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质拖鞋踩在瓷砖上有啪嗒的声音,在这澡堂格外明显。
她拐个弯,看到了已经穿好衣服的钟虞。
她没有戴酒瓶子底似的眼镜,穿着黑色的卫衣和睡裤,正在水池边洗手。
一头长发微微湿润,随意的披散下来直到腰间,皮肤白的惊人,显得头发尤其的黑,她不像是站在这个布满碎裂瓷砖的破旧澡堂,而是站在高山上的教堂,她身后应该有白鸽飞起,来显示她与生俱来的不合群。
“钟虞,我喊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钟虞洗干净手,擦了擦旁边叠成豆腐块的毛巾,戴上眼镜,“什么事?”
“什么事!”牛涵涵笑的有些怪异,“钟虞,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啊?我这个钱实在是还不上了,不如这样,你用你的身份帮我贷款,你相信我,下个月我就能还上了,真的,没骗你。”
“贷款?”
“你知道的,你可以贷款的,我们是室友,你帮我这个忙,我今后都会记得你的恩德的,今天晚上这个事就算了了。”
钟虞将毛巾放在澡盆里,端起澡盆,“贷款?用什么?身体?”
“不是身体,就是拍个照片,很简单的,我保证,我这个钱一定能还上的。”
钟虞面无表情道:“不行。”
“你今天一定要帮我。”
钟虞冷声:“锁门,澡堂来堵我,是不是还有帮手啊?”
她面色越发冷,“让开,别挡路。”
“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牛b啊?”
牛涵涵站在她面前,向前走了一步,“学习好,随随便便考年级第一,奖学金都是你的,有一个大学教授的父亲,所以从来不搭理我们这些人对吗?”
“男生追你,你看都不看一眼,多余的眼神都不施舍。”
牛涵涵冷笑,“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高人一等还是洁身自好啊?还是说你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背地里早就被男人睡遍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学校内网的事情,你,早就有人锤了,实锤。”
“让开。”钟虞冷淡地抬眼。
“让开?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忙你都不愿意帮吗?今天我告诉你,你必须帮!”
话音刚落,牛涵涵猛地向前,一把扣住钟虞的后颈,紧接着口红大小的电棍被她直直抵住钟虞的腹部。
与此同时,澡堂侧面被糊住的玻璃猛地打开,牛涵涵的男友从窗户迅疾跳进来。
伴随着玻璃的咣当声,运动鞋踩在地上的滋啦声,高压电噼啪作响。
脸盆猛地摔在地上,肥皂滚落数米。
只是下一刻,一道白色的毛巾在空中挥舞,仿佛有筋骨,直接卷起牛涵涵的脖子。
牛涵涵先是感受到强烈的窒息,紧接着手中失去力气,电棍掉落在地,腕部被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整个人被强力压在地上,四肢脱力,眼前的女钟虞冷冷地盯着她,宛如盯着死物。
她双手抓住毛巾,却毫无力气,她余光看向男友,竟是感到一股强大的恐惧,“救,救我!”
男友上前意欲拽起钟虞,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那牛涵涵像是靶子,钟虞是使箭的人,她扣住牛涵涵后颈,腿部发力一踢脸盆,形势反转,牛涵涵被按在换衣柜上,面部通红,呼吸困难。
而脸盆则重重打在男人脸上,瞬间鼻血直冒。
“你他妈……”
钟虞森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那目光已经阴冷到不像是在盯着人类,而是在盯着仅剩一口气的活口,她拽了拽手里牵着牛涵涵的毛巾,字字清晰,“你再上前一步,我不确定她会不会窒息死亡。”
“松开她!”男生压低声音喊道,“吗的,还有两下子。”
钟虞微微偏头,“打开反锁的门,之后你从窗户跳出去,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边男人犹豫不决,可牛涵涵却无法控制的用仅剩一丝力气的手拍打柜门,“答,答应。”
男人见状,终是表情松动,说道:“好,今天这事就当没有,我走,打开门,你放开她。”
钟虞点头,手上松力。
就在刹那,牛涵涵抽出柜门缝隙里事先藏好的刀片,直直刺向钟虞的脖颈,“都别想好过!”
随着钟虞的颈侧出现一道细小的血丝,男人上前作势要将钟虞扣在地上。
短短一秒,只见一个高空踢凌空劈下,而方向失控的牛涵涵刀尖侧着划过男人的胳膊,鲜血如注。
男人被激怒,疯狂却毫无章法地踹钟虞,却没想到钟虞直接拿起椅子抡过来。
稳、准、狠。
手中的椅子仿佛不是什么方形物体,而是杀鱼用的一把刀,刀法诡谲,准确落在活物身上。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生短时间爆发的力量。
咣——
椅子上的木头被劈裂,破碎的铁架子四散开来。
巨响惊动外面的人,噪杂声此起彼伏,但门被反锁,一时进不来。
“婊||子!”
鲜血染在瓷砖上,场面宛如废墟,牛涵涵被吓傻了,一动不动,而男人显然失了力气,像切片的鱼。
钟虞则是仔细地用毛巾擦手,擦掉上面的红色污渍,再叠成正方形规整地放在一旁。
她面色平静,呼吸都没有波动。
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刀片,指着男人的脖颈,“这,三厘米,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你敢动我!”
“哦?”钟虞顿了顿,是在嘲讽,“三分钟,他们就会破门而入,今天晚上,你们会进派出所,第二天会进看守所。”
牛涵涵狠戾道:“你伤的我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钟虞,该进去的是你!”
钟虞却缓缓站起来,盯着眼前的男女,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像是在讥讽眼前的无知,她缓缓吐声,“是吗?”
下一刻,她捏住刀片,被水滴就浸透的长睫有极其微弱的风,眼神却毫无温度,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刀片,用力在胳膊上划出一道口子。
她像是一个站在祭台前的祭品,嘲笑着信众的无知。
随即,刀片掉落在地,冲进血水里。
钟虞捂住胳膊,跌倒在瓷砖上,那张无懈可击的脸开始崩塌,眸中带着嘲讽的笑意荡然无存,眼泪顺势而淌落。
她是最柔弱的菟丝花,无端陷入一场阴谋诡计的纠葛中。
此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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