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道纪只觉得白驹过隙,时光化作流沙从指尖溜走。
一日和十日的差距逐渐缩小,弹指间似是十日,又似一日。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又好像只是梦中的呢喃。
当道纪很长时间意识到时间不再流转的时候,窜入鼻中的药味唤醒了他。
他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猛然醒来,身旁不远处有一只正在沸腾的药炉。
环视一周,除了桌上铺满了药材,其余与寻常人家无异。
药材他熟得很,是些白术、黄芪、当归之类补血益气的药材。
而药炉里的与桌上铺的药材不同,道纪仔细闻了闻,其中有几味是中原少见的植物,道纪曾在南境见过。
道纪皱着眉,盯着药炉发愣。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道纪与来人面面相觑,一位女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扭头朝着背后大喊:“陈遇,人醒了!”
这位排场不小的羽林卫统领似乎就在门外候着,闻言露出一张愠怒的脸,却没进去,杵在门口抱臂沉思。
“我说国师大人,你这可把卑职吓得够呛啊。”
道纪只觉喉头干涩。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初来乍到,就被刺杀两次,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陈遇怒眉横展,但顾及到道纪的身份,强压着火气。
“对病人这么没礼貌,我看你是欠收拾。”女子一把推开了他,她及腰的黑发,只随意地用一根粗绳扎在肩后。
这粗绳看上去像是捆药材的,顺手就拿来用了。
不知为何,道纪总觉得眼熟。
见他不说话,陈遇的气也没处生,只好跟着女子一头扎进了房间,“我是护卫,不是管家,更不是奶娘。”
“你改当护卫了?”女子没好气地问。
陈遇揉了揉眉心:“领罚呢。”
道纪无助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看。
怎么会这样?这次醒来居然没有被困在梦魇之中,怎么回事?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陈遇以为他是睡晕了,看道纪这坐正挨骂的态度,让人瞧见了,还当是羽林卫统领欺压无辜百姓呢。
于是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这是燕柠,我的义妹,这里是她的医馆。”
道纪默然接过燕柠递来的东西,捧在手上,才发现是茶盏。
他盯着茶盏发愣。
陈遇有点纳闷,戳了戳燕柠:“他真的没事了?”
燕柠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信我就出去。”
陈遇擦了擦鼻子,这谁敢不信?
道纪缓慢地喝了两口水,终于想起了方才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姑娘,可是燕栖桐的故交?”
燕柠皱着眉,认真地看了道纪一眼,好似是收起了随意的表情,警觉地问道:“阁下与家师可是认识?”
道纪抬眼看她:“你是燕栖桐的徒弟……?”
“家师自离开北州后,没消息很久了。”
燕柠本是不想搭理什么皇子什么国师的,可面前的人竟然认识自己的师父,态度便好了许多。
“这么说,你是他在北州收的徒弟?”
这倒让道纪有些意外。离两人上次见面已过了几年,没想到燕栖桐只身去了战场。
听到道纪提起北州,陈遇皱了皱眉。
“算是吧,也不全是,你不知道师尊去过北州?”燕柠见他渴,又递给他一杯热茶。
“我和他在南境认识,后来燕栖桐跟着我去了少阳山,之后离开就没了音讯,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北州。”
当时道纪和燕柠从南境回来,燕栖桐在少阳山上待了一阵,学了点丹药之术,便匆匆离开。
“你怎么跟了他姓?”
燕柠挠了挠脸颊:“我本是战场里捡来的孤儿,一直没有名字,就让师父给起了一个。”
陈遇不满:“姓陈有什么不好?非要跟那个燕姓。”
燕柠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夫人收养的孩子,凑什么热闹?”
陈遇摊手:“多个妹妹没什么不好……夫人喜欢女孩子。”
燕柠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让陈遇退后,慢吞吞地替道纪把脉。
脉象平和,看似毫无波澜,实则有一股气劲四散游走,不甚明显但是暗藏危机。
“你的外伤倒不严重,但似乎是有内伤,这类的内伤通常都是阴邪兵器所伤,与其说是兵器,不如说是凶器,不知道阁下是怎么招惹这不祥之物的?”
一旁的陈遇冷冷地:“一刀贯穿伤,但偏得厉害,这人的剑术真够丢人的。”
燕柠瞪了陈遇一眼,怎么的,他这是盼着小道士一命呜呼?
“他死了,你也别想跑。”燕柠说。
“这不没死吗?”陈遇嗤笑了一声。
“贯穿伤好愈合,但剑气留在体内的情况,很少见,为什么会这样?”燕柠问。
道纪目视远方,看药炉的热气缓缓升起,想此剑的伤可能真的难以去除,只好道:“那是挽郎,剑气会随剑招入体,当时怕是没注意到。”
他确实没有看见挽郎剑主的脸,但心下却有点担忧。
因为那人透露出来的剑招,让他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他不确定。
陈遇的表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斟酌了半晌重新打量道纪,似乎在酝酿说辞:“挽郎?你招惹上了挽郎剑主?”
燕柠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什么挽郎?”
“一把阴邪的剑,剑气会随着剑招入体,留在身体内,和中毒差不多。”陈遇应道,这些兵器的事,还得是习武的人知道的多些。
道纪点头:“知道伤人者何物,或许燕先生有方法可治。”
燕柠在嫌弃和算了毕竟是师父好友之间挣扎片刻,勉强答应道:“罢了,我试试,我没师父那么厉害,不一定治得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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