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闻昭静静的躺在牢房一角,此位置地处东南方,是她恢复力量的绝佳位置,只是一旁喋喋不休的女人,实在吵的人心里烦躁。
只见她皱起眉,眼也不睁,冷冷道:“与你无关!”若对方再无休止的发问,她不介意封住她的口舌。
话音刚落,那女子竟也是顺从地噤了声,悻悻的缩回墙角。继续抱住自己的膝盖,双目失滞地落在闻昭的脸上。
此时,牢门外有两个衙役走到此处,哗啦啦将门上的锁链打开,见昨晚那个奇怪的女子正闭着眼睛躺在那,也是有些害怕不敢上前,两个人推搡着,只想着另个人去叫她才好。
闻昭虽闭着眼睛休养,却早已察觉门口的动静。
烦。
无奈睁开双眼,缓缓撑起养了一个晚上的身体,虽仍然有些乏力,可也足够支撑几天。
她将目光落向门口犹豫的两个人,沉声道:“有事?”
其中一名衙役咽了咽唾沫,强行给自己打气,镇定道:“我……我们老大有请!”
嗯?一旁的另名衙役闻言一愣,满头问号。
什么有请!明明是让他们两个把她押过去,严加审问。
“哦。”闻昭并未理会那人的疑惑,只慢条斯理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牢房。
那两名衙役见状立刻退开几步,生怕沾染到她的衣角。
闻昭昂首走在前方,走了几步,忽然身形一顿,停下转身回头盯住他们两个。
两名衙役见状猛地惊了一跳,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手不敢放开。
一想到昨晚上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就害怕的不行!后背止不住的发凉。
我的老母亲啊!
苍天啊!
这简直实在玩命当差啊!
“我不认识路!”闻昭依旧面无表情,并不关心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抱在一起。
两名衙役听见她的话,这才小心翼翼的路过她的身边,眼睛更是飘着不敢看她,直到绕到她的前方,隔了一些距离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审视厅,两个衙役如释重负,将闻昭丢在这里后,便直接跑了。
闻昭习惯站在角落,因为只有对角,她才能够将周遭情势尽收眼底。
她缓缓环顾着四周的布局,手指也不断的掐着诀。
观察结束,她深呼吸一口气,眉锋微挑。
这儿……阴气真重。
谢雁书大步流星的踏进这里,本该在厅中等待的人居然不见踪影,他正转身想出去便发现了躲在角落的闻昭。
依旧的鬼鬼祟祟。
果然可疑。
“你究竟是何人?”谢雁书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她若真是奸细,早发落早省事。
闻昭只静静盯着他,一言不发。
谢雁书那股气结的情绪又上了头,这女人是茅坑里的石头?三棒子打不出个响来?
“本官问你话呢!回答我!”
“与你与关!”
谢雁书:“……”
她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这里是督查司,而我是督查司司长,主管皇城内外安全大患,你以为你进了这里,还能悠然自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将实话说出来,本官或许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
一刻钟过去了,闻昭依旧沉默。
那谢雁书见状也是轻笑一声,眼神瞬间凌冽:“你不说也可以,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你这风水不好。”
“什……什么???”谢雁书皱着眉头,疑心自己听错了。
她是他抓回来要审问的犯人,怎么研究起了风水,难不成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谢雁书不死心的再问一遍。
这真是他审案生涯滑铁卢之一。
…………
“此地处西北方,易聚煞气,开口处在东北方,吸引潮浊。一煞一潮皆是水患,在这办公做事,易怒……易郁!”闻昭看了谢雁书一眼,顿了顿:“就像你这样。”
“暴躁!”
谢雁书:“……”
暴躁还不是因为你是块茅坑里难啃的硬石头!
“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他看了闻昭一眼,随即便转身坐到了大厅一侧。
他一个身经百战的督查司司长,还对付不了一个装神弄鬼的女人?
“姓名?”
“闻昭。”
“家住何处?”
“无家。”
“籍贯?”
“不知道。”
“父母何在?”
“死了。”
“可有兄弟姐妹?”
“死了。”
谢雁书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仰头将剩下的茶水饮尽,茶杯搁回桌上。抬眸继续望向隐在黑暗中的女子。
他自然不信她。
“你若继续装傻充愣,我不介意亲自为你弹奏一曲琵琶行!”
