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还在舌吐莲花中。
裴茗也是好久没见师青玄,直接大声喊道:“青玄啊,你先暂停暂停,先过来我们有事找你呢。”
师青玄起身道:“今天是什么风啊,把各位都请下来了?”
裴茗无耐道:“您大人的风,快别闹了,青玄,过来说正事呢。”
青玄安抚好小弟后直奔桌来。
一众人终于围着桌子都坐好。
事儿摊开,说明面。
灵文将扇子取来放在桌上。
作为其中大家统一的领袖,谢怜道:“这扇子你知何故?”
师青玄原本正静的脸上,眉峰微微浮动,顺而又自若,一把抄起扇子展开看了看道:“仿真品吗?哈哈。看着还挺像的,不愧是我用过的,哈哈。”
他又紧张了。
除了花城,大家都有异议,那真的去哪里了。
师青玄又道:“各位天里迢迢来这,该不会就是问扇子?”
裴茗奸笑道:“那不然呢?是给你逮两只兔子,宰两只羔羊?”
大家嘻嘻。
灵文瞪一眼心道:“老裴这男人嘴毒啊。”
师青玄一手摸着脸蛋娇娇的道:“兔兔那么可爱。不过烤全羊香啊。哈哈。”
师青玄将假扇丢在灶台那小弟处,道:“嗯,既然是假的,正好给我生火做饭。”
没人在反驳。
半月是饿了,捏捏裴宿的胳膊,轻声道:“我饿了,裴宿哥哥。”
师青玄也听到了这话,关爱道:“小裴将军,这姑娘饿了,快过来帮忙一起盛粥。”
裴宿礼貌回应过去,半月也跟过去。奇迹的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紫红色的。是的,蝎尾蛇。
师青玄吓得差点跌倒,好在他的小弟扶他。
裴宿扶额,双眼有些冒金星。
还好善良的太子殿下,飞过来。制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桌上师青玄的兄弟们 ,早已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看望老风的这些人不管是相貌还是衣着,都有非凡气质,波澜不惊。更令人万惊就是刚才那一目,那蠕动的紫色□□,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很好奇。现在这一群乞丐是师青玄新结交的,原先那群吃过鸡腿的人早就散伙了,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谢怜他们并非凡人。
谢怜忙完那边又跑过来解释。说这是茄子,传说是西域番国的一种菜,营养美白还健康,只是没有人敢尝试吃,所以以后有时间再做给大家吃。
桌上个人都抱拳头,佩服谢怜见识广。
久仰久仰,久仰久仰,久仰久仰。
饭桌上师青玄可能被吓了,不说话。
裴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吹凉一碗粥。等半月吃上后,又赶紧礼貌的向师青玄道歉:“风……别介意,半月她并无恶意。”
师青玄小口抿着米粥:“嗷,好吓人的。”
裴茗哈哈大笑一声破天道:“青玄,你说你什么没见过你你你……哈哈哈隔,胆子如今也变这么小了。”
裴茗察觉自己后话,忙又补充道:“不就是想吃烤全羊嘛,哥哥上去宰两只仙羊带下来给你尝尝。”
老风的兄弟们现在是彻底懵了,原来老风真的是神仙,哎呦。
扇子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谢怜问裴宿与半月何时回去?
半月强先道:“裴宿哥哥说求个姻缘就回去。”
全场哑然。
师青玄难得失落道:“风师许的,灵验吗?”
花城却道:“诚心便是,灵不灵,有心之人自会为之。”
突然灶台下那小弟却猛咳起来,师青玄就此收嘴。
师青玄奔过去在他背上拍一拍亲切问道:“你没事吧?子沅。”
裴茗眼尖,看着那青年侧脸。阴阳道:“哦豁,长本事了啊青玄,这小公子长得好俊啊。”
师青玄难得骄横道:“哼,你以为,子沅可是最好的,你的十个美娇娘都比不上他。”
裴茗猛灌一杯水下肚,扶额,衰衰道:“唉……得得得,哥哥给你赔礼,别在提那些个母夜叉了。”
那小公子很害羞一般,不敢抬头。双耳赤红垂着脖子,想把脸埋进土里。
谢怜上前缓和道:“好啦好啦。青玄让这位小兄弟也坐过来吧。”
那小兄弟很怕生。捏手捏脚的跟师青玄过来。师青玄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别害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噗!
裴茗呛了一口水,将水杯撇到一边。惊讶道:“青玄,这……这是……?”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这他妈是?黑水!自从师无渡人头落地,血洗场面历历在目,之后天庭中好多神官都怕黑水。说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有人保证。可谁都不敢担保世间不会再出来这样一号人物!
