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比利亚斯皱了皱眉,但没有反驳公主的决定。他知道公主一向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和做事方式。他只是点了点头,将话题拉回到了他原本要说的事情上。
“陛下受伤后,身体大不如前了。”
茜贝拉从泰比利亚斯口中得知,他们在利塔尼河准备乘胜追击时遇到了突然出现的萨拉丁和他的军队。大批骑士被杀或被俘,活着的设法逃到贝尔福特堡。她的弟弟在另一位随行的骑士的掩护下,才逃过了被俘虏的下场。回来后还要因为麻风病带来的痛苦饱受折磨,精神与身体状态每况愈下。想起来,她也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您是否要进去探望陛下?”泰比利亚斯问道。
茜贝拉望着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大门,她想去探望弟弟,又害怕打扰到他的休息。她拒绝道:“不了,愿上帝保佑他。眼下我要先把她处置了。”
茜贝拉看向被侍卫扣押着的阿伊莎。阿伊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求饶:“对不起,公主,求求您放过我!我再也不会拿您的东西了!”
泰比利亚斯呵斥道:“安静,陛下正在休息!”
阿伊莎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立刻停止求饶,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走廊尽头,一扇雕刻精美华丽图案的大门缓缓敞开。
一位侍从从门内走出,他来到茜贝拉和泰比利亚斯跟前,恭敬地说道:“陛下听到外面的动静,特遣我出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茜贝拉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告知了侍从,侍从听完后,转身返回屋内。片刻后,那名侍从再次现身:“陛下说要见这位女士。”
茜贝拉的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她面露不悦地瞪着阿伊莎,语气不善:“如果你敢做出什么伤害国王的事,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阿伊莎为了保命,毅然应下要求,跟着侍从走进那扇大门。
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屋内很宽敞,四周燃烧的火盆投射出摇曳的光芒,将室内映衬得华丽而神秘。外面正是炎炎烈日,但屋内却意外地清凉。
长桌上放了一盘剥开的石榴,露出里面一颗颗晶莹的红色果肉。阿伊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石榴上移开,她在心中告诫自己,此刻绝不是贪恋美食的时候。虽然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任何食物,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可她只能强忍着饥饿带来的不适。
侍从走到那个正闭目休憩的男人身侧,微微躬身,说道:“陛下,她来了。”
鲍德温四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先是落在书桌的文件上。
不久前,他才从战场上回来。当时,他的左腿被敌人的长枪'刺中,整个人从马背上滚落,狠狠摔在地上。也许是悲悯的上帝可怜他,没有让他死在战场。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大堆羊皮卷文书如小山般堆满书桌,光是看着就让他头疼不已。
幸运的是,肆虐的麻风尚未侵蚀他的双眼,他还能勉强辨认文书上的字迹,在这堆文件里履行自己的职责。
思绪回笼,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道偷偷投来的、带着惊惶与好奇的目光。
阿伊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神极具穿透力,在触碰到的刹那,仿佛已将她看穿。这让阿伊莎越发对这位神秘的君主感到忐忑——面具下到底会是一张怎样的面孔?自己即将面对的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不忘将自己的衣裙提起一点,使它不至于绊倒自己,准备跪下行礼的时候,却听见国王说道:“不必跪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疲惫,但仍可以听出来是个少年。
阿伊莎提着衣裙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轻轻放下裙摆,谨慎地回道:“谢谢。”
鲍德温四世说:“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肯归还那袋金币呢?”
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这笑意里既没有威胁也没有嘲讽,反倒只有平静与温和。阿伊莎顿时感觉这座王宫原本带给她的那种强烈压迫感消散了许多。
“陛下,您应该是信仰上帝的吧?”
“是,也不是。”他回答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信仰。它的形式因人而异。有人将上帝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有人则会从生活中寻找其他的力量和指引。不管如何,我也会予以尊重。”
听到他这样说,直觉告诉阿伊莎,他是一位善良、宽容的王。于是,她继续说道:“我不敢隐瞒陛下,我曾经有过信仰,虔诚地保持对上帝的爱。”
从进屋开始,她便分辨出屋内那还未完全消散的药味和血腥味,即便有香薰试图掩盖,却依旧无法完全消除这两种味道带来的冲击。
在来到耶路撒冷后,她便听说这里的国王患上了麻风病。想到这,她担忧地看向鲍德温四世,虽然知道此举有些逾矩,可这位少年国王虚弱的声音让她无法忽视。
面具之下究竟隐匿着怎样的一张面容?是已经被病痛折磨得面目全非,还是仍然残留着君王往昔的威严?她暗自揣测着,或许这个面具是国王用以遮掩病容的最后一抹尊严吧,他定是不愿让臣民瞧见自己的孱弱之态。
鲍德温四世似有所感,微微转过头来。阿伊莎抬眼的瞬间,恰好对上这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幽蓝的瞳仁里面对她好奇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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