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苏杭见他这样,眼皮猛得跳了一下,语气生硬道:“起来,好端端的跪什么?”

苏轻舟双手握拳克制住不安的情绪,尽量用平稳的语气道:“父亲,今日儿子一位好友来找我叙旧,他是天玑宗的少宗主赵鹏程,他说他叔叔在寻找炉鼎,想寻求我的帮忙。”

苏杭啪得合上书,颤抖着声音道:“天玑宗?他叔叔是不是赵元展?”

苏轻舟并不清楚,便没回答。

苏杭说完也发觉问错了人,继续道:“他叔叔为何要寻找炉鼎,他又为何来问你,你仔细跟我说说。”

苏轻舟将与赵鹏程的对话和自己的猜测简练地告诉了苏杭。

在苏轻舟说的时候,柳依依回来了,婢女在苏杭的示意下,将张长老也喊了过来。

苏轻舟说完后,张长老先出声:“宗主,炉鼎之事定是我不小心走漏风声的,若是天玑宗派人来,我去与他们理论。”

苏杭摆摆手,看向一直老实跪着的儿子,柔声问道:“轻舟,若是天玑宗想要你的炉鼎,你怎么做?”

张长老道:“宗主,是我……”

苏杭冷声打断:“师兄,我在问轻舟。”

苏轻舟直面迎接父亲锐利的目光,坚定道:“他对我有大恩,我不会交出他。”

“啪!”

苏杭狠狠甩了苏轻舟一巴掌。

苏轻舟跪在地上不闪不躲,很快嘴角有鲜血流出。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柳依依从没苏杭发这么大火过,先是吓呆了,而后扑到苏轻舟身上紧紧抱住他,哭道,“舟儿一向听话,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打他?”

苏轻舟扭头看向柳依依,忍着疼道:“母亲,是儿子犯了大错,您不要怪父亲。”

“再错也不能打你啊。”柳依依给儿子擦过血迹又见他半边脸庞肿了起来,赶紧从储物戒里拿出药膏涂抹。

苏杭气得站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下命令:“张长老,你去苏轻舟屋里把那炉鼎绑起来放到密室里。”

因为对儿子彻底失望,直呼大名。

张长老站着没动,道:“宗主,现在还只是猜测,赵元展未必会查到我们这里。”

苏杭道:“赵元展那个老狐狸,做一步想百步,他问了两次他侄子在不在咱这里,会没盯上咱们云水宗?”

这简直就是明示,甚至可以说是敲打了。

苏杭气得想再扇儿子几巴掌,要不是因为这个逆子无缘无故没了内丹,他何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去碰那禁忌之物。

张长老还想拖延,说道:“他侄子听起来不像是聪明的,赵元展估计是担心他侄子,才反复问的吧?”

苏杭瞥了张长老一眼,喊来弟子去办此事。

张长老想阻拦,怕太明显引得苏杭更怒,就用眼神暗示苏轻舟。

却不料苏轻舟居然跪在那里不言不语,安静听苏杭吩咐弟子去毁掉他的炉鼎。

张长老想起不久前苏轻舟维护炉鼎的态度,心里涌上一股不安,他拦住欲走的弟子,再次试图挽回父子离心的局面。

“阿杭,”他甚至用了少时一起修炼时的称呼,“将炉鼎绑了扔密室就好,毁掉就不必了吧?”

苏杭拉开张长老的手,示意弟子快去办事,然后道:“张潮生,当初购买炉鼎时,若不是你把其他炉鼎全都毁去,我何至于如此做?”

苏轻舟猛地扭头看向张长老。

话已至此,张潮生干脆也不隐瞒了:“宗主,你说错了,我不是毁去其他炉鼎,我是把所有炉鼎都毁了,只是……”

他转头看向瞪大眼睛,极力隐忍的苏轻舟,缓缓道:“我没想到会有一只炉鼎格外命硬,我用尽办法就是杀不死他。”

张潮生一直不赞成用炉鼎给苏轻舟重塑内丹,这样做有很大可能不会成功,还阻碍苏轻舟往上晋升,又给宗门头顶悬上一把剑,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苏轻舟做个普通人。

张潮生明面上答应去买炉鼎,实际是要毁去这阴损之物。不料却发现有只炉鼎的生命力格外顽强,还能自我修复伤口,他才决定带回来给苏轻舟重塑内丹。

他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没想到赌对了。

苏轻舟闭上眼睛,握紧双拳。

原来伏羲伯年在见到他之前,还遭受过种种酷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经常忘记事情吗?