谢怜本想也问上一句,却被花城握住手,谢怜便懂,不多言。这事他们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灵文却没有大大的震惊,依旧小口抿着水。
桌上的师青玄的其他兄弟,却都一个劲儿的起哄。
“ 哎,子沅,你怕什么?坐下坐下。”
也许是看见裴茗他们穿戴不凡而且神神叨叨的,一个个一个劲儿的开始吹棒起来。
“老风,别杵着啦,快给朋友们倒水啊。没准儿,这还是咱们的贵人嘞。”
几个人嬉皮笑脸。这番操作却让师青玄脑袋疼。
师青玄无奈,脸上丝毫没一丝情绪。
水,水……哥……
只是麻木想起,心里空空的。
眼中一刹那无声的湿润。
师青玄哈哈笑起来,真拿起水壶,给几个人都倒满。
待的时候差不多了,谢怜他们看看师青玄再看看那小兄弟。
心里都各自明白,不久后便都告辞了。
裴宿积累愿德也就此泡汤。
回宫后,已入夜。
待人全部走后,师青玄的兄弟们才缓缓道:“老风,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是呀,老风,他们看子沅的眼神都好奇怪。“
其中一老者道:“莫不相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子沅周身。老风,这小子你在哪儿捡的?”
这时一青年破门进来,大口喘气无奈道:“牛伯,北巷那帮狗东西又来了。把我领的吃的都给抢了!!!”
“操!什么!!”牛伯厉声,跳到一边。挑起一根粗柴棍子,夺门而去。
原来当年师无渡死后,天庭重振后相继铲除了水师所有相关人脉,不少暗做勾当的神官也受到牵连,一查一窝端。就这样跟水师之前有过节的神官也被查到贬了下来。
师青玄手指抖动,神色恍惚之间却散着失意。安顿子沅看家,自己也跟几名兄弟抄起家伙,也随之而去。
牛伯出去已经跟上了那几个抢东西的人。他们正悠闲的吃着扔着。
牛伯人未前,飞棍子过去。一人挨到,惨骂道:“他妈的!敢打老子不要命了啊!”
师清玄喘着大他们也到场了。
那帮人停止嘻闹,直径走过来。
仇敌见面分外有眼红。
为首那人讥笑道:“哟!这不是咱们风师大人嘛。
听到这话其余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师青玄面容肃冷,却缓缓道:“东西拿来。”
为首者听到这话秒怒道:“拿来?你没说错吧,我呸!老子在自己地盘上拿东西,该你什么事!”
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要跟师青玄解释!
又道:“你他妈还真以为你还是风师大人,就是你哥哥师无渡从土里爬出来,你也不是了。哦,不对,他好像连坟也没有。”
哈哈哈!
他的同伙大笑,场面失控。
师青玄冷道:“你找死!”
紧跟着一把菜刀,便深深去了那人的肚子。谁能想到一个瘸子就这么把这个人给砍倒了。
啊啊!!!
尖叫的是同伙。
那人倒到血泊里仍然嘴贱道:“你……你!贬到人间还敢杀生!”
牛伯觉着他实在太吵了,冲上前就是一脚踹他腰道:“你这个狗东西!”
牛伯摸索着一缕胡须,虽然师清玄以前也爱讲些神仙怪类,不过听着不讨厌只能说很傻,可是他在看看地上这个家伙,就是莫名火大。
狗东西疼的嗷嗷叫。道:“我跟你没完,去了阎王府老子也要告你,你就等着被扒皮抽筋吧!”
狗东西,趁着最后一口气,不再作死,开始哭天抹泪喊救命。可是跟前的同伙早就被师清玄刚才的举动吓的落荒而逃,本该是这样的。
结果不消一刻同伙却将街上巡行的军爷带了过来。都是从天废到地,毕竟成了凡人就得吃喝拉撒睡,没了主导如同散沙不说,还要再去重新找一个依靠,又得长时间适应,又累可能还不太靠谱。
同伙中有个贼精的向那两位军爷手舞足蹈将整个事件过程讲了一遍。另一位没耐性的军爷看他像看一只苍蝇,果真莫名不爽。一巴掌呼过去,把他扇翻在地。
那人像泥猴子一样爬在地上,疑惑的用手捂了捂嘴巴又闻闻手心,纠结道:“没味啊,推我干什么?”
不爽军爷看那人像看白痴,厉声道:“臭乞丐!还不快去将犯事的人带过来!”