琵琶行是他们督查司中的行业黑话,将带刺的铁针穿入犯人的琵琶骨,来回穿行,而犯人痛苦的呻吟,便是令人最动听的优美旋律。
闻昭虽然并不知道这黑话,可她眼中却清晰映现出他身后的幻象,有一人正拿着长着倒刺的长链穿入一头发蓬乱的男子琵琶骨中,来回的拉扯,发出一声声扭曲的痛苦哀嚎。
这叫回溯法。
是她小时候便学会的法诀。
谢雁书只见她盯着自己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去,竟是精准的定格在挂着那铁刺的长链处。
这下,他心中了然。
看来。这是个惯犯。
“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把你的所作所为一一告诉本官!”
“本官……会给你个痛快的!”
……几息过去。闻昭依旧沉默不语,谢雁书也渐渐没了耐心,他正要喊外面的人进来,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何事如此喧哗?”谢雁书快步走到屋外,只见院子里的人乱作一团。
“老……老大!五六他……他好像是中邪了!”
一名衙役按着倒在地上扑腾不止的五六,哆嗦着看向谢雁书,眼里写满了恐惧。
“慌什么。”谢雁书看了一眼地上的五六,沉声道!“将他抬道隔壁的空房,你们守着他。”又看了一眼一旁呆愣的衙役:“你去请大夫。”
那被指挥去请大夫的衙役看着翻腾不止的五六,咽了咽口水,为难道:“老……老大,五六他这怕不是简单病症吧!”
昨晚那场景他依旧历历在目,五六他那时站在老大旁边,肯定是被那阴物上了身!
他欲再言,可被谢雁书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过,便立刻噤了声。
只得绕过骚动的一群人,不情不愿的跑到衙门外。
“哎,这不是一二吗?你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儿啊?”
衙门外,一袭交领月白广袖,头带素银发冠之人正与一名小厮拾阶而上,柔软的暖风吹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拂动的衣袖暗纹也在日光的照耀下流转,与他温和的笑容一般,亮眼风雅。
是苏王宋辞年和他的小厮周旋。
周旋:“一二,急匆匆的你这是去干嘛?”
宋辞年与谢雁书是经年的好友,且他管辖的区域也需要常与督查司往来。
故而,督查司的人,周旋这个小厮基本上都认识。
“参见苏王。”一二先是行了礼,再偷偷跟周旋说了里面发生的事情。
周旋听了以后,大惊失色,赶忙催让他先去请大夫了。
“出什么事了!”宋辞年见周旋眉心紧拧,温声询问。
“一二说是五六好像中了邪了。正在里面发疯呢!”
宋辞年闻言,眸光微凝,却不见慌乱,他轻轻按了下周旋的肩,声音沉稳如常:“别急,我同你去看看。所谓怪力乱神之事,多半是病因可寻。”
周旋与那五六素来交好,时常在一起喝酒,宋辞年自然是清楚他此时的心焦。
周旋急忙点头,他深知自家主子从不信这阴私怪语,只得暗暗紧张着,恨不得飞进去看看那发狂的五六。
院内几个衙役原本按住了扑腾不止的五六,可他眼角口鼻居然不受控制的渗出黑红血迹,空气中渐渐弥漫起昨夜的腐朽气味。
乱,又是一阵彻底的慌乱。
也不知是谁嘶叫了一句:“鬼上身!五六被鬼上身了!”
话音一出,按住他的几名衙役更是手忙脚乱的散到一边,生怕惹邪上身。
可那五六却突然停止没有动作。
几名衙役面面相觑,试探小心的上前查看。
……
弹指一刹,仰躺在地的五六头颅猛的一甩,颈骨发出“咔嚓,咔嚓”地脆响,像是被日头晒干的青竹,一节,一节的掰断。
接着,他的身体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异响向上弓起,弯曲的脊椎突然被强行板直,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提线的木偶,摇摇晃晃。
随后,他的脖颈竟然扭曲成了一圈麻花,缓缓环转了一圈,那双早已布满污血的双眸,正空洞的望了过来。
目标……
是门口的谢雁书!
深不见底的污眸紧盯着他不放,对方动一寸,他便紧跟挪动一寸,绕是见惯风浪的谢雁书,此刻也是后脊发凉。
“嗬嗬嗬……”
又是这段令人头皮发麻的诡笑声。可唯一不同的,却是五六的脸上多了几分讥讽。
似乎……是在嘲笑一般。
[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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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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