苏轻舟一直以为伏羲伯年因为他变得非常倒霉,却不想还曾因为他差点死掉。

他欠伏羲伯年的,真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苏杭并不知道此事,又喊来一名弟子,吩咐其绑了炉鼎扔密室。

“不毁去也好,若是天玑宗真来要炉鼎,就送给他们。”

“父亲!”苏杭的语气太冰冷无情,苏轻舟忍不住出声,可喊完却没音了,能说什么呢?

一切事端皆因他而起,他有何立场指责父亲。

苏杭此刻是听不得苏轻舟半点声音,大发雷霆道:“你以为炉鼎是那么好找的?我不怕告诉你,因为一直饲养炉鼎的修士我认识,我才能那么快找来炉鼎,而他手里的炉鼎,是最后一批。”

苏杭面目狰狞道:“整个修仙界,除了你屋里那一只,再也没有炉鼎了,再也没有人身蛇尾的怪物了,明白了吗?”

知道全部真相后,苏轻舟心如刀割。

在前世,经常会听到一个灵魂拷问:女朋友和母亲掉河里,男朋友会救谁?

这个问题虽然烂俗,却能反应出不同人看问题的角度。

感性的人会觉得这个问题是问在一个人心里,谁更重要。

理性的人会觉得这个问题是问当一个人面对选择时,如何把损失做到最小。

苏轻舟一直认为自己是理性的人,这个时候却突然发现,他是一个天真的人。

他天真的以为可以既护住伏羲伯年,又能保下父母和宗门。

他以为敌人是天玑宗,是赵鹏程的叔叔,却不想他要保护的两方,互为死敌。

得知苏轻舟的屋里根本没有炉鼎,苏杭揪起苏轻舟的衣领,双目通红地质问:“你把炉鼎藏到哪儿了?”

“你干什么对着儿子大呼小叫?”柳依依拉开苏杭紧紧抱住苏轻舟,用柔弱的身躯阻挡丈夫的怒火,“炉鼎找不到就找不到,谁知道我们买了炉鼎?只要咱们不说,天玑宗能拿我们如何?”

柳依依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在场的三个男人却没人现出轻松的神色。

那是三大仙宗排名第二的天玑宗,想要查什么事还不是轻而易举,别说留下痕迹,就是不留痕迹也能查得出来。

张潮生当时见到那一地窖人身蛇尾的怪物,怒火冲天痛下杀手,最后又带走了一只,怎么可能不留痕迹?

饲养炉鼎的修士不仅逃了,还认识苏杭,找到他来指认,不仅有正当理由要走炉鼎,胆敢犯禁的云水宗也别想存在了。

在绝对权力面前,几个人的片面之词能顶什么用?

屋里的三个男人都不忍心告诉柳依依这个残酷的实情。

柳依依以为用言语镇住了丈夫,开心地对儿子道:“舟儿别怕,有母亲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苏轻舟此刻很想触碰手镯远离现场,就算所有事端皆因他而起,但内丹不是他不想要的,他也是受害者,为何要他来承受后果?

苏轻舟闭了闭眼,不去想已经发生了的事,也不去做毫无意义的逃避。

“母亲,您相信我吗?”苏轻舟突然出声。

柳依依热切道:“相信,我一直都相信你,我的好孩子,你是母亲的骄傲。”

“母亲,我膝盖跪麻了,想站起来。”

柳依依赶紧松开儿子站起身,道:“那就别跪了,快起来。”

苏轻舟被柳依依扶着站了起来,他如今好歹是筑基期的修为,跪这一会儿并不会如何,推开柳依依想拉他去凳子上坐的手,轻声道:“母亲,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看父亲和张长老的表情,迅速跑了出去。

苏轻舟一口气跑回自己院落,只见赵鹏程垂头丧气地站在他屋门前,旁边是一直紧紧盯人的王安。

苏轻舟拉走王安的时候,吩咐他盯住赵鹏程不让其离开云水宗,怕王安拦不住赵鹏程,还留下一根专门捆绑筑基期修士的缚金绳。

赵鹏程看到苏轻舟回来了,扬起笑脸:“轻舟,你回来了,我……你干什么?”

苏轻舟从王安袖子里拿出缚金绳捆住赵鹏程。

赵鹏程不能理解这是什么路数,没有反抗,觉得如果能求得苏轻舟的原谅,对方想绑他就绑吧。

“轻舟,我刚才想了半天,终于想通了,炉鼎是禁忌,我不应该找你帮忙,你知道我的,说话办事都不过脑子,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提这种无理要求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苏轻舟把赵鹏程拉到屋里坐下,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收回缚金绳。

赵鹏程以为这是被苏轻舟原谅了,开心道:“轻舟,我再次跟你道歉……”

“鹏程兄,”苏轻舟突然反常地温和道,“你急着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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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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