泥猴子惊觉自己做了天大的事一般,乐呵呵起来。
看吧,人活到了一定程度,还真挺贱的!
师青玄直径朝军爷一瘸一拐过来,却带着一副从容到死的寂静。
见有人直径过来,两位军爷本来大晚上巡逻就心情不好,再又摊上这档子事,更不爽了,朝着近前的师青玄大喊道:“喂!臭……臭乞丐!”
其中一人伸指摸了一把眼睛,又睁的很大,怕眼前人消失似的。
师青玄朝声音望去,恰迎上两双牛眼蛇眸。
风作怪,师青玄垂到肩上的发丝飘柔起浮。
风师娘娘!风师娘娘!
两个人突然老老实实下跪,心中悔过一万遍。
师青玄先是一怔,才缓缓道:“两位军爷,这是何意?”
两人举起头,都惊觉,这不就是个臭乞丐吗?
打开师青玄要扶他们的手,连忙起身。
其中一人粗声道:“刚才闹事的人就是你吧!”
那泥猴子直接冲着这边大叫。
“军爷,军爷,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牛伯厉步,将泥猴子扯过来,贴他耳道:“你在叽里呱啦,我想他们可不希望在审一场惨案!还不快闭上你的臭嘴巴!”
说完把他甩出去。
泥猴子委屈盯着老爷子一会,转而自卑道:“我嘴巴不臭。”
师青玄,还算礼貌,答道:“是我,那个人是我砍倒的。”
这就……自首?
好没意思。
不爽军爷粗声道:“你们这些臭乞丐大晚上不抱团缩在地沟旮旯里取暖,今日是什么日子,也敢犯事!”
……
真没劲。
不爽军爷也懒的问了,道:“你押他走。”
那名话少的军爷这一刻突然爆发输出道:“又是我?啊?又是我?上次女流氓当街穿下一个人的裤子,你骂完,完了是我拖走的。上回西街有户人家宠物老驴横街踢人,你骂歇菜了,也是我计划走了驴。还有城东秀才迷上赌博,你念完他,气昏他老母,也是我背走,略省……我欠你的啊?”
不爽军爷道:“我如此有魄力吗?”
吐……
地上那人还没断气,听到这段,边捶地边大笑。道:“不救我,给我一个痛快吧,这算什么,哈哈哈。”
师青玄抬头望着两人互相推脱,心中苦笑一叹:“真是……绝了……”
看着师青玄真的要被押走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冲出来说话,牛伯将跟来的几人向后推了一把后,只身走向师青玄。
他倒是乐观,一副自在样。
大牢又不是没蹲过,他年事已高,比起在外面艰难乞讨,倒不如跟着去里面混一口好饭吃。
师青玄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点点惊动,片刻化为虚有,一潭死水。
军爷本来在此耽误太久,早就肚子里窝火,也不问什么原因,全部带走。
至于地上那个人,就在地上,什么时候断气,大概就没有人过问吧。
地牢建在十米的地下,暗无天日,惨叫声倒是连成了一种特别的热闹。
从前怕黑吗?他都没感觉了。
狱兵接待他们,将他们统统赶进牢房。
夜黑风高,狱门前现身黑衣人,黑衣人眼神冷戾。
不动声色间将铁链碎成粉末。
他冷冷开口:“跟我走!”
师青玄靠着墙坐着,这时他慢慢睁开双眼,无所动容,也不过问眼前人是谁。
可明明他眉目间还是触动了一下,但他绝不会承认,绝不会!
师青玄懒懒散散淡淡道:“跟你走,去哪?我去哪儿啊?啊?”
我还能去什么地方呢?他撇了一眼自己的残躯。我这个样子……
转而又硬道:“你是要救我?还是要取我的命?”他像是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堪,一丁点儿的脆弱都不想被这个人看见。
黑衣人仍然矗立不动,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
黑衣人转身语气平平道:“这一世,便宜你了。”
师青玄面容突然僵硬,他努力放松,不想让人看到任何不适。
自嘲道:“呵呵,原来你在苦恼这个,那您大可放心了,我命硬着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走两步,又停下道:“你话还是很多。”说完,不见踪迹。
师青玄整个身子都泄了下来,长长的呼出胸中闷着的那一口气,四行热泪从脸上爬下来。
贺玄,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也恨我,对吗?
你也曾经这样绝望的活着吗?
裴宿在书房,书案上显现一张白纸留了字。
“狱中有故友,有劳小裴将军了”谢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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