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厌世傀儡帝王攻(13)

不论花映袖这句话是为私还是为公,慕悬照都清楚地明白,光是杀杀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温与钦和花映袖二人皆是浸淫朝政多年,在这场权利的斗争中,慕悬照无法去主动地伸手扰乱战局,他只能借着花映袖这把刀,一点一点地把慕氏失去的东西拿回到手里。

将人做刀来用是有风险的,慕悬照很难保证花映袖会不会再度发疯,二次反水。

他闭了闭眸,将心中那份愧疚压在了心底,那名年轻,善良,声音轻柔的小宫女,慕悬照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晓得,纵然是逝水难留,苦海也早已无法回身。

“花映袖……”慕悬照轻轻呼出一口郁气,将有些发颤的手搁在他伸过来的臂肘间,私情未曾将他完全击垮,可年轻帝王就在这么一刹那间,似乎迷迷蒙蒙地看清楚了那名小宫女娇俏的模样。

他尝到了酸楚,苦痛,和惋惜。

“温氏一品首辅温与钦,殿前失仪,擅离职守,涉嫌勾结反叛党羽,现,押入大牢……容后审问。”

慕悬照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这些罗织的罪名像一张大网,将温与钦完全包裹,也让他有些不能喘息,慕悬照顿觉全身的气力完全散尽,花映袖轻柔地扶住他,朝着黑暗处挥了挥手,扬声道:“还不听令?”

温与钦被暗卫压在地面上,他没有反抗,只是用力地抬起头,想要再看慕悬照一眼,却被身旁暗卫在花映袖的眼神示意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这种羞辱无异于将他扒光了扔到大街上。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

温与钦虽是文臣,可年幼时到底是跟着燕老将军一起练过刀剑的,手上不说能完全敌得过燕靖冶,但打一个小小的暗卫还是绰绰有余,他自出生起身份便尊贵非常,温氏大族,嫡系独子,举手投足风雅淡漠,未曾受过如此羞辱。

那暗卫被一柄裂出豁口的短匕用力抵着脖子,血痕处微微破起一道粉白色的皮肉,他心下一狠便要咬破口中毒囊自尽,以便于主子不会受贼人威胁,慕悬照及时开口:“住手!”

“温与钦,”他看着那个狼狈至极,从风雅公子化作一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疯子的温与钦,心中并未觉得有多么畅快,相反的,慕悬照的心里压满了郁气,原谅不会叫他欢快,报复也并不会叫他欣喜。

好像不论怎么做,慕悬照都无法再回到原来那条狭窄的道路上。

“你不服气吗?”

温与钦抬起眼睛,道:“没有,臣定听从陛下安排,不敢不服气。”

慕悬照垂眸:“那你钳制孤的暗卫,是何道理?”

温与钦沉默了片刻,道:“臣有罪,死不足惜,可陛下身旁群狼环伺,未必能安安稳稳地将这条路走下去。”

慕悬照:“所以?”

温与钦道:“臣入狱之前,为君清身侧。”

“哈哈哈哈哈……”花映袖忽然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他眼眸一弯,顿生波光粼粼,一身血腥味缠绕,手里的鞭子随着他的笑声落地:“温首辅与燕小将军不愧是一家人,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呢!”

清君侧,清哪门子的君侧?

叫陛下伤心黯然的人,不就是你吗?

花映袖止住笑声,脸上却依旧是一片潋滟笑意,他屈膝跪倒在地面上,双手束缚住了慕悬照瘦弱的脚腕,垂首轻轻地在他的鞋尖落下一个虔诚无比的吻:“温与钦,我掌权时你敌不过我,到现在做陛下的狗,你依旧敌不过我……废物。”

慕悬照吓了一跳,他呼吸一滞,下意识皱眉,从脚尖传上来的一阵麻意瞬间侵入他的心脏,花映袖做人做事完全不知分寸,更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实在是胆大妄为。

温与钦拿刀的手气得颤抖,薄刃在那暗卫的颈间乱七八糟地划出数道血痕,这一幕无疑是刺痛了他的双眼:“花映袖!”

花映袖反唇相讥:“哦……温首辅大约没见过这么些架势,出身高贵的公子,相必也说不出什么腌臜话吧?”

慕悬照抬腿轻轻踹了花映袖一脚,心道:你可闭嘴吧,花映袖这种人——他不能被称之为人,这条疯狗他见谁都咬,明晃晃地想借温与钦把燕靖冶一并拖下去的意思,慕悬照听得明明白白。

温与钦没再与他争论,他收了短匕,问道:“臣入狱后,陛下还会放臣出来吗?”

慕悬照没回答。

温与钦似乎也没有妄想得到一个回答,他只知道任何事情都应当有期限,从小的立场,他坚持二十余年后狠心舍弃,一身的风雅傲骨,他挺了半辈子的脊梁,也能在陛下的面前折身,他做过的事,不回头看,也不后悔。

他知道自己应当为那些背叛付出代价。

十年,二十年……亦或者是一辈子。

他都受得起。

“少祯还会原谅我吗?”

温与钦最后问。

*

温氏一族尽数落败,就连以往风光无限的首辅大人,也被褪去华服送入了不见天日的牢狱之中等候审问,慕悬照不下令,便没有人敢去真的审问他,花映袖三番两次提起这件事,慕悬照都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一直到两个月后,盛春时节,眼见着就要入夏,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开得茂盛无比,慕悬照手中的权利像这些草木繁荣一般不断扩大,花映袖渐渐放权,却依旧与燕靖冶呈对立姿态,在朝堂上但凡能捉住他一丝错处,都要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

慕悬照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那纸被烧毁大半的诏书,知道此刻是最佳的时机,他召了燕靖冶前来,两个人在书房中密谈直到黄昏,期间阿喜来报:“淑妃娘娘遇喜了。”

花映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城门已经下钥,天边的薄光黯淡下去,逐渐燥热起来的风吹进了红木菱花窗,他咬着牙捏碎了手中的瓷杯,碎片扎在他的手心,鲜血淋漓,也未曾顾忌半分。

“慕氏,需要有子嗣。”陛下这么告诉他

一直以来,希望慕氏有后代的一直是他自己,他妄想着能控制慕氏皇族一代又一代,将滔天权利把控在手中,他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到这个位置,却甘愿俯首为臣,做了陛下膝下的走狗,被情感裹挟的疯狗容不得一丝外来干扰。

花映袖将手指紧了又紧,听着身旁太监的话,良久以后才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陛下有子嗣了,这是好事啊……尚景,该赏下去的银子,多赏一些吧,给将来的小殿下,祈祈福。”

督主这神色,怎么看来也不是高兴的模样。

尚景躬着身子,犹豫片刻才回道:“是。”

近侍走后,花映袖唇角落下,他精心沐浴,换了套下摆呈鹅黄色的襦衣,纱织的料子不大舒服,刺在皮肤上又痛又痒,花映袖咬着牙,将腰间的缎带束紧了一些,然后提了盏灯,没有带任何宫人,悄悄地去了陛下的寝殿。

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是他怕的。花映袖只手遮天过,他手握重权,连先帝都未曾放在眼里,那帝陵中的骸骨七零八落地堆积,花映袖嚣张至极地将狗血洒在先帝的棺材里,没有人敢指摘他。

做那些事的时候,却未曾想到自己如今成了真正的狗,无需狗血沾染,他从里到外……都在对陛下摇尾乞怜。

叮、叮、叮……

房檐上的风铃被吹响,花映袖一把推开了殿门。殿中依旧昏暗,和慕悬照之前的习惯毫无差别,花映袖迈着步子,放轻了声响,没有惊扰到睡梦中的慕悬照。

“陛下……”

少年睫羽染雏鸦之色,覆盖在眼皮之上,眉心间一点红痣藏在黑暗中,烛火的微弱光线打在他精致的鼻梁上,慕悬照的胸口随着均匀的呼吸声慢慢起伏着,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樽白玉雕像,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悬照。”

花映袖的声音愈发低下去,这两个字在他的唇间缠绕,含糊而暧昧,他放开了胆子,低头轻轻地在少年唇间落下一吻,灼热的气息随着他颤抖的动作逸散开来,花映袖脱了外裳,只留一身素色里衣。

如果他也能……为陛下怀上个皇子,那么何至于嫉妒那些人,烧得他心尖灼热,何至于心甘情愿地去做一条哈气的狗呢?

如果能便好了。

花映袖轻轻撩起锦被,屈膝跪在床榻上,慢慢地隐入了温暖的充满陛下气息的棉被中 ,未曾忘记将被子重新压好,他躺在了陛下身边。

慕悬照依旧无知无觉地睡着,只是不大安稳,他轻轻皱了皱眉,只觉得睡梦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困扰着他,不似往日之凶恶梦境,反而像身处火焰之中一样灼热燃烧。

他有些不舒服,禁不住似的动了动身子,喉咙像积碳般燥涩无比,慕悬照腰间被一双手覆盖,他下意识地在梦中便警觉起来,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

“花映袖?”

我改改改,又没做锁什么锁?

温的报复还没结束,属于花的报复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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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厌世傀儡帝王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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