之一样,学的工商管理。顾淮之可以继承家业,但她现在就职于一家互联网公司,职位是人事助理,工资稳定,朝九晚五双休,很清闲,所以她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她的副业是声音博主,偶尔会发一些配音片段,或是开语音直播。

昨晚是固定开播时间,因为同学会和顾逍,她只能推迟。

但放纵得太晚了,姜辞走在路上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而且喉咙有点痒,她在思考要不要再推迟一晚直播,她需要休息。

这家互联网公司租的还是顾氏集团建的写字楼,姜辞还没到写字楼,身后就传来了顾淮之的温润嗓音:“阿辞,昨晚没睡好吗?刚才远远就看见你精神不佳。”

姜辞挑了挑眉,转过身时,露出一副懵懂单纯的表情:“有吗?可能是因为昨晚做噩梦了。”

“是不是因为昨天同学会他们的话让你不高兴了……”顾淮之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她侧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话音戛然而止,“阿辞,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刺眼得让他无法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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