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还要当副村长,桑榆说只有我肯好好干,到时候就送一匹跟源哥骑的一样的马给我!”
“我要马,桑榆要是不送我,你就要给我买!”
王老爷:……你眼瞎怪我?!
还给你买马?
你有马值钱?
“行了,别吵了!”
王老爷听着耳边的鬼哭狼嚎只觉得心烦,想着眼前这孽种到底是自己生的,就只能忍下怒火,帮忙收拾烂摊子。
“学堂不是让女娃娃干活嘛,咱家刚好有块儿空地就在学堂后面,明早你老子我亲自拿着田契去跟哑巴女说!”
王帆虎灭自己威风道:“那桑榆要是还不肯原谅怎么办?”
王老爷:“你不会给人下跪?”
“……”
……
与此同时。
孟宅。
从回来后,孟老夫人付年英命人上了壶热茶,便驱散了所有下人。
她双眸紧闭,正坐于太师椅上。
在其对面,此时坐着的乃是一同归家的孟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孟源不明所以,可还是笑着问:“娘,你要问我总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吧。”
“别给我装傻充愣!”
付年英冷着脸,压根不给人一个好脸色,“你偷偷给哑巴女塞银子,让她开学堂,我倒是没想过你如此心善,居然会为了个外人把家里当善堂!”
“我看,你跟那狄家小子一样,都被哑巴女个狐狸精迷了眼!”
“娘,你胡说什么!”
孟源全然没想过他娘会有如此认知,更没想过在他娘心里,孟桑榆的形象竟会如此不堪。
他下意识地反驳。
可再想进一步解释时,孟老夫人已经侧过头,不肯再正脸看他一眼。
顷刻间,一种无力感蔓延四肢百骸。
“娘,桑榆是靠自己的真本事当了村长,在您心里怎么会这般看她!”
孟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今晚在两家族老逼着孟桑榆退位时感到的气愤在这一刻也悉数化作一摊苦水,充斥在鼻腔,令他呼吸困难。
孟老夫人丝毫不觉得她有错,反倒更振振有词道:“你既然说哑巴女是靠真本事,那你倒给我说清楚她办学堂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孟源未做隐瞒,“醉仙楼楼主给的。”
孟老夫人冷笑一声,觉得果然如此,“那还不是你给的!”
“我看今晚王家那送出去的姑娘带回村的消息怕也是你在其中搭桥引线!”
“娘,您也太瞧得起我。”
孟源垂眸。
在孟老夫人仍旧怀疑的注视下,与过往数月无数次的失望一般,摇了摇头,“最近忙,我有件事忘记告诉您了,其实——”
“醉仙楼楼主认了桑榆当妹妹。”
“怎么可能?!”
闻言,孟老夫人骇然。
醉仙楼,那可是城西最能挣钱的地方。
当年老夫人在城西,就见识过那处的人来客往,更瞧见过数不清的穿着锦衣华服的有钱人出入。
在那地界,听说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只有同在一条街上的雁痕楼了。
可既然是如此富贵的人家,又怎会随意跟个乡野丫头结缘?
“你还敢说这里边没有你的手脚!”
孟老夫人将手重重砸在扶手上,面上写满了“你个逆子,还敢狡辩”的愤怒。
孟源却是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另一个事实,“雁痕楼如今管事的是桑榆。”
“什么?!”
孟老夫人的音量不自觉提高,显然这个真相更难以令她接受,“雁、雁痕楼原来的管事呢?”
“入大牢,死了。”孟源如实道。
也不知是从哪儿忽然来的念头,他还刻意补充了句,“雁痕楼楼主也死了。”
“不可能!”
孟老夫人猛地瞪大了眼,一息之间又似是明白了什么,竟是在下一刻压低着声音,恐冲撞了什么忌讳一般,谨慎道:“这事跟……哑巴女有关?”
“您觉得呢?”
孟源不置可否。
不过在深吸了口气后,他还是将那封本不愿给母亲看的信拿了出来,道:“这是城西府衙命人送到醉仙楼的,熊此今路过,帮忙带回来给我的。”
没有直接说清信上内容,孟源双手将信奉上。
之后许久,夜晚宁静,能听见的动静大概就只有屋外的蝉鸣、跟屋内偶尔响起的纸页翻动声。
“怎,怎么会这样?”
说这话时,孟老夫人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
手里拿着的书信已经被翻来覆去了好几遍。
她在城西讨生活的那些年,是有学过些字的。
书信里的内容连蒙带猜,她亦能看个七七八八。
然而今日这封信,任由她翻看了不下数十遍,仍是对信中内容保持着十成的怀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信重重置在桌上,付年英眸光冷厉。
一字一句从那冰冷的双唇中蹦出,不像是个母亲在同亲身骨肉问话,倒更像是衙差高高在上地质问着罪犯。
“信上不都写的一清二楚。”
孟源双目失神地回着。
他已经不想再顾忌某些显而易见的细节了,不过双手还是下意识地将刚到了嘴边的热茶放回桌上,才重新开口道。
“之前孟涞……”
“他是你哥!”付年英沉声打断了他。
“他跟孟恒远不都是我哥。”
孟源一副“我怕都叫哥,解释起来说不清”的自嘲。
瞥见孟老夫人想要杀了他的眼神,他忽得释然一笑,随后又耸了耸肩,态度转变得很是无所谓,道:“您给我生的亲哥,借由学习村中规矩的名义送给老村长的金子被县衙认定了,乃是皇后娘娘七年前所赏的御赐之物。”
“按照我朝律法,盗取御赐之物者,当杀之。”
孟源给出的说辞跟当时熊此今给孟桑榆的解释大差不差,像是事不关己,他又多补充了一条,“您和我以及大嫂和她腹中的胎儿按道理来说,都是要处死的,不过——”
“嘭!”
接下来的解释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
孟老夫人心一直揪着,直等“不过”之后的话。
一听外面的动静,她脸色顿时惨白了几分不说,浑身散发出的戾气也更加阴沉。
孟老夫人想大声呵斥是哪个不开眼的下人胆敢不顾主子之令,擅自靠近这间屋子。
然而下一刻,就听见一个慌慌张张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夫人见红,怕是、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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