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榆不疑有他,“昨个你不在,我就四处逛了逛,然后听见了山里好像有狼叫声。”
“这村子叫做‘狼河寨’,有狼出没应该不足为奇。”
没有深究这个话题,狄非顽三言两语岔开了小家伙的思绪,“你既然昨日听见了狼嚎,今日还想着不与我同来,你也不怕有狼把你叼走?”
“我不怕狼。”
孟桑榆对于有狼出现的可能根本不怎么害怕,行为举止中表现出来的好像更多的还是好奇。
狄非顽来了兴趣,瞬间转换表情,目光威胁道:“既然不怕,之前我为何次次用城西丛林里的狼威胁你,你都乖乖听话?”
“因为……”
孟桑榆眼神闪躲。想起之前次次被危险的场景,不免腹诽不停。
狄家小子哪儿是用狼威胁她,分明是用肘子打狼吓唬她才对。
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肘子油腻,狼吃了不行。
“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孟桑榆小嘴抹蜜,哄人开心。
狄非顽听得身心舒畅。
他知小家伙是在诚心糊弄他。
可没办法呀,他就爱享受被人阿谀奉承,不过对于孟桑榆之后还想说的话,他还是出言打断了。
“你不想听我继续夸你?”
孟桑榆夸人的话至少编了三大本。
“我害怕多听两句把我气死。”
狄非顽深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道理,更明白在小家伙说出点儿“真话”前见好就收,“下午就不忙了,你把药喝了后可以在四周逛逛。”
虽然有药囊防身,可一直待在草棚附近还是不安全。
“有狼!”
孟桑榆煞有其事地拒绝。
有话不让说,快憋死她了!
狄非顽笑着看她撒泼耍赖,一个心软竟令他任由其随心所欲。
可在又听了几句戳心窝子的夸赞后,狄非顽的脸阴沉了下去,“你只要不跑远,不会出现危险的。”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的地方。
孟桑榆还呆愣愣站在原地,而当狄非顽的身影彻底隐入人群中时,她下压的嘴角微微勾起,脚下步子在挪到了监视位置外后跟毫不留情转身跑开。
那决绝的模样哪儿有对狄非顽的丁点儿留恋。
……
村外深林。
孟桑榆正按着记忆摸索前进。
她昨日是真听到了狼叫,也看见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在来之前偷偷藏了点儿干粮,想着故地重游,再确认确认。
哪知路至半途,眼前竟有一道黑影闪过,再一低头,抱在怀里的肉干哪儿还见踪影。
追着咀嚼的声音而去,她就又看见了那个脏兮兮的影子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那影子嘴里还有半块儿没啃完的树皮。
“我也是狼,你不能伤害我!”
对上少年那双泛着绿光的眸子,孟桑榆浑身一僵,声音也止不住地发颤。
她强装着镇定,哪怕少年飞身而下,凑到她跟前嗅个不停也还是板着张小脸,跟人对视。
少年的确是被她的话吸引。
他本想着自己若是被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小不点欺骗,就把人打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可真当他动起鼻子东嗅西嗅时,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虽弱但还是被他的狼鼻子精准捕捉。
“你、是、哪、里、的、狼?”
少年一字一顿道。
他浑身脏兮兮的,穿着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根本看不出丝毫原衣的痕迹,全身上下露出来的肌肤也被黑黢黢的泥垢覆盖。
也正因如此,少年一双与狼别无二样的眸子才更为瘆人,加之常年不与外人交谈,此刻艰难开口发出的刺耳怪调的问话,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声音真难听,比她几个月前刚能说话时还要难听。
许是因着共同折磨人的嗓音,同病相怜之下,孟桑榆竟生出了几分心安,“城西店子湾的。”
“嗯!”
少年依旧艰难地发声,从他收敛了戒备的动作看来,他应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亲昵地靠近了一些,少年蹲下身子,仰头想将树皮分享。
孟桑榆一噎,摇头婉拒。
咦——
少年的手是真脏,她怕乱吃脏东西闹肚子。
不对,人不能啃树皮!
可她现在是狼呀。
那也不能啃树皮。
天人交战一番后,孟桑榆干脆也蹲了下来,小心翼翼道:“你是山里的狼?”
少年点头。
“你有名字吗?”
少年结结巴巴道:“巴妥司。”
“巴妥司?你的名字还挺奇怪。”
听着从未听过的新奇名字,孟桑榆念叨了两遍也就接受了,她眉眼弯弯介绍着自己。
巴妥司静静听着,中途还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孟桑榆好奇。
巴妥司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孟桑榆不愿把话题落在地上,又不知要跟个初见的少年聊些什么,恰逢想到了昨日的奇妙际遇,主动拉近了彼此距离,小声道:“你知不知道前面丛林深处开出了好多花。”
狼河寨如今万物凋零,枯木成群,百花盛开之象在外可谓平平无奇,偏偏在这儿村子里就显得尤为怪异。
果不其然,在她提起此事时巴妥司进食的速度骤减,很快又恢复原速,可还是被孟桑榆捕捉到。
“花是你种的?”
孟桑榆大胆猜测。
下一刻,巴妥司将树皮一扔,面目狰狞就要给她一个教训。
她当即闭了嘴,怎料一个激动,鼻尖一热,便觉得有股温温热热的东西从鼻腔里流出。
“你,我……”
巴妥司哑然,看着鼻血直流的人,惊讶一瞬又两眼放光。
他手刚抬,就能让人受伤,难不成这就是传闻失传已久的隔山打牛?
少年一个高兴笑出了猪叫,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带着惊恐藏在了树后。
“你、有、病?!”
孟桑榆:……
“我没有染上瘟疫。”
她抹了一把鼻血,鲜血不但染湿了袖子,还将她的一张脸弄脏。
巴妥司松了一口气,从树后出来,稍显尴尬的关怀了句,“那你怎么了?”
孟桑榆一脸淡定,“我要死了。”
巴妥司:???
这比染上瘟疫好得到哪儿去?!
真被吓到的少年着急忙慌想要带人看病。
孟桑榆小手一摆,全完不曾在意,“你放心,我还有大事要做,不会当场毙命。”
然,宽慰人的话一说完,只听“咚”的一声,失去自觉的她当场砸进地里,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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