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在这乡下,竟有可能见证望妻石的存在。”
“妙哉,妙哉!”
言罢,齐消立马挥动着马鞭,扬长而去。
气得狄非顽想揍人的拳头抬起,都找不到地方落下。
暗暗在心里把这笔仇记下,狄非顽调整着缰绳,余光扫见还不见动弹的李归也,疑惑道:“不走吗?”
这是再看什么呢?
“那个男孩是谁家的?”
李归也不答反问。
“小孩儿?”
狄非顽好奇。
顺着李归也的视线探去,正好就瞧见黑小孩双手撑着木板,动作利落地跳上了马车的一幕。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们这边的注视,黑小孩立马热情挥动着两条胳膊。
“那孩子呀,是村里屠夫家的。”
狄非顽同样挥手回应。
他还想问问李归也究竟是想到什么?
偏偏跑了老远停下等人的齐小五甚是聒噪。
“李三,狄四!”
“你们两个孤家寡人到底走不走?”
“再不走,我可不等你们了!”
扯着嗓子的叫喊隔着老远传来。
几乎是在同时,身后的两个少年也扬鞭追赶。
三匹高头大马将乡间小路踏的尘土飞扬。
其中不服输的傲气更是在你追我赶下驱散着夏日的烦闷。
马车上。
孟桑榆叼着狗尾巴草,靠着木板,就着耳边少年们意气风发的动静,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翘起来的那条腿。
“桑榆姐,你咋不去跟非顽哥道个别?”
大人的世界实在是难懂。
黑小孩周继搞不明白,为啥孟桑榆都到了这儿了,却是没有出去跟人见最后一面。
对此,孟桑榆自有一番解释。
“我跟狄家小子是定过亲的人,过两年更是要成亲的。”
“而夫妻俩最讲究的就是四个字——”
“心有灵犀!”
很显然,她跟狄家小子对于这四个字的领悟还是差了点意思。
孟桑榆这般想着。
“桑榆姐,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哄吗?”
可惜黑小孩还没傻的彻底。
“你不是傻子吗?”
孟桑榆乐了。
黑小孩则是很真诚地点头,“我不是呀!”
孟桑榆:……这是来真的?
算了,她不跟傻子计较。
“阿续学骑马学得怎么样了?”
既然黑小孩不承认自己是傻子,孟桑榆就决定跟人聊聊正事。
谁知此话一出,周继一张小黑脸又黑了几分。
然后就听见这小傻子控诉道:“阿续腿脚不好,桑榆姐你之前说要让阿续骑小马的!”
“可小马在哪儿呢!”
孟桑榆:……
马呢?
哦,先被她带到城西玩儿了一圈。
回来后小马好像也没歇着呢。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
知道错在自己,但是孟桑榆坚决不认,甚至她还要把甩锅大业做得更加壮大才行,“我不是看你们都在上学嘛。”
“你以为阿续跟你个野猴子一样,人家那叫以学习为重!”
平日里都是不在的那个人被众人在背后蛐蛐。
孟桑榆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又把白小孩的认真夸的天花乱坠后,她猛地惊觉,道:“不对呀,这时候不是该在上学吗?”
“好你个周继,居然敢逃课!”
“我才没逃呢!”
一时不察居然被人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周继赶紧澄清,“今儿放假,是孙秀才说的!”
“胡说!”
孟桑榆根本不信,“明儿个才乞巧节,哪有今个就放假?”
“就是放假了!”
周继也开始较真起来。
眼瞧着一大一小两个要吵起来的架势,还是坐在前面赶车的周围开口,说了句公道话。
“孙秀才今天请假了,学堂没有夫子。”
“就是!”
周继附和,顺便把揪着他耳朵的手甩开。
“请假,他没事儿请什么假?”
孟桑榆听这事听得稀奇。
这酸秀才是书也不教了?
秀阿婆也不管了?
“不知道,我今早去找他的时候是孟源哥跟他一起的。”
周围诚实道。
只是想着早上孙见春离开的场景时,她又觉得有些不安心,“当时我看是跟孟源哥一起走,便没多问什么。”
“可当时跟在孟源哥身后的还有三个高个子的大汉。”
“啥?!有大汉!”
见了鬼一般,周继因为吃惊张大的嘴感觉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再听见大汉还一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时,更是急得直拍腿。
“完了,完了,那三个大汉一定是孟源哥带来的!”
“就孙秀才那瘦鸡崽儿样!”
“他怕不是要被孟源哥给卖了吧!”
“……”
孟桑榆无语,“你瞎说什么呢?我源哥那么好的一个人!”
真是听不得旁人对于孟源的一点儿污蔑,孟桑榆起身就把满嘴胡话的黑小孩给揍了一顿。
等心底里那点因为小郎君离开而郁结的闷气疏散的差不多时,孟桑榆活动着手腕,带着贱兮兮的笑凑近,揶揄道。
“周围姐,说说呗。”
“小继知道不上课,那是因为他在学堂上学。”
“你这成日忙的脚不沾地的又是咋知道的?”
“对呀,姐你咋知道的?”
真没给任何人透露消息的周继瞬间成了墙头草。
“我……我还要去送肉,你俩要去的话,就都坐好!”
因为两个小的“童言无忌”,周围顾左右而言他时麦色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晕。
几十里开外。
马车上,颠簸了一路的孙见春在相同的时刻,也是脖子绯红了一片。
只是他是憋的。
提着气往旁人跟前凑了些,就听孙见春哆嗦着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孟源,外面几个人是干嘛的?”
“赌坊的。”
孟源没做隐瞒。
掀开侧窗往外探了一眼,确定差不多时候了后,他径直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张纸。
“赌坊的?!”
孙见春有被吓到,许是物极必反的缘故,这会儿他倒是显得镇定了不少。
赌坊的。
那就是要钱。
不要命的。
“你、你是不是欠他们钱了?”
哪怕知道赌坊的打手不好惹,这一刻,孙见春还是表现出了一个乡下人的朴素真挚,“你说说你欠了多少钱?要是能帮忙,我一定帮。”
“不多,也就一千两。”
孟源随意道。
甚至还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座位一旁的暗格,取了个圆盒子出来。
“什么?!一千两!”
原谅孙见春的没见识。
一千两这么大的数字,他只在抄书时有在书中描写的纨绔身上听过。
“对,一千两。”
孟源还是神色淡淡。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些红色粘稠的东西。
再把密密麻麻写有字的纸页摊开。
递过去,也不解释这是什么,孟源直接命令道:“按个手印!”
“不是,那可是一千两呀!”
孙见春还在震惊中难以回过神来,自然没注意到孟源此举意义为何。
他傻傻地抬手。
傻傻地用大拇指朝着那坨红色的东西压下去。
之后纸页空白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红的不能再红的指头印。
等把一切做完,孙见春才似反应过来,捧着还红红的大拇指,他呆呆地发问。
“你刚才让我按了什么?”
“哦,赌坊的人说让我今个必须把欠的一千两还了。”
将纸页铺平,拿起展示。
确定能让傻子看见后,就听孟源笑得跟前年狐狸一般狡猾道:“不过现在欠一千两的人不是我。”
“而是刚刚好心替我画押的——”
“孙秀才你了。”
“……”
“!!!”
“叩叩!”
与此同时,马车被从外面敲响。
“里面的人还不快滚出来!”
“嘿,还敢不吱声?”
“看爷进去不打死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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