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风从莲花寺里出来,心中却将自己死而复生以来,所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复盘了一通。
陛下说他会告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己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大魏皇帝的法眼,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大魏皇帝,京都最高权力者,自然该对京都的一切了如指掌。
也就是说,连对自己为何来莲花寺找太后祖母,陛下也很清楚,那太后忽然仙逝,还有陛下如此及时的口谕,是不是有可能......
太后的死也和大魏皇帝有关?
秦随风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褚怜人,墨眸带着静静的审视和观察:
“陈缘是你的师父?”
褚怜人灰眸一凝,语气都乱了几分:
“世子殿下!陈缘确实我师父,小的时候曾教过我一些拳脚功夫。可不仅仅是我,宫内有些根骨的宫人,都会被集中在一起训练,我与他只有师徒之名,并无师徒之情。”
“殿下,我一直都是你这一边的。”
秦随风仍旧沉默不语。
可就是这种沉静沉默的样子,让褚怜人心底微微恐慌,还有难掩的恐惧。
他宁愿秦随风此刻是带着愤怒和失望来质问他,而不是这种毫无人气,毫无情绪的目光。
褚怜人拉住秦随风的手,凸出的骨节泛白,似乎想说千言万语,却只喃喃两个字:
“殿下......”
一向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人,此刻忽然变成了个哑巴。
秦随风不再难为他:“你师父倒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才,那你说说,他究竟是谁的奴才?”
褚怜人煞白的面容沉了几分,但说到正事,他立刻又恢复了往常的理智。
“我师父他陪侍在太后身边,也是看着当今圣上长大至今,整整四十载,我想没有比他更忠心耿耿的人,也没有比他更适合活在这深宫中,他忠于太后,也忠于圣上。”
秦随风眸光微闪,问道:“如果在皇祖母和皇帝舅舅之间,非要选一个呢。”
褚怜人毫不避闪,一字一句道:“没有比师父更适合生存在深宫中的人了。”
秦随风立刻懂了,嘴角微勾,然后又无力的垂下,“原来如此,真是好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奴!”
皇祖母已然是半截棺材入土的老人,而当今圣上还生龙活虎的活着,依照这架势可得有好几十年呢。
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年轻的一国之君,更别提这个一国之君还是个英明神段的明君。
这还用选吗?
短短几句话之间,秦随风已然窥见冰山一角下深不见底的冰川。
对大魏之间,明里暗里的局势,也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原来,
陈缘真正忠心的人是陛下!
不,与其说是陛下,不如说这个老太监将自己未来的权势和地位都押注在了皇帝舅舅的身上。
不得不说,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这个老太监一定是早就领悟了陛下的深意,和陛下想要看到的朝堂局势,才一边对东宫储君尊敬有加,一边又默许自己的徒弟褚怜人暗中支持七皇子。
自古以来帝王之术,即平衡之道。
而东宫和七皇子之针锋相对的局势,就是多方势力各自心照不宣的选择。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呢?
太后的死又和这位大魏天子有什么关联吗?
秦随风想,也许等他见到了陛下,一切都将明晰。
秦随风和褚怜人快马加鞭,两个人用了一个晚上,又回到了京都。
暗尘无光的天空,高大古朴的城门口,依稀有两个人影等在城门外,似乎在等人。
秦随风拉紧缰绳,马蹄飞扬,立刻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他看向那两个身穿黑甲的将领,立刻就明白了对方是大魏天子派来的人,毕竟皇城里能驱使黑甲的只有陛下一人。
“世子,久等了,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秦随风下了马,立刻跟在那两个人身后,褚怜人也沉默的跟在后面,一路上无言。
等走了一段路后,秦随风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入宫的路线。
“这不是入宫的路。”
“陛下如今不在宫内。”
说完这句话后,前方的将领也不再多言。
监察司。
秦随风跟着前面的黑甲将领后面,沿着京都里大大小小的巷子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一处偏僻荒凉的建筑面前。
他看着上面有些年代的牌匾:
监察司?
监察司不是褚怜人的地盘吗?
他瞬间扭头看向褚怜人,对方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秦随风这才注意到,对方这一路上似乎都有些格外沉默。
秦随风眸光沉了沉,不在去看褚怜人,跟在那名黑甲侍卫后面,走进监察司。
入目就是空荡荡的四方石墙,几个古朴的院门,但都不太像有人经常走动的样子。
只见,
黑甲侍卫忽然走进一面墙,将一枚边缘不规律的黑色石块儿压进这石砖上的空隙,然后地面出现细微的摩擦声。
面前空出了一块儿,层层阶梯向下延伸,就像通往地狱的路。
又是石阶。
秦随风只觉得他今天难不成是和这石阶犯冲不成?
去莲花寺要爬楼梯,见陛下还要爬楼梯?
“世子请进,陛下就在下面等着世子。”
带着獠牙面具的黑甲侍卫,声音低沉暗哑。
秦随风没动,他最后看向一旁艳红至极的身影,平淡道:
“司空大人,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褚怜人没有说话,只是夜晚的微风轻轻吹动身上的红袍,层层叠叠,像是轻颤的彼岸之花。
秦随风懂了,他垂眸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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