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然有意识的时候,就看见一身白衣的修长男子悬置半空,目光如月色般冷,像是要把她看穿,带着一股特别的威压,如寺院的撞钟,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她,每一下,都让她浑身战栗。
她跪了:“师父。”
从容地做出这个从心的抉择。
头恨不得要埋进地里。
她是真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能这么快见到他。
他居然真的,亲自来了。
秦晏然记得她和崔玉成明明没有示警啊。
“许久不回,是因为丢了传音符?”
稀稀拉拉的,她的传音符被施了法啊,从她的衣服中飘出来。
秦晏然:......
这借口只是忽悠崔玉成的。
“原本是.....但后来,额......就是说......想独立,哦对,我是想......”
秦晏然好不容易想到如何编,正顺嘴说下去,就听到师父落地的声音,他身上那股竹叶青的清香也越发浓郁。
她突然卡住了。
上一世幼时,最爱缩在这清香的怀抱中入睡了。
只是后来......
久别重逢,她竟然大逆不道地想抱抱他。
“回宗门再解释,这幻境,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被扶起来的秦晏然还愣愣的,随即赶紧甩掉这不和时宜的想法。
“是,师父。”
此时,秦晏然才仔细观察起这里的环境。
这一看,秦晏然吃了一惊,这里居然和她在塔外所见的景致别无二致,连村落的每个房屋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连绵不绝,向远处延伸。
光是这些景致的幻象,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证明了它实力不俗,绝对是难缠的对手。
但是,这景象中,似乎少了什么。
二人往前走着,渐渐听到了人声。
越走,声音便越杂。
碰杯倒酒的声音也渐渐清晰。
一座之前从未见过的茅屋代替了庙宇的位置,安静的躺在这幻境中,竟万般和谐,仿佛它本该就在这里。
茅屋牌匾上的字斑驳不清,只隐约显现一个陈字。
门上是倒贴的福字,笔力潇洒随意,可见执笔之人恣意洒脱。只是纸张历时已久,红色暗淡,月光下竟像白色。
两边的对联倒是不俗:
上联:汗马绝尘安外振中标青史;
下联:锦羊开泰富民清政展新篇;
横批:春满人间。
字迹与写福字应是一人,但笔画少了几分草率,多了几分慎重。
显然,这里正是那陈公庙的故居。
难道说,这里的事真是陈县令怨魂难消,在此作祟?
可是按理说不会啊,有人为他立庙塑像,供人朝拜,不说回以造福百姓了,冲着这香火也该怨气消散才对。
无论如何,谜底应该就在这里了。
秦晏然想。
她看向宋一道,见她师父回以微微点头首肯,便推开茅屋的大门。
刚进去,茅屋的门又立刻关上了。
里面人挤人,看穿着都是村民,只是款式不太一样,显然并非本朝服饰。
坐不下的村民便蹲在一旁,桌上的人给他们递来吃食,他们也不在意,拿来就啃。
啃?
秦晏然这才注意到,这吃的哪是什么山珍海味,这是那陈公庙供奉的水果;桌上的菜盘里也不是热腾腾的菜品,而是供奉的冷盘菜,那鱼,她都看见鱼冻了。
二人的到来还是引人注意了,桌上一人夹着菜,头也没回,热情地招呼他们:“你们怎么才来,都没位置了,你们等在这里,我给你们捞点菜,不然就等着吃第二批吧。”
秦晏然好奇的问:“你们认识我俩?”
他头都没回,但是动作流畅自然,不像失魂之人,倒像是......
“嗐,都邻里邻居的,认识陈公不就是朋友吗?”
“对啊对啊,要不是陈公,都要饿死了。”
“陈公的确是大好人,要不是他上书,咱的赈灾粮款得啥时候才能到?”
“可惜好人不长命,要不怎么在吃他的席?”
“什么粮款,这不是庆功宴吗?庆祝刘县令上任,陈公升迁?”
“什么吃席,你干嘛咒陈公?”
“什么刘县令?他家到任舍得请客?”
“什么第二批,哪来的第二批的菜?”
............
宴席上的人疑问连连,但无人回答,但筷子倒是没停,吃得更起劲儿了。
这......
“是魂体。”
秦晏然诧异地看向宋一道。
虽说她也猜到了,毕竟她已经看到了桌上那个王家秀才,而且话都没法对上,应该有些不是这个时代的。
但她以为在试炼中他不会提醒呢,怎么突然有种被赶进度的感觉。
这么急,该不会是想回去罚她吧?
“好挤啊,坐不下就去吃第二批吧。”
“对啊对啊,去吃第二批吧。”
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天上突然出现一座张灯结彩的放大版的旋转塔。
秦晏然:......
不是吧,又来?
猛地一股吸力袭来,秦晏然扶腰,却碰到另一只更大的手,已经替她护到了腰间。
微一侧头,便是师父那张高岭之花的暴击美颜。
“别担心,我在。”
她刚要感动,她的好师父便状似无意地提醒:“无情道的人腰都好,不像合欢宗。”
......
宋一道,无情道天花板,你看看你这话说的符和你的身份吗?
要不是其他方面没有异常,秦晏然都要怀疑他是重生的了。
真的太像上一世那个后面一个劲儿劝她放弃合欢宗,重入无情道的他了。
但是,应该不会吧。
但是,如果真的重生,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杀了这个叛出师门的孽徒